凯奇皱着眉捂住右耳:“肥妹,你能不能矜持点,我耳朵被你叫聋了!”
嗲能上前嘘嘘两声,那蛇便象听到指令一样快速爬走,这蛇身上的斑纹让我想起养蛊捉的那几条蛇,唉,一星期就死掉的银蚁蛊,真是肉痛!
背后被人轻轻推了一把,是阿朗哥,“看什么呢,看得这么入神?”
“哦,没什么。”我往前急走两步,跟上嗲能他们。
阿朗哥笑着说道:“小时候,你经常说苗岭如何如何,那时候听着没感觉,但真的来一次后,才发现这儿真的很美,保留的风俗很原始,挺不错的。”
是啊,这里婚丧之事,完全依照过去的旧俗,就算外界很繁华,他们依旧只愿意住在深山里,在我看来,这样的寨子安谧祥和,确实是世外桃源。
阿朗又说道:“你喜欢来这里呢,还是喜欢去老家?”
我想了半天,“应该说这个没有什么可比性,去老家就象是两个世界,跟我在深市的地方完全不一样,我觉得象你这种爱画画的,倒是应该这些地方多走走,没有什么比天然的东西更吸引人的,对不?”
阿朗笑着拍拍我,“你什么时候学会说这种带有哲学气息的话了?”
有么?
“哇!这赶场的地方还真的很大!”邬玉琴叉着腰兴奋地看着人头攒动的赶集场,“我饿死了,我要吃东西去!”
“黄糕粑真的好好吃哦!”邬玉琴大口嚼着,眼睛还骨碌碌四下里看:“那个,那个烤玉米,凯奇哥要不要吃?”
一人一个烤玉米抓在手里,烤玉米的大婶笑得嘴都合不拢,用苗话跟他们招呼着。
可惜除了我和嗲能,没有人听得懂苗语。
“那个放了青菜的是河粉吗?”邬玉琴又指着不远处,“哇,还有烤肉串!”小心翼翼地问道:“这个,辣不辣?”
卖烤肉串的苗家姐姐愣了一下,用蹩脚的汉语生硬地说道:“一点点辣!”
“来0串!不,100串!”邬玉琴豪迈地下单。
我连忙想制止:“喂,你们,等下吃撑了!”
“不会的,男生这么多呢!”邬玉琴毫不在意地挥挥她肉乎乎的爪子,掏出钱递过去,那苗家姐姐从背后拿了几张凳子给我们坐下,我在旁边叫了碗牛肉烫粉。
邬玉琴尝口烤肉,有点惊讶地说道:“这个烤肉,跟我以前吃过的所有都不一样,辣的,还有一股特殊香味,没有放孜然,没想到这么好吃!”
说着手背拍拍我:“霍廷,你真幸福!”
“嗯?没头没脑的,说什么呢?”我浑然不解,我的目光被一个头上带有刺青的光头男子给吸引了,他腰间扶着刀,总在那些染料摊位挨家挨户地走着,在找染布的东西吗?
一碗烫粉吃下去,我很饱了,幸好没带两个小的出来,不然这么多人,真的可能会有闪失。
“嗲能!”我看向旁边正在吃烫粉的嗲能说道:“那个光头的男的,他是收保护费的还是什么?”
嗲能看那男的一眼,摇头:“不是,他专门教那些人怎么染布,基本上,他染的布都是最好的,估计他是想挑点质量好的靛青吧。”朝我翻个白眼:“这里怎么可能有收保护费的?找死么?”
比起我,嗲能在这里土生土长十多年,周围的人对他非常熟悉,他认得的人自然很多,苗人都很勤劳,收保护费,这里从来没有过。
我们从一进场,就不断有人跟嗲能打招呼,他也会买生活必须品,有些人还会往他背篓里放青菜,看那神情,都是感激成份居多。
阿樱背包里放了些小白菜,说是要买个拖布嘴,我们还没走到那儿去。
每个摊位上方,都有油布遮盖,我们并没有被晒到太阳,苗岭就是如此,没有被太阳晒到的地方,特别阴凉,温度至少有三五度之差,凯奇等人对此都非常惊讶。
猪肉、猪骨、小分葱和各类青菜,阿樱的背篓已经装满东西,嗲能的也是如此,本来我还想问要不要买鸡回去,嗲能说晚上就到外婆家吃饭,到时他在冬儿家拎两只鸡过来。
但阿樱却拒绝了:“嗲能阿莱,家里养得有鸡咯咯,不要到外头买啦,你吃素,我们家都晓得!”
嗲能没再说话,阿樱想起来又说道:“早上我爷喊拉乌大爷晚上在我们家吃饭,他应了!”
嗲能点点头,接下来,就是一帮人在每个摊位上看东西,“霍廷,这个黑乎乎的树叶是啥?”
“苦丁茶,要煮了以后喝的!”想想上次自己也跟邬玉琴一样问过这种傻问题。
手机响了,李冲打来的,“你不地道,走也不告诉我一声,毛子说的,你喊了一大帮人去苗岭,为啥不喊我?太不够哥们儿了!”
一接电话,李冲的声音就甩过来,“太过份了!还有阿朗,都不告诉我他去苗岭写生,哼!”
嗲能抓过电话说道:“你买长途火车票过来,坐到南匀下,然后再坐开到苗岭的大巴,我们去接你!”
我什么都没说呢,嗲能挂了我的电话说道,“看来,你家还要准备床铺。”
“住得下的!”阿樱笑嘻嘻地说道,“我家还有客间。”
两天后,李冲拎着行李抵达了苗岭,当然见到李冲时,总觉得他有哪里不对劲,嗲能看到他,也皱皱眉,不过我还是上前表示了欢迎。
对于意外来客,外公外婆再度表示欢迎,李冲是个嗜鸡如命的家伙,平时主要的零食就是鸡腿,但是,在我们家,这鸡腿就不可能是他的,总是归小的所有。
不过,外公却作主夹了一只肥鸡腿到他碗里,李冲眼睛一亮,马上开吃,嘴里还嚷嚷着味道一级棒之类的话。
一切都搞定后,嗲能问道:“你家有什么事吗?还是说你有什么事要找我们?”
“真神了!”李冲朝我们伸伸大拇指,“我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背后有人跟着我。”
“你背后没有人跟着,也没有鬼跟着,这个我能确定。”嗲能漆黑的眸子就落在他手腕上,“你……这个手串儿,哪里来的?以前有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