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的首映礼并不热闹,这本来便是一部小成本的文艺电影,受到的关注瞩目自是有限。而戏中的女主角是由名气不大的阮星晴主演的,又碰到情人节档期,有多部极具影响力的爱情片同期上映,更导致《早春》的首映现场人息稀少。
阮星晴虽然公认是极具潜力的新人,新歌在各大排行榜热度不减,一年来绯闻亦是层出不穷,奈何人是红了,却没有任何戏剧的代表作,只曾经在《倾城红顔》中演过一个花瓶角色,票房影响力实在是乏善可陈。
有鉴于此,阮星晴的心情落寞。她直觉的认为是因为自己不够红的缘故,拖累了事前一直辛苦拍摄的同僚,坐在冷清而沉闷的会场,心中很不是滋味。
但台下仍然有不少的影迷在提问题。主持人按着原来安排的稿子“热情横溢”的介绍剧情,首映礼也基本接近尾声。
“《早春》我们已经基本了解,精彩留给大家稍后到了电影院去领略了。刚刚收到消息,就是阮星晴的影迷要送给偶像一份礼物。希望阮星晴会喜欢。到底是什么礼物呢?实在令人期待。”
会场热闹了一阵,阮星晴站起来,打算接受这份玫瑰花又或是贺卡一类的礼物。却意外的见到有一庞然大物送到会场。一部琴盖为暗啡色的钢琴被隆重的摆到狭小的舞台中央。
“哗,好漂亮的钢琴。我们要不要让阮星晴为我们弹奏一曲啊?”
“好。”
“阮星晴。
“阮星晴……”
气氛开始活跃,阮星晴开怀的过去抚摸着琴盖,真的是一份讨喜的礼物。对于乐器,不管是什么,都能诱发她心底最原始的激情。她正想坐下,只听一个明亮的男中音说道:“作为歌迷,我今天希望可以为阮星晴小姐弹奏一曲。”
台下又再喧哗一片,阮星晴追随着好听的男中音望向观众席,一个阳光帅气的身影快步向台上走来。他有一双灵动的眼睛,尖尖的下巴,笑起来有一对好看的小酒窝。他奔跑的速度很快,很迫切,转眼来到台上。他没有看阮星晴那渐渐润湿的眼。优雅的坐下,打开琴盖,手指在黑白键盘上跳跃。
就是这一首熟悉阮星晴的人都知道的《千言万语》,他忘情的弹奏,继而轻轻吟唱,他的声音里有专属于这首曲子的寂寞,有阮星晴熟悉的专属于她和妈妈的思念。
不知道为了什么?忧愁它围绕着我。
我每天都在祈祷,快赶走爱的寂寞。
那天起,你对我说:
永远的爱着我。
千言和万语随浮云掠过。
阮星晴泪如雨下,眼前的男子安坐着,弹着妈妈的歌,他的手指纤长灵活,妈妈从前说的:这是一双最适合弹琴的手。
是我们小俊的手。
她冲到了他的面前,跪倒地上,从下向上望着他英俊的脸,他的泪从眼眶中淌下,却笑着回望她。她伸出手去,擦拭他脸上的泪,捧起他的脸,颤抖着低语:“小俊啊,我的小俊啊……”
“姐,是我。我回来了。”
“啊……”阮星晴完全崩溃,把他抱紧,他的头埋在姐姐的怀里,咬着她的衣领喊出让她心碎的话语:“姐,我狠心的姐姐。我恨透了的姐姐。”
“小俊,我想你,你知道吗?我有多想你。”
台上台下全被这一对抱头痛哭的男女震慑住,开始时无人懂得反应,接着反应过来的记者和观众便不约而同的举起了相机。工作人员慌乱的把这一对拉开,钢琴很快被撤到后台。另一边电影正式开场。
导演走过来,想要责怪阮星晴。最后却把心急如焚的走来的吴枝汶拉开:“算了吧。”
是啊,算了吧。此刻还有谁可以阻隔抱头痛哭的他们,又有谁舍得分开这悲情相拥的一对。
吴枝汶的心中疑惑,阮星晴何时有一个这般亲密的男人?追问宝儿,宝儿也摇头晃脑,一问三不知。
奇怪的一对,奇怪的阮星晴。
阮星晴啊,你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不到2个小时,阮星晴与自己的影迷痛哭抱拥的相片,便热热闹闹的登上了各大网站的醒目位置。
正当阴谋论者认为这是《早春》剧组的一个精心安排的炒作时。第二天,弹琴的阳光帅气小伙的身份便被好事者曝光。
容家俊 国内最大的电子企业、房地产行业的佼佼者……容成实业有限公司的三太子。
这个笑起来时有两个可爱小酒窝的小男生,居然是容明辉刚刚留学归来的小儿子。
容家虽然向来低调,容明辉的名号并不能算是家喻户晓。但由于前期容成电子在香港上市,而他二女儿也和城中名流俞承明蜜运中,渐渐的也成为八卦杂志的追访对象。而如今,他的小儿子居然追星追出了眼泪。这就自然而然的成为一个可笑的谈资。
阮星晴与这个超班富二代的故事开始成为人们揣测的焦点。各种各样的版本相继浮现,好不热闹。
阮星晴和俞承明的旧情无可避免的再次被提起,连带阮星晴在内地拍戏时,被一个当地隐形富豪林忠军重点关照的消息也甚器尘上。人们突然才惊觉,这个并不算大红大紫的阮星晴,却天生具备俘虏富豪的能力。而且是清一色的“年轻貌美”的富豪。
《早春》伴随着阮星晴的名字不断的被提起。戏院开始涌进一小批纯粹看热闹的观众,然后是一批批络绎不绝的观众,各大影视评分也惊人的相似。戏和剧情虽然亮点不多,但男女主演的表演却让人深陷进早春萌芽的激情和绝望里,而剧中那条始终被导演牵着的淡淡的哀愁的线,在结局时到达极致。
哭得眼红鼻肿的走出戏院的人们发现,相比起在现实中与富二代影迷相拥痛哭的阮星晴,《早春》剧中的春桃更让人怜惜扼腕。
林忠军已经追问了无数遍了:“说,快说,你是什么时候和容家俊搞上的?”
阮星晴仍旧研究她的画报不说话。
林忠军一个枕头扔了过去:“你想死了啊。”
“我都说过无可奉告了,是你自讨没趣。”
“我自讨没趣?”妈的,林忠军算是开了眼界了,她居然悠闲自在的独自忙活,丝毫不打算稍稍解释一下:“你和那个小白脸的事情难道没有必要对我说说?”
“确实没有必要。”
“你说你要是和俞承明旧情复炽我还认了,这样平白无故的杀了一个小白脸出来,你让我怎么受得了?”
“为什么受不了?”她冲他调皮的眨着眼睛。他气极,又被她的眼神逗得全身瘙痒。他走上前去,飞快的在她红红的唇瓣吻了下去。
她怪叫:“你干什么?”用手夸张的擦拭了一下嘴角,真的生气。
“我明天可能要走了。”
“啊,不要。”她把手中的画报丢得老远,嘴巴嘟着:“我不要你走。”
他的心被一种满足填满:“为什么不要?”
“我会想你的。好想好想你。”
“啊。”他把她的头轻按在自己的怀中:“你会让我疯掉的,阮星晴。”
阮星晴在他的怀里很安静,她早就习惯了被他宠着,爱着,习惯了有他在身边依靠。他的怀抱温暖而安全,他的话语总是七分真诚,三分虚假,但她总能听明白他放浪的话语背后蕴藏的深情。
如果,终生都可以这样安静的依靠着他。她确定自己将会是无比幸福的。然而,她的心却仍然无法安静,起码无法像此刻的身体一样安静。
她从来就没有承认他是自己的男人,然而,他却始终把她当成了他的小女人。
他很爱你,然而,你可以不爱他。
可以这样吗?
她咬了一下他的灰色纽扣:“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想,我前世欠下了你很多的债,还不完的债。”他爱怜的抚着她顺滑的长发,依稀忆起那个在飘浮着麻辣气味的街角,伏在他的肩上尽情哭泣的人儿。从那一天起,他的肩膀似乎便时刻准备着让她随时依靠,无所阻隔的依靠。
“我和容家俊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关系。”
“不是?”
“不是。”
“噢。”他松了口气,她说不是就不是,她不会骗他,即使她还没有爱上他,即使她的心里还装着另一个人,她也不会欺骗他。
她说过,他是她人生唯一一个不想去欺骗的人。面对自己,她的喜怒哀乐无遮无掩,她的欢喜爱恶不加修饰。
即使是说“我不爱你”的时候,那也是一脸死不悔改的表情。越是如此,他却越是陷得深沉。
“我是前半生坏事做得多了,上天派你来收我。”他说,落寞的自嘲。
她抬起头,用力的擦他的脸:“乱说话。”然后她抓着他的短发惊叫道:“白色的。你长白头发了。”
“被你气的。先是一个俞承明,后是一个容家俊。”
“栽赃陷害。我有那么重要吗?”
他拉她更近一点,又想要吻她,她飞快的闪躲。他生气:“为什么总是不让我吻你?”
“因为,我觉得你吻我的时候会想坏事。”
“我是男人,当然想坏事。”
“所以,我不想你难受。免得你又说我挑逗你。”
“你总是利用我,心一痛了便找我出气,难道不打算报答一下我?”
“哦,暂时还没有这个打算。”
“阮星晴。”他凶她:“我要你爱我。”
“我说过我喜欢你,还不够吗?”
“不够。”
“啊?理由呢?”
“因为爱可以做,喜欢却不可以。”
“哈哈哈……”她被他逗得格格直笑:“那么你为什么总是和你喜欢的女孩子做,啊?”
“如果你要求我为你守身如玉,我可以考虑一下的。”
“不要,千万不要。你还是喜欢怎么做就怎么做吧。”阮星晴没有再与他胡扯下去,林忠军的热情有时是灼人的,如果不是她无法伤害他,她也许会考虑睡在他的怀里,睡在这个她无法承诺的男人的怀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