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耽误了工作,但是赵店主可不觉得吃亏,目睹了这一番神奇景象,足够他吹一辈子了。
傍晚时分,云风与张伯在客栈的房间里吃饭,张伯听云风讲述着白天发生的事情。
“原来是这样,‘这是我家小少爷,年纪小小就已经尘微境了!’以后我这么讲,就不用怕别人脸色了吧。”张伯开怀道。
“嗯,不过我听赵叔说,要是能有些奇花异草什么的,或许张伯也能踏入修途。”云风心中依然想着报答张伯,救命之情可不是一般的帮助。
张伯摇摇头,轻笑着说道:“不用不用,一把老骨头了,要是寻着了你自己用多好,况且我哪怕入了修途,也没有这个天赋。”
云风闻言一急,劝道:“可是我也用不着啊,我的天赋根本没有必要用这些东西的,哪怕没有天赋也能增长些寿命啊。”
张伯拗不过,只好依了,反正老少二人忙于生计,倒也是没什么机会获取什么天材地宝就是了。
“哎哟,不说我差点忘了,我家那几块宝贝我也带过来了。你现在尘微境了,一会试试能不能看出来有什么用。”张伯突然想到这点,云风一直想着报答他,他也是想把好东西都留给云风。
云风应了下来,不过没有告诉张伯“天煞”一事,毕竟这是他被误解的原因所在,云风也不愿意让张伯为此自责。
饭后,张伯取出包袱,云风满怀忐忑地望着,不知这次出现的又是什么。
他将玉简一一注入灵气,脑海中顿时涌入了许多信息。
天帝九卷,为天帝撰写,天域至高典籍——
天煞卷,主掌杀罚,为诛仙狱所修;
天隐卷,潜于暗影,为天隐卫所修;
天工卷,符器阵傀,为天工阁所属;
天医卷,丹毒药材,为天医府所属;
天问卷,向天问道,为问天司所属;
天灵卷,收录功法,为通天塔所藏;
天武卷,武学无数,为通天塔所藏;
天术卷,道法无穷,为通天塔所藏;
天帝卷,此卷为吾博采今之众长,改善太古功法所成,修成可意通天地,震慑万灵,非皇者不可修!得此功法之人可感应其他玉简以及天舟下落,望君能早日集齐玉简。
九枚玉简尽皆触发完毕,云风脑海中又多了一张地图,依他所言,图中所指是一个名为“天庭”的势力。只有结合天帝九卷,才能解开最后的封印,将天庭解封而出。
云风将所闻告诉张伯,二人不约而同地嘴角一抽。
照这么看九枚玉简本应分散各地,此时居然都摆在这个平凡无比的包裹里,真可谓奇了。
唯一的遗憾是,通天塔三卷不在此处,玉简似乎只是类似凭证或者说是钥匙,但通天塔现在在哪便无人知晓了。
“张伯,你的祖辈难道不是什么厉害的修士吗?”云风疑惑道。
张伯同样大惑不解:“我怎么可能连自家祖宗什么情况都不知道,这可真是怪了。”
眼看没有线索,云风随手向古玉中注入了些微灵气,也就在这一瞬,异变陡生。
九块玉简竟是被吸附到古玉上,就连云风手上的玉镯也有微弱的感应。
云风立马将灵气抽回,这股吸力也就此消散。
老少二人对望一眼,皆是大概明白了事情的缘由。
云风傻笑着说道:“太巧了吧,莫不是那自称天帝之人刚丢出去,玉简就被这个东西吸上了。”
“不过这天舟又是什么东西?”张伯纳闷道。
“天舟据说被藏在山河图中,山河图估计便是那副地图了,应该是传说中的空间法宝。至于它为什么也在,想必是被玉简飞过去时顺便带过去了。”云风思索一番后说道,至于上古势力天庭的遗址,云风根本没有探查的想法,这么多年过去了,它的位置怎么可能丝毫未动?
直到天色完全暗了下去,老少二人才结束他们的交谈。
除了天帝九卷以及灵舟以外,他们还发现了不少有趣的东西。
比如这片天地的构造格局,据天帝卷所言,世上有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八域,然而就赵叔所说,这片天地自古只有天地洪荒四域。
如果天帝卷所言不假,那么在无比久远之前发生过一次天地大劫,这也是天庭封禁的原因。
更荒唐的是,那一次劫难的时间似乎与历史所传的“万仙飞升”吻合,这不是就很奇怪了吗?
具体如何,云风的层次肯定无法了解,但是至少他对这个世界的过去已经比大多人了解得更多。
天帝九卷中也有对修行境界的描述,那时称灵元境为灵始境,而尘微被灵初境所替代。
灵初修行方式被称为孕灵,那时主张初入修途的修士们多去游历,观想天地后用自己的心念一点点浸染灵轮。久而久之,便会凝成属于自己的种子或卵,之后以天材地宝或器物为祭,诞生之后便取谐音为“韵灵”。
这种修行方式与现在最大的不同便是韵灵的灵性,不同于仙藏,韵灵拥有自己的灵智,性格也与主人相象,便宛如修士的孩子般。
但是心念受许多因素影响,要比仙藏不稳定得多,而且韵灵对灵觉与天赋的要求非常高,并不能说比仙藏更好。
此刻云风正泡在客栈的浴池中,沉思着今天的所得。
连他自己都觉得他是不是有仙人庇佑,天帝九卷、山河图、怪异古玉还有灵舟,自己就这么稀里糊涂拿到手了?
知悉了古时秘卷与修行之法,自己还有颇高的天赋,修行的未来岂不是一片坦途?
而且自己身上还有不少连他都不了解的地方,左臂上的“川”字抓痕,伴随着手腕成长的玉镯子,还有胸前的龙形纹印,说不定都是自己的机缘所在呢。
他小嘴咧着半躺在浴池里,浴池进水口有灵阵加热,故而水一直能保持着温热,云风快活得都不想起来。
“轰咔!”
空中忽地一道惊雷炸响,声音将云风的耳朵都震得嗡然做响。
云风在石池里浑身一震,陡然感觉到一股彻骨的寒意,霎时便没了洗澡的兴致。
......
第二日,老少二人依旧在云琅轩帮工,今日也是副城主约好的提货的日子。
清晨时分,一个富态中年来到云琅轩,赵叔早早便在门口侯着,自然认得那是副城主,他眼看四下无人,赶紧将副城主带到了里屋。
“大人,您怎么一个人来了?”赵叔有些心慌,盖因副城主虽然修为尘微,但是实力却只能等同灵元境圆满的存在。
富态中年眉头一皱,微怒道:“什么意思,本副城主出行也需要你指手画脚了?”
“不敢不敢!”赵叔连忙俯身致歉。
“货呢?”富态中年傲慢开口。
没等赵叔吩咐,云风便很机灵地将甲胄取了过来。
“新来的?”
“是的是的,还没干几天活呢。”
富态中年闻言眉头又是一皱,还没等甲胄递到手上便怀疑道:“先确定一下,这副青铁甲是你亲自制作的吧?”
赵叔那还不理解其意,立刻捶胸保证道:“我以这条贱命发誓,每一个部件都是亲手制作,绝无偷工减料!”
富态中年没有回话,而是结果甲甲胄细细端详起来,只是甲胄的分量险些让他托不住。
他面色一青,什么意思?一个小屁孩拿得动的甲胄我居然托不起来!不过他也不好意思当场发作,只能隐隐瞪了云风一眼。
检查一番后他才满意地微微点头:“还算不错,这是报酬。顺便提醒一句,最近做人做事不要太张扬了,城里来了许多大人物。”
赵叔连连称是,送走副城主后才终于抹了一把汗。
“这人就是副城主吗?感觉有些...”云风轻声说道。
“嘘,小心些,这副城主可难伺候了。”赵叔慌道。
云风点了点头:“嗯,但是他说的那个大人物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依我看是因为荒村那里出了什么大问题,惊动了镇妖塔的大人。”赵叔推测道。
荒域势力被镇妖塔统括,所以要说来了什么大人物,基本上也就镇妖塔来人这一种可能了。
副城主之所以大清早孤身前来,恐怕也是这个原因。
近午时分,果然有一群服饰特异的青年男女走进了云琅轩,张伯的耳中传来了他们的交谈声。
“嗯?这里居然也有云琅轩。”
“虽然比镇妖城里的要小很多,不过装修姑且也算是大气。”
此时一艳丽女子向张伯搭话:“老伯,我们想向你打听些事情。”
女子询问了张伯城主府以及最近的客栈所在,称谢离去。大概是因为云琅轩在各地名声都挺大,那群青年见到云琅轩的招牌才过来询问。
青年男女为镇妖塔所属,接了任务前来一探究竟。
镇妖塔服饰多为赤红勾边的黑色劲装,看起来也是威武干练,除了用来证明身份的令牌以外,他们的束腰也是判明层级的根据。
尘微境、离合境、游天境、形意境、问道境分别对应着白色、紫色、蓝色、青色、绿色。
方才那一拨青年男女便是六蓝一青,显然领队的是其中那个没有开口的形意境师兄。
至于问道境的多是年轻长老,极少极少会有天骄弟子能够达到这一层级。
除了束腰以外,一些特殊情况诸如长老亲传或者核心弟子,他们的袖口也会与其他弟子有所区别,不过这群人中并没有这等存在。
这些事情连赵叔都不曾听说过,老少二人也当然并不知晓了。
荒域城主皆出自镇妖塔,至于谈话如何,三人自不知晓。
不过城里很显然冷清了些许,不知是少了巡逻的卫兵,还是这山雨欲来的气氛所致。
闲来无事的云风在云琅阁里屋修炼起来,塑造仙藏虽然需要强大的神识来勾勒,但是足够的建材——也就是灵气,这也是相当必要的一环。
云风静下心来,正欲先转化灵气扩张自己的灵轮,然而最让他不敢相信的事情发生了。
天地间的灵气仿佛视云风为仇敌,一进入云风体内便开始肆意破坏,即便他疯了似的下达命令甚至是恳求,灵气们都无动于衷。
云风心中慌张无比,甚至急迫之下连开口说话都做不到。数息之间,他张了张嘴,额间布满了汗珠,双瞳充满血丝,然而一无所用......
“唔!”一大口暗色鲜血喷出,继而云风便倒在了地上,陷入了昏迷。
......
此前,云风听闻惊雷乍响的同时。
天域,云天宫。
易无悔扶着占星台的栏杆,霎时空中响起一道惊雷。他手掌紧紧一握,满面恐惧地望着空无一物的天穹,完全不能理解发生了什么。
他是易家目前修为至高的一位老祖,身为彼岸境的无上大能,能够占卜天意的绝巅存在,却对这不知何处传来的惊雷感到了无边恐惧。
这声惊雷毫无先兆,甚至不见雷影,仅仅只是传遍世界的一声炸响,在他耳中却有了完全不同的意味。
那是天之道语,是道之意志的无情宣判,如果硬要凭他的感受来解释的话,大概可以翻译为——
“终于——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