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灰蓝色的窗帘遮挡了大部分刺眼的阳光,室内铺陈着一种懒洋洋的味道。阮星晴伸了一下懒腰,只觉头痛欲裂,额头还是晕乎乎的。她睁眼看着室内陌生的布置,才猛然惊觉自己正不知身处何方?她倦极却警惕的坐起,努力回忆昨晚的经过。她颓丧的轻敲自己的膝盖:“阮星晴,你昨晚干过什么?你怎么可以任由自己这般堕落?而且还是在俞承明和容家碧的面前,你可知道,酒醉后是藏不住任何秘密的。”
陈光华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星晴,你醒了吗?起来吃早餐吧。”
阮星晴的头大如鼓,低头看着盖在身上的格子床单,心中又再暗暗叫苦:“我居然就这样留宿在陈光华的家中。”幸好身上的衣衫还和昨天一模一样,只是睡得皱巴巴的,她松了口气,才缓步走出大厅。
陈光华的家只有小小的一室两厅,看上去有点陈旧,摆设简洁,除了书还是书,收拾得还算是井井有条。此时他正在厅中摆着碗筷,他抬头看见阮星晴,笑着说:“早上好,吃早餐吧。时间比较赶,只有点白粥,不会介意吧?”
“怎么会?”阮星晴拉过椅子坐下,夸张的闻了闻面前的白粥:“唔,味道好极了。有点甜,带点辣,最后还有点苦涩。”
陈光华先是怔了一下,转而被她逗笑:“你啊,我煮的是白粥,不是红酒。下次再和你喝个够啊。”
阮星晴摇了一下头,伸手去抢陈光华手中的筷子:“不喝了。人生偶而放纵一次是减压,要是长期如此,估计便成了重压了。我不想成为一个酒鬼。而且……”她眯着眼睛:“而且,我不能老让你看到我丑态百出的样子,破坏形象。”
“不是啊,其实你喝一点酒的样子更美。”
“估计喝醉了就不美了吧?真不敢想象你昨晚怎么把我弄上家里来的。我很重吧?”
“我请了看更管理员帮忙啊,他可高兴了,说做了这么多年的保安,还没搬过这么美丽的货物。”
“啊,你们把我当货物来搬啊。太坏了。”阮星晴跳起来打他,脸上又再红红的。
他们二人愉快的吃完了早餐,陈光华只觉这是他人生中最美好的早晨。
阮星晴甜甜的声音又再在他的耳畔响起:“我喜欢这种感觉。”
“什么感觉?”陈光华不明所指,心中又不由自主的充满期盼。
“和自己的家人一起,早上醒来,吃着早餐,说一些毫无意义但却温暖人心的说话。就是这种感觉,家的感觉。”
“星晴,”陈光华伸出手,想要轻握她的小手,然而她却有意无意的把手放到了桌下。
“光华,我真的没有看错你。你是值得信任的朋友,也是让我敬佩的人。你知道我最大的理想是什么吗?”
“是什么?”
“从前我问过自己:我想要一个怎样的未来?答案便是像今天一样,有一个疼爱我的丈夫,他有一份不错的职业,最好不要太富有。我们年青时一起奋斗,渐渐的积累财富,生活不是最好,但却可以一天比一天更好。然后我们每天晨起看日出,相偎等日落,再在柳梢尽头细数漫天的星星。”
陈光华的眼里有泪花闪烁:“星晴,我们可以的,你知道吗,我真的爱……”
阮星晴打断了他的表白,她明白他接下来要说些什么,然而这并不是她想要的答案。经过昨天疯乱的一晚,她却认定了自己的路,这条路上不会有陈光华,也不再有她曾经认定的理想。
“我曾经那样的渴望得到这种平凡的幸福,然而今天我只能说,我会离我的理想越来越远。光华,你真好,从遇见你的第一天,我便想,如果我有一个这样的哥哥就太好了。那么,我就会有人疼爱,不会再孤单飘零。光华,你愿意做我的哥哥吗?一辈子的哥哥,好吗?”
“哥哥?”陈光华的心从极喜向下急坠,冰窖中的水正漫上他的脚,直至淹没他的腰,然而他却只能无力的回答:“当然可以,哥哥啊,一辈子的?”他剧烈的咳嗽着,然后向阮星晴摆了摆手,便转头冲进了洗手间。
阮星晴的眼里泪水弥漫,她伤害了他,伤害了这个真诚朴实,痴爱着自己的男子。她有那么一刻想要扑进他的怀里,想要接住她向自己抛来的爱护,抓住那一份她渴求良久却始终无法企及的幸福。
“如果我能爱上你,那么应该有多好?可是,我不能,我终是无法爱上你,我终是只想走近他,我终是无法让自己默默无闻而又平淡的活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