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伊依这一番禁足养胎,却是再也没有从严华宫里出来,严华宫四周守了一番仇皖派来的侍卫,说是既然华德妃这一胎是皇帝唯一的子嗣,自然是及其尊贵的,不容有半分差池,就连出入了太医宫女太监,也是统统搜身检查过才能放行。
这般举措,只让白伊依更是气得咬牙,这个坐牢有什么区别。
而仇皈的脸色,也更是阴沉的仿佛要滴下墨一般。
要说最高兴的,还是要数仇皖了,应该,他心爱的阿瑾,又怀孕了,这让他对于安安是自己强迫阿瑾而来的这件事,终于释怀了许多。现在阿瑾肚子里怀的这一个,才是他和阿瑾真真正正的两情相悦的结晶啊。
“什么?徐瑾素又怀孕了?”白伊依听着手下的汇报,气得一把把茶杯摔在了地上:“她怎么那么好运,这么快就又怀上了。”此时的她,早已经没有了当初的出尘脱俗,被仇皈的调/教拉入风尘,被徐瑾素的幸福扭曲心灵,如今的她,除了那张美丽却因嫉妒而扭曲的脸,和举手投足间散发的风尘气息,也就只有肚子里这块肉了。
仇皈沉着脸,一言不发,但是微微颤抖的双手还是显示了他此时心里的不平静,等到白伊依一顿脾气发完,他才开口问向那汇报的下人:“过两日就是除夕了,那边有说让华德妃娘娘参加除夕宴吗?”
来人摇摇头:“梁相在朝堂上有提起过,但是被摄政王以华德妃娘娘身子虚弱、皇嗣尊贵为由,给挡了回去。”
仇皈一听,抬眼看着白伊依更加不忿的表情,无奈道:“如今除了这口头可以传递传递消息,你觉得我们还可以做什么?仇皖这是摆明了在为徐瑾素出气。”
白伊依冷哼一声:“你这是怪我了,怪我下了那个女人的面子,你可不要忘了,你也是被那个女人抛弃的,我要是再一味唯唯诺诺的,不是要被那个女人给骑到头上去了,你可要为我们的孩子想想,要是一味的被仇皖他们欺负,那他出生到底还有什么意义,”说着,白伊依的眼中闪过仇恨的精光:“你放心,既然他们敢这么侮辱我,我就也让他们不能好好过这个年。”
“你想做什么?”仇皈闻言微微皱眉:“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们翻身唯一的希望了,你可不要乱来,要不然,他们不会再给你一次怀孕侍寝的机会了。”
白伊依冷笑一声,低头温柔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这可是我的孩子,我怎么会让他出事呢?孩子啊,为娘的所有荣华富贵,可都在你的身上了,”说完,白伊依抬起头,看着还跪在地上的来人,命令道:“让仇阳公主身边的焦小鱼,偷偷来见本宫。”
“是。”
焦小鱼接到命令,自然是想尽办法,对着仇阳公主又哄又骗,才让仇阳公主答应由她去看看严华殿的华德妃娘娘身子如何了。她虽然是仇阳身边最得眼的奴才,但是也是被仇阳折腾的最惨的奴才,仇阳只要想到什么想做的事情,都会找她,让她也是有苦说不出啊。这一次,为了完成白伊依的命令,她更是被仇阳折腾地险些就从树上摔了下来。等到仇阳按照她的预想说出让她去严华殿的命令后,焦小鱼激动地差点就要哭出来了。
谁也不知道白伊依到底给焦小鱼说了什么,就连仇皈,也被白伊依支开。
仇皈看着殿中角落里站着的两个低头交谈的人,眼中幽光一闪而过,却也没有开口说什么。
农历十二月三十,仇皖作为摄政王代管朝政,也在前几日封笔,因为承诺了徐瑾素,每一年的除夕夜都要一家人一起度过,所以,一如既往的,今年的除夕宫宴,也是在白天举行的。
而白伊依因为仇皖的旨意,则一直被关在严华殿中,她站在窗口,听着从外边传来的隐隐约约的歌舞声,脸上一片阴霾。
身边的侍女连忙上前,在白伊依是身边又放了两个火盆,要知道这华德妃可是怀着身孕呢,大冬天的在窗户旁吹风,要是生病了,他们这些人也就只有陪葬的份了。
“你说,宴会那边是不是很热闹啊?”白伊依幽幽地开口。
仇皈坐在桌边,对于白伊依的发疯没有理睬,低头看着手里的书卷:“宴会也开了一段时间了,想来现在应该是歌舞时间了吧。”
“那就是说,宴会上大家现在的兴致都很高了,”白伊依转身,直视着仇皈的动作,诡异地勾起一个微笑:“那么,我叫来的人,就要过来了,是吗?”
仇皈皱眉,这才放下手中的书籍,抬眼看向白伊依:“你那天到底和那个焦小鱼吩咐了什么?我总觉得,你今天要做些事情。”
白伊依又是幽幽地一笑:“你过一会儿就知道了。”
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了宫女的禀报:“娘娘,仇阳公主身边的焦小鱼姑娘来了。”
“让她进来吧。”
等到焦小鱼进屋,跪在地上行了礼以后,这才在白伊依的命令下起身:“本宫让你带的东西带来了吗?”
焦小鱼点点头,从拿来的篮子里取出一盅鸡汤,说道:“这是仇阳公主特意命令奴才带来给华德妃娘娘的,说是娘娘在这除夕佳节太过孤单了,特地派奴才送来的。”
仇皈听到焦小鱼的话,不由地睁大了眼睛,有些诧异地看着白伊依:“你……”
白伊依得意的一笑,拿过鸡汤慢条斯理地喝了起来:“仇阳公主作为皇上唯一的子嗣,在宫中自然地位高贵,心里就免不了对我腹中的胎儿多有嫉妒,害怕我的孩子威胁到她的地位,所以,就会做一些不理智的事情,”她一边说着,一边慢慢地把鸡汤喝了大半:“可是,仇阳公主也不过七岁女童,又如何有这等心思,看来,是有人特意拿她当枪使了,”说着,白伊依伸出手,焦小鱼立马把头上的一个银质簪子拔了下来,递了上去,只见白伊依把那簪子轻轻一把,簪子的簪花就被拔了下来,这个簪子赫然是空心的,然后,白伊依把簪子里的东西微微一倒,一些白色粉末就倒进了那盅鸡汤里:“可是,会是谁呢,会是谁这么迫不及待地要迫害我、迫害我的孩子呢?是一心教导仇阳公主的皇后娘娘?还是和仇阳公主感情深厚的摄政王妃呢?”这般一说,白伊依慢慢地用汤勺搅了搅鸡汤,轻轻地喝了半口。
“你小心点,不要为了一时的义气,把我们最后的底牌给弄没了。”仇皈皱眉,厉声道。
“你放心,这要是梁丞相特意找来的,是会有一些作用,但是,我也会马上就召来太医,最后虽然会吃点苦头,但是却绝对是万无一失的,”白伊依这般说着,嘴角挂起一个得意而冷酷的笑容:“这一次,我一定要谋定而后动,让那个女人也看看我的厉害。”
仇皈尽管心里有些不安,但是在听到白伊依的话以后,还是点头道:“确实,富贵险中求,可以用这个孩子将那些人一军,也是好的,你只要有分寸就可以了。”
“我当然会,”白伊依点点头,感觉到自己的腹中有些许不适,立马大喊起来:“快来人啊,快来人啊,本宫的肚子好痛,快传太医。”
马上就有宫女往殿外跑去,对着守在门口的侍卫禀报情况,那焦急的样子,看上去是要多紧张有多紧张。
而白伊依,也在宫女的搀扶下,慢慢地躺在了床上,此时她的脸上微微泛白,额头已经冒出了些许汗珠,嘴里的叫声很是凄惨,要不是整张脸上没有任何疼痛的表情,仇皈都觉得白伊依的肚子是真的不好了。
仇皈摇摇头,让身边的侍女把自己推回暗室,等一下太医就要来了,他是不便留在这里的:“所以我才说,世上最毒的,还是女人心。”
白伊依冷笑:“要是我再不毒点,我们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可是,计划是完美的,现实却是骨干的。
在白伊依腹中的不适慢慢加重以后,这太医,却是左等右等都不来。
白伊依这才焦急了:“太医呢?太医呢?本宫肚子里可是龙种,要是出了事情,本宫拿你们试问。”
这时候,负责守着严华殿的侍卫队长在殿外求见。
“他来做什么?”白伊依皱着眉,到底是让他在屋外禀报了:“本宫身体感到不适,要请太医,想来本宫的宫女已经告诉过你们了,那么,太医呢?本宫要的太医呢?”
“请华德妃娘娘赎罪,”侍卫队长的声音从屋外传来:“因为摄政王妃的肚子有些不舒服,所以摄政王爷和皇后娘娘把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都宣到坤和殿去了,这太医,奴才是叫不过来了。”
“什么?”白伊依大惊:“她徐瑾素算是个什么东西,本宫可是皇妃,本宫肚子里的可是皇子,她怎么敢和本宫抢太医,你快去,派人快去坤和殿,一定要把太医给本宫拉过来。”
“是,属下一定会尽力的。”那侍卫队长说完,就立马出去了,丝毫没有给白伊依什么承诺。
“你……”白伊依被气得浑身发抖,此时肚中的感觉从不适变成了微微地疼痛,她立马就慌了:“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的肚子开始痛了,为什么我的肚子开始痛了。”
倒是一旁的宫女,看到白伊依的样子,心里感觉不好,立马就跑出大殿,想要突破侍卫的防线,先请一个太医再说。
可是结果呢,只不过是被那守宫的侍卫逼退,要是那宫女再闯,他们就要把这宫女就地正法了。
当白伊依得知这一个消息,气得肚子又疼了几分。
焦小鱼看到情况好像和一开始的不大一样,立马也急了,她连忙上前:“娘娘,不如让奴才去坤和殿帮你请太医吧。”
“不用,”仇皈已经从暗室里被推了出来,看到现在的情况,心里隐隐有了算计:“就算你真的去了坤和殿,也不会让你进去的,你去找梁相,华德妃娘娘看上去,像是要生了,让梁相派人来。”
“是。”焦小鱼点点头,倒是马不停蹄地按照仇皈的吩咐出来严华宫。
因为焦小鱼不是严华殿的人,又是仇阳公主身边的红人,那些守宫的侍卫自然也就给她放了行。
因为在除夕宫宴上,摄政王妃身体不适,而摄政王妃又恰好刚刚怀上孩子,所以整个宫宴就被打乱了,即使仇皖在离席之前,让在场的人一切照旧,但是那些权贵大臣们,也不可能再向之前一样,装作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了。
这个时候,焦小鱼趁着人不被,偷偷的利用梁添翼的人,把消息传到了梁添翼耳边:“华德妃娘娘要生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