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皑对接下来的事情有了章程,心里也放松了几分:“可惜啊,仇皈失踪了,想来现在也是废了,不然,倒不失为一个好的人选,宣王世子,更是未来的宣王爷,确实压得住场面,”仇皑自言自语了一番,慢慢地脸色拉了下来:“最近良王府那边没有什么动静,皇后那里呢?”
“禀陛下,皇后还是和之前一样,让容妃和惠妃一同帮忙管理宫务,而且已经和华贵太妃针锋相对过好几次了。”
“对,就让他们对上,只有皇后在这后宫里,除了朕,没有任何依靠,没有儿女、没有同盟,除了扒着朕,什么都做不了,她才能为朕所用,毕竟,皇后也是出身徐家,即使不是嫡支,但看她和良王妃的关系,想来也许不只可以为朕拉拢到一个徐家,还能拉拢到良王,也说不定,”仇皑低低地笑出声,转身向外走去:“摆驾,坤和殿。”
“皇上,”皇后徐氏一脸疑惑地看着进来的人,这才反应过来,急急从榻上下来,服下了身子:“臣妾拜见皇上。”
“免礼,”仇皑亲自上前扶起皇后,上下打量她一番,这才把目光放在了床榻上:“皇后这是做什么?”
“没有了,”皇后不好意思地微微一笑:“这不是,素儿那丫头怀了身孕吗?臣妾想给那未出生的侄孙,做些衣物送去。”
仇皑挑挑眉,上前拿起一件皇后正在做的红肚兜打量着,只见这个红肚兜上的喜娃抱鲤的图案绣得是活灵活现,那胖胖的小娃娃煞是可爱,怀里那条肥美的鲤鱼也绣得仿佛是真的一样。
仇皑的眼神一暗,默默地把肚兜放下:“朕记得,你我的那个孩子,当年也是穿着你亲手绣的红肚兜。”
皇后徐氏愣了一下,脸上也慢慢悲戚了起来:“是啊,他还那么小,皇上还没来得及给他取个名字,他就走了,”皇后拿出手帕,慢慢地擦拭着已经流出的泪水:“他还没有跟着皇上去打过猎,还没有聆听过皇上的教导,就已经走了,他真的,没福气啊。”
仇皑一把把皇后拥在怀里,嘴里叹息道:“是啊,我们的孩子还没有名字,就已经走了,”他把下巴轻轻地放在皇后的头顶,慢慢地摩挲着,一手还慢慢地拍着她的后背:“没关系的,贤儿,我们还会有孩子的,还会有孩子的。”
皇后顿了一下,除了两人在新婚的时候,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仇皑再也没有叫过她的闺名,她叫徐贤,贤良淑德的贤,这般想着,皇后的嘴角,慢慢露出一抹嘲讽来。
“贤儿,朕知道你心疼良王妃,你要是觉得不放心或是闷的话,可以随时把良王妃召进宫里来,陪你聊聊天。”
“可是,皇上不是才下旨说不用素儿进宫了吗?”
“是啊,”仇皑懊恼地叹了口气:“朕怎么忘了,朕是天子,金口玉言,怎么能说出的话不算话呢,还是真的皇后提醒的好,虽然当时也说除了皇后的宣召,良王妃可以不听任何人的宣召,但是,还是不要让良王妃那么劳累了才好,看着四弟如今对良王妃的紧张程度,朕还真怕,要是良王妃进了宫,又像上次一样出了事,朕要怎么和四弟交代了,”这般说着,仇皑把皇后的身子又搂紧了几分:“既然要让良王妃好好养胎,皇后不如经常派人赏赐些东西去良王府,也可以写些信给她。”
“皇上,这于理不合。”
“律法不在乎人情,你可以把想要对素儿说的话写下来,交给朕,朕派人帮你送,也就不算是违反宫规了。”
皇后听后,讽刺一笑,脸上立马换上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她慢慢挣开仇皑的怀抱,微微福了福身子:“臣妾在这里,谢过皇上了。”
“无事无事,”仇皑不在意地摆摆手,握着皇后的手臂,把人扶起来,满脸动/情地看着皇后:“贤儿,今晚,朕就留在这坤和殿,可好。”
“皇上。”皇后娇/喘一声,慢慢倒在了仇皑的怀里。
徐瑾素挑着眉,看着二总管递给自己的信:“这是皇后写给我的,”她有些不解地打开信纸,自言自语道:“不是说最近被皇上盯上了,不方便传递消息吗?”
“送来赏赐的太监说,是皇后写给王妃的亲笔信,”二总管低头回道:“不过,那个太监好像是在皇上跟前当差的。”
“皇上跟前当差?”徐瑾素心里的疑惑更甚,她把信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只是普通的问候信而已啊,”心里不解,又来回看了几遍,徐瑾素突然挑着眉,转头看向身旁的知书:“知书,把我的金谷九局图的棋谱拿出来。”
“是,小姐。”
等到知书把九局图拿出来以后,徐瑾素把那张薄薄的信纸不停地放在几张棋谱上摆/弄,好半天,才宛若一笑:“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什么?”仇皖好笑地看着徐瑾素的表情:“我在这里已经站了许久,结果你一心都在你手里的那几张棋谱里,倒是连我都没发现。”这般说着,仇皖不自觉地露出一个委屈的表情。
徐瑾素看着他这般的表情,也不多说,低头看着信纸解释道:“之前表姑说仇皑盯上了她,说是最近不能和我通信了,可是如今,却送来了亲笔信,而且,还是由仇皑身前的太监送来的。”
“仇皑,为什么是他?”仇皖不自觉地皱眉,拿过那张信纸看了一遍:“很普通,没什么特别啊。”
“确实,不过配上这个,就不一定了,”徐瑾素说着,递上了九局图中的第三局棋谱:“把信放在这个位置,对应信上的这几个字,答案是‘兵部,宗室’。”
“真的如此,”仇皖仔细地对比了一番,脸上露出几抹兴味:“这还是一封密信啊。”
“表姑说皇上盯上了她,不便传信与我,如今却这般用着皇上的人公然给我带信,显然这件事是经过皇帝的同意的,想来这封信,皇帝也是看过才派人送来的,皇上觉得这样正大光明地监视,反而比之前偷偷摸摸的监视来得更放心,而表姑就将计就计,把要传给我的消息,用这种暗语的方式告诉我。”
仇皖不自觉地要拍手叫好:“你们徐家的女人,还真是了不得啊,这般都能想到,还是用的是棋谱,真是,本王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你不用说什么,表姑带来的这个消息,很显然,是这次兵部侍郎的人选,皇帝打算从哪些宗室里挑选,你要做好准备。”
“这我知道,”仇皖点点头,做到徐瑾素身边,抬手轻轻地抚摸着徐瑾素微微显怀的小腹,脸上一片柔和:“宗室是我最先下手的地方,想来那些已经掌着实权的宗室,仇皑也不敢用,他必定会从落魄的那些人里选,而我在朝中,可能在这些落魄宗室里的势力最强,这一次,看来兵部是要便宜我们了。”
徐瑾素点点头,也就不再纠结这个问题:“想来太上皇那里,也会觉得从落魄宗室里找比较好,上面两位都认为自己可以拉拢得了这些人,却没想到,到最后却会便宜了你。”
仇皖得意地笑笑:“如此一来,兵部暗中为我所用,加上京郊大营里那个尤勇最近干的不错,想来以后有了什么事情,京郊大营也会在我手中,看来,这京中的兵力,除了九门与禁卫军,倒是大半在我手里了。”
“在又如何,不在又如何,”徐瑾素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难不成,你还想集结兵力逼宫不成,”她看着仇皖一脸‘难道不行’的表情,无奈地叹了口气:“逼宫乃是下下策,名不正言不顺,前世你就是这般,即使最后胜了,也保不下中宫只有一个白伊依,最后不得不黯然退场,带着白伊依隐居山林,然后落得个背叛中箭身死的下场。”
仇皖抿抿唇,倒是也想起来仇皈口中自己那个失败的前世:“因为我是逼宫上的位,那些朝中的老顽固不会服我,我又只在武官这里有威信,文官确是没有半点势力,只要掌朝,就一定会被朝中的文官所排斥,到时候落得个上令下不行的下场,”他转头,看着徐瑾素的侧脸,眼神深邃:“所以这一世,你把我当初的位置给了仇皓,让我处在了仇皈当初的位置上。”
“把你的位置给了仇皓是真,但是,你却不是仇皈那个位置,毕竟当年仇皈只是捡了个大便宜,又有我徐家的支持,才勉强上位,后来在位上也颇有些力不从心,不然也不会最后被纤儿算计到连个后都留不下,皇位直接传给了徐家的人,”徐瑾素抿抿唇,神色倒是颇为平静:“你如今虽然不像仇皓那样锋芒毕露,但是也不是前世的仇皈那般默默无闻,你的位置,应该是:不是上面两位的首要目标,却是朝中都看得到的能为王爷。你要藏拙,但是不可无能,你要有魄力,但是不能太出头,这样,等以后,你才会是最适合的人选。”
仇皖静静地看了徐瑾素半饷,终是怜爱地把她拥在怀里:“你这般为我打算,为夫真的心中甚慰。”
徐瑾素也不反驳,反正这件事情,她已经反驳了仇皖很多次,每一次,他都会以一种‘我懂,你什么都不用说’的表情看着自己,让她现在也无力反驳了:“那你打算让谁当这个兵部侍郎。”
“裕王幺子,仇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