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烧了。”夏子烟无奈道,“不知道昨晚是不是蹬被子受了凉,一早就开始烧了。”
“什么?她也受了凉?”崔云帆淡定不了了,连忙跑到床边,就看到床上躺着脸色苍白还冒着虚汗的少女。
夏子烟一边擦拭着她额上的汗水,一边捏好被子,听到崔云帆的话,略有些奇怪地道:“还有谁也受凉了?咦,今儿个你身后的跟屁虫呢,怎么不见了。”
夏子烟这才发现今日好像少了个人,崔云帆后边居然没了人,这事很奇怪啊。
“靖王府今早传来消息说以南偶感风寒,不便见客。”崔云帆看了一眼夏子烟道。
夏子烟手上的动作一僵,她觉得刚刚崔云帆看她的眼神很奇怪,但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了,“风寒?这天寒地冻的,靖王府不会连床被子都没有吧。”夏子烟笑着打趣道,然而心头却有些不适,天寒地冻的,的确很容易染上风寒。但子汐和自己睡在一起,为何自己没事,她却发烧了呢?
“靖王府若是没被子,你们这偏殿岂不是也没被子?”崔云帆好笑地回了句,所以昨夜的事她也不知情?
“也是,陛下可就靖王一根独苗,怎么舍得让他受委屈。”夏子烟强压着心里的不适,回道。
“是啊,怎么舍得让以南受委屈呢,所以我还真是猜不到按照以南这身子骨怎么就倒下了。”崔云帆继续试探道,“真是件匪夷所思的事。”
“你到底想说什么?”夏子烟最讨厌打哑谜了,她听得出来崔云帆有意想告诉她什么事,但她不想猜,因为她不想被迫卷入到这后宫的是非中。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到一个传言。”崔云帆故作神秘地顿了顿。
这时,床上的夏子汐微微张了张嘴。
夏子烟的视线一下子被扯了过去,瞧见夏子汐一张一合的嘴唇,干燥且泛白,不由得心头一紧。低下身子,紧紧抓着夏子汐的手,安慰道:“子汐,我在,别怕,你想说什么?我听着呢,不要怕。”
“水,水,水。”夏子汐微弱的声音传来。
“子汐你说什么?”夏子烟没听清楚,便又问道。
崔云帆叹了口气,认命地去桌边给夏子汐倒了杯温水,然后走到床边,让夏子烟给他挪个地方,“你先起来,我来吧。”
夏子烟见状也不好多说什么,在这北云国她们自然得仰仗崔云帆,何况他也不会对子汐做出什么不利之事。
崔云帆一手执水杯,一手轻轻抬起夏子汐的脑袋,杯沿贴着泛白的嘴唇,杯里的水慢慢流淌了下来,夏子汐似是感受到了一样,亲启朱唇,水慢慢灌进了她燃烧的喉咙中,让她好受了一些。
“再给她倒杯水,要温水。”崔云帆见杯中的水见底了,便递给夏子烟道。
夏子烟将倒满了的水杯递给崔云帆,然后才问道:“你之前到底想说什么?”
“昨晚发生了什么事,你一点都不知道吗?”崔云帆反问道,然而手上也没听歇着,小心翼翼给夏子汐喂着水。
“昨晚?闹完,我们俩就睡了,没有异常啊。”夏子烟听崔云帆这么一说,便愣住了,“难道有人在昨晚又想下手?”
还未等崔云帆回答,夏子烟刚坐下的屁股又腾地一下跃了起来,再次脱离凳子。
“靠,不是吧,这些人怎么就不死心呢,非得要子汐性命不可?以为会消停一段时间呢,没想到这么沉不住气,又来了。”夏子烟撸起袖子,一副按耐不住的样子,“本姑娘倒要好好教训他们这群人一番,什么叫做人渣!”
崔云帆刚到嘴边的话,因为夏子烟的这番话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这厮这架势看来是想冲出去打人了,自己还是别撞这个档口上为好。
“你说!到底怎么回事。”夏子烟说了半天,见崔云帆压根就没有理她的架势,立马不开心了,仙女的脾气说上来就上来,一点都不含糊。
“你说昨晚有可能是那些人又来了?”崔云帆抓住重点,询问道。
这一问倒是把夏子烟整懵了,傻愣愣地点了点头,片刻后觉得好像哪里有点不对劲,挠了挠脑袋,一拍脑瓜子这才想起来哪里不对劲,“崔云帆你诓我!明明是你问我昨夜的情况,怎么一转眼变成我说的了?”
“这样就说得通了。”崔云帆不知是自我安慰还是自我催眠,在听到夏子烟的话后,他竖起食指对夏子烟嘘了一声,“轻一点,子汐还没醒呢。”
“你这人!”夏子烟对他忿忿地竖了个中指,默默坐回自己的凳子上,“真是不可理喻,太坏了!”
“你可得了吧。”崔云帆淡淡瞥了她一眼,“昨夜你真的一点动静都没有听见?”
“没有!”夏子烟回的理直气壮,本来就没听见,这人哪来这么多废话,“你到底想知道什么事?”
“没事了。”崔云帆回道。
“你!”气的夏子烟直跺脚,“没事找事,纯属吃撑了!”
“被你猜对了,我还真吃撑了。”崔云帆咬了咬牙道,他的确是撑了,被气饱的,一大早起来就听说以南进宫见了子汐,你让他还怎么淡定地坐在那里吃个早饭?
但夏子烟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想要子汐性命的人太多了,恐怕这其中就有舅舅和姐姐一份。但为何会扯上以南呢,这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事。
“等会儿怎么办啊。”夏子烟突然想起正事,她找崔云帆可是为了商量子汐的事的,怎么就被他扯远了呢。
崔云帆看了她一眼,夏子烟被她看的莫名其妙,“你干嘛?”
“想请你帮个忙。”崔云帆也不含糊,直接开门见山道。
“你说。”夏子烟点头道。
“这几日你先假扮一下子汐。”崔云帆想了一个两全之策。
“你说什么?崔云帆,你脑子没病吧你。”夏子烟真的觉得她要被崔云帆给气死了,怎么子汐不在,这人的智商就掉线了呢,难不成这爱情还有这种威力,“你该不会不知道你的姐姐张太后对子汐起了杀心,想要除之而后快吧。”
崔云帆的桃花眼暗了暗,他怎么会不知道姐姐和舅舅想要子汐的性命呢,他们觉得子汐挡了他的大业,可他们不知道的是原先的崔云帆活的太累,十几年来一直都活在仇恨中,然而遇到子汐后一切都不一样了,让他感受到了久违的快乐与温馨,仿佛母妃和父皇还在世一般,让他安心。所以他想要好好守护子汐,保护好心中的这番净土。
夏子烟见状便发现自己说错话了,尴尬地抿了抿嘴,然后才又道:“且不说张皇后,这崔贞元和李贵妃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你还不清楚嘛,还有圣天国那一批又一批冒出来的杀手,这些可都是想要子汐性命的人!你说让我假扮子汐,你要如何瞒过他们?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我们呢,你说你这计划怎么可能会成功呢?”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不敢宣太医给子汐看病怕的就是他们会在暗地里做手脚,是吧?”崔云帆自然知道夏子烟所担心的,他又何尝不担心呢,但让他眼睁睁看着子汐受苦他也做不到。风寒及时医治的话,自是不会酿成大病,但若是拖久了,别说是子汐这身子骨,哪怕是一个健硕的大男人也会留下一些后遗症。何况子汐原本就危在旦夕,没有多少时间了,现在全靠麝冥丹给她压着体内的气流,所以她一病后,自是不如一般人那般。
“对,我信不过他们。”夏子烟点点头应道。
“那你就要眼睁睁看着子汐受病痛的折磨,而束手无策?”崔云帆语气颇冷道。
夏子烟摇了摇头道:“我不想,但我没办法,所以只能求助于你。”
“相信我,这几日你代替子汐是最好的办法。”崔云帆再次和她商榷道,“以南病倒了,崔贞元和李贵妃自是不会有多余的时间来找子汐的,至于圣天国那些杀手,你大可放心,若他们敢胆进了这北云国的皇宫,自是让他们有来无回。”
听他这么一说,夏子烟这才放宽了心,“那张皇后那边怎么办?”
“她是我姐姐,不看僧面看佛面,我去求她,她自然会给我这个面子。”崔云帆安慰道,“所以这几日要让你辛苦一些,一人分饰二角。”
“荣华宫里的人信得过吗?”夏子烟问出了关键所在,“若这消息被她们放出去,那不是计划泡汤了吗?”
“你尽管放心,你们偏殿里的人都是皇后娘娘的手下。”崔云帆解释道,“若她真的想动手,一开始就可以动手了。现在自然不会为难你们,何况我去求她呢,她自是会替我们把这个消息给压下去。”
“那好吧,就听你的。”夏子烟想了想,觉得崔云帆把子汐带出宫治疗是最好的一个选项,“什么时候走?怎么出去?”
“等等就走,到时候你与我们一起,就说去靖王府上看望以南,替张皇后去看望。”崔云帆笑了笑道,桃花眼里闪过一丝精光,然而夏子烟却没看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