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新年,也许是仇皖过得,最郁闷也最奇怪的新年,明明知道徐瑾素知道了那件事之后,会有什么表现,但是他却忍不住想要去试探一下,也许是一直的付出让他也忍不住想要一个答案,即使,他自己也明确说过,要是徐瑾素给他的答案不是他想要的,他也会一直坚守自己的决定,但是,他还是想要知道啊。
仇皖偷偷瞄了瞄座旁的徐瑾素,今天是除夕,宫里自然是要主持宫宴的,但是宫宴却是在白天举行,到了晚上,众人也会各自回家,各自度过守岁。
为什么这一次和之前的规矩都不同呢,主要也是因为仇皖的私心,他是希望今晚和他的阿瑾还有安安,一起度过一个温馨的除夕夜的。
所以,宫宴就被安排在白天举行了。
此时,仇皖坐在他的仿龙椅上,身边是徐瑾素,她同样坐在一个金黄色的彩凤椅上,而仇皖的另一边,较之他们的位子高一点的地方,旁边,是一个空着的龙椅。
“好了,既然众爱卿已经到齐了,那宴会就开始吧。”仇皖看着场中的官员、宗室,点点头,看向了一旁的苏权。
苏权会意,立马高喊道:“除夕宴会,开始。”
随着苏权的一声高喊,无数的宫女端着托盘走了进来,上面是宫里御膳房特供的美食和美酒。然后,歌舞司的舞女踩着轻盈地步伐,向流水一般,慢慢地拥入了场中的舞台上。
整个场面立马就热闹了起来。
仿佛所有人都忘了,太上皇才驾崩不久,而皇上也还躺在床上成为一个活死人一样。
权利,果然是个好东西。
仇皖拿着酒杯站起身,高声道:“今日,乃除夕佳节,本王,就在这里,祈祷皇兄早日醒来,国家安康,百姓富足。”
众人一听,皆站起身,微弓着身子,举杯道:“祝国家安康,百姓富足,愿皇上早日康复,摄政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好,好,好。”仇皖大笑着,抬头一口饮下杯中酒。宴会这才继续开始。
而仇皖,则又让苏权倒了一杯酒,面向了皇后徐氏:“本王在这里,祝皇后福寿安康,心想事成。”
“同喜同喜。”皇后徐氏笑着饮下杯中酒。
仇皖点点头,这才自己再斟一杯酒,看向了身旁的徐瑾素:“阿瑾,我祝你,”仇皖顿了顿,笑道:“那有什么好祝的,只要阿瑾待在我身边就好了。”说着,他看向徐瑾素的目光,闪闪地泛着光彩。
坐在下面的梁添翼和关和侯对视一眼,看着上面仇皖和徐瑾素互动,心里又是了然了一番。
徐瑾素笑笑,举起面前的酒杯:“谢王爷。”
“阿瑾,”仇皖笑着饮下杯中酒,然后慢慢地把手覆在徐瑾素的手上:“阿瑾,这算不算是你我共度的第一个新年。”
“算是吧,”徐瑾素转头看了看四周的景色和宫中高耸的宫殿林宇,眼中闪过一道复杂的光芒:“这般算算,我嫁给王爷,也已经有三年多了,现在想想,倒是没有一年,是我与王爷一起过的。”
仇皖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内疚:“抱歉,阿瑾,那时候我……”
“不用说什么抱歉,”徐瑾素摇摇头:“我说过,这一次,我会信你。”
仇皖一听,脸上立马乐开了话,他把徐瑾素的手放在手里摩挲,笑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所以,你会让我一直相信下去吗?”徐瑾素突然转过头,一双眼睛认真地看着仇皖,眼中是一种复杂的情绪:“你看看这些宫殿,看看上边空着的龙椅,仇皖,这世上,真的有些事情,是可以改变一个人的,你,真的能让我一直相信你吗?”
仇皖愣了愣,咬着嘴唇道:“你,愿意相信我吗?”仇皖慢慢地收紧了手指,把徐瑾素的手紧紧地握在手中:“若是,本王让你失望了呢?你会离开本王吗?”
“不会,”徐瑾素淡淡一笑:“我毕竟是你的妻子,而且,我还生了你的孩子,但是,”徐瑾素看着仇皖脸上慢慢浮现的笑容,脸却慢慢冷了下来:“我会成为一个合格的,摄政王妃。”
“你……”仇皖定定地看了徐瑾素良久,手都在微微颤抖着,好半饷,他才缓下了表情,貌似不在意地撇撇嘴:“阿瑾还是快看看这宫里的宴会,到了晚上,你就只能对着我了,到时候,就没有这么热闹了。”尽管这样说着,视线也转移开了,但是仇皖却一直死死地握着徐瑾素的手。
徐瑾素微微垂眸,看着她和仇皖交握的手,最终,也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我就姑且相信你吧。”
仇皖的嘴唇,微微地勾了起来。
此时,站在仇皖身后的一个不起眼的宫女,慢慢退了出去。
“知道了,”梁添翼摆摆手,让宫女退下,此时,他就站在太华池旁,刚刚的宴会他喝了不少酒,此时,他刚好在这池边醒醒酒,也刚好,有一个宫女过来,对他说了几句话,他自言自语道:“看来,他说的,倒是真的了。”
“你是谁?站在这里干什么?”身后,一个有些娇气的声音传来。
梁添翼闻言,转头看了过去,惊讶道:“二公主,”然后,他迅速向仇阳行了一个宫礼:“臣,梁添翼,拜见二公主。”
“免礼,”仇阳摆摆手,看着面前的人,撇嘴道:“你看上去可真老。”话语中,慢慢地都是嫌弃。
“微臣今天六十有五,确实好了。”梁添翼笑道。
“胡说,宫里也有老嬷嬷,皇后娘娘身边的魏嬷嬷今年都六十了,也没有你看上去老,”仇阳不爽地瞪了他一眼:“你一定是每天都在想不好的事情,想着想着,人就变老了。”
梁添翼一听,倒是乐了,仇阳今年四岁,过了新年,也就五岁而已,一个五岁的孩童,即使皇家没有小孩,也不会让一个五岁的孩童变得多么的残酷,这么一想,梁添翼的语气倒是温和了一点,他蹲下身子,笑道:“那公主就告诉微臣,什么叫做不好的事情。”
仇阳平视梁添翼的脸,突然脸上露出一个狡捷的笑容,猛地出手,迅速地扯下了梁添翼的一缕白胡子。
梁添翼痛得立马叫了一声,抬手捂住自己的下巴,震惊道:“二公主……”
“什么,本宫是君你是臣,本宫看你的胡子好玩,刚好皇后娘娘最近在教本宫毛笔字,不如,”二公主拉长了语调,眼中闪着幸灾乐祸的表情:“就用你的胡子给本宫做一支毛笔吧。”说着,她的手又向梁添翼伸去。
“公主,”梁添翼往后一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但是他的手,却仍然死死地捂着下巴:“二公主,这可使不得,这可使不得。”
“有什么使不得的,你不是大官吗?那一定很聪明,这聪明人的胡须做的毛笔,一定会写出好字来的。”一边说,仇阳的手一边向前伸去。
“二公子,”梁添翼堪堪地躲过仇阳的手,尴尬道:“二公主,这习字一道,贵在坚持,并不是用老臣的胡须就可以写成的。”
“真的,”仇阳疑惑地看着梁添翼,看梁添翼坚定地点点头,立马不满地把手里攥着的那一撮胡须丢在了地上:“切,你也不早说,算了算了,本宫还是回去找皇后娘娘吧。”说着,仇阳看也不看梁添翼一眼,转身就离开了。
刚走没几步,仇阳就迎来了正在冒着找她的嬷嬷宫女等人。
她的奶嬷嬷甲嬷嬷连忙行礼,道:“公主,你没事吧?”
“当然没有了,”仇阳微微侧头,瞥了一眼已经站起身的梁添翼,高昂着头,笑道:“走了,去找皇后娘娘了,顺便告诉皇后娘娘一声,本宫帮她报仇了。”
报仇?梁添翼看着仇阳带着人消失,脑子里不断地闪过这个词,难道说,这个二公主从皇后那里知道了本官的什么事吗?
这么一想,梁添翼也坐不住了,连忙拐了几个弯,偷偷地联系了几个自己在宫中的眼线,之前,他一直在想办法往皇后的坤和宫放人,都失败了,这一次,如果,这个仇阳平时真的从皇后那里知道了些什么的话,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一番。
没几日,仇阳坤和宫请安回来,在回寝宫的路上,就看到了一个管事太监,正在责骂一个小宫女。
那个小宫女看上去年岁不大,一看就是才进宫没几天的,此时被管事太监责骂,跪在地上哭得好不可怜。
仇阳撇撇嘴,大步走到两人面前:“你们,在干什么?”
管事太监看到来人,立马跪地磕头道:“小的,淑花房小宝子,拜见二公主殿下。”
那个被骂得哭泣不止的小宫女,也连忙磕头请安。
仇阳看了看两人,问道:“你这是在罚她吗?”
“二公主殿下有所不知,”小宝子又磕了一个头,解释道:“这正值新春,花房里精心培养了几株紫袍玉带,打算在摄政王殿下初掌权时献上淘了吉利,但是没想到,没想到,这宫女本来只是个长廊扫洒宫女,之前看着她做事认真,才被调过来照顾着紫袍玉带,却没想到,被这个奴才,被这个奴才,把话给照顾死了。”说着,小宝子又狠狠地瞪了那个小宫女一眼。
小宫女浑身一哆嗦,立马磕头,直呼饶命:“公主饶命,公主饶命,小鱼不是有意的,不是有意的,求公主饶命啊。”
仇阳歪歪头,看向小宝子,问道:“她把花照顾死了,会有什么惩罚?”
“这花,甚是珍贵,如今被这小宫女给毁了,按照宫规,自是重打三十大板,然后扔去冷宫做个扫洒。”小宝子如实答道。
“公主饶命,公主饶命,”小宫女一听,立马‘碰碰’地在地上磕起头来:“公主饶命啊,公主饶命啊。”
仇阳撅撅嘴,看了看地上的两人,再看看一旁,一脸不赞同表情的甲嬷嬷,笑道:“好啊,既然如此,你就跟本宫走吧。”
“公主。”
小鱼一脸感激涕零地看着仇阳。
小宝子和甲嬷嬷一脸吃惊地看着仇阳。
“这么吃惊干什么?本宫只是要个小宫女,有什么大不了的,”这般说着,仇阳傲娇地抬起头:“本宫可是如今宫里唯一的公主,你们敢忤逆我。”
一群宫女太监闻言,立马跪地直呼不敢,就连仇阳的奶嬷嬷都跪了下来。
“那就行了,”仇阳指了指小鱼,道:“现在,跟本宫回去吧,你的事情,本宫自会向皇后娘娘禀报的。”说着,仇阳就抬脚向寝宫而去。
梁添翼坐在书房,低着声音道:“人插/进去了吗?”
“是,已经在二公主身边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