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义看到赵明的表情,看到赵明忽然起身,知道自己现在命悬一线,不能再沉默了,必须要回答。
“黄霸之死和你无关。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这只是我调查的情况,并不是最终的结论。因为宗门执法殿来了四位筑基师叔,他们的调查还没结束。如果他们发现了新的证据……”
“噢?!”
赵明心里一惊,来了四位筑基修士?
这么说,除了那个追踪而来的筑基三层,那个有血海深仇的人,还有其他三位筑基修士?这可是一个重要情况。如果四位筑基修士一起搜寻追捕,那可危险得很。
他稳了稳心神,道:“我现在只问你调查的情况,其他人我不管。”
孔义见赵明站住,不再逼近,神情若有所思,但总归是缓和了许多,不由松了口气。他这样的说法既可以不激怒赵明,又不得罪几大世家,至于旁边的黄不,在赵明的连番逼问之下,实在是照顾不到了。
“黄师兄,”赵明转头问道:“听到了吗?”
黄不点点头,没吭声。
听了赵明和孔义后面的对话,这才知道,原来黄霸被杀时,赵明还只是后天一层的武者。这个想来是不错的。因为赵明苦参被抢时,与炼气四层的赵一天打斗,即便胜了,但也受伤了。
也许正因如此,先天一层的黄霸才觉得他能占到便宜。如果赵明那时有现在的修为,只需一个耳光就能把赵一天扇在一旁,黄霸见此情景,自然不敢招惹。
可黄霸到底是谁杀的呢?
“那是谁杀的呢?孔师兄,你调查的结果呢?”
赵明向前走了一步,俯视着孔义,眼中寒光闪烁。
这个问题问得强人所难,问得毫无道理,听上去就象在找一个动手的借口。
赵明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他刚才从孔义嘴里听到了让他倍感意外的消息,百炼宗执法殿竟然来了四位筑基修士。他下意识地觉得,他或许可以从孔义这里得到更多的信息。
看到赵明在以俯视的姿态问话,语气中还带着一丝责问,孔义心中忽然升起一股怒火。
在宗门之中,即便是筑基师叔和他说话都很温和,同辈师兄弟更是尊敬有加,而这个走了狗屎运的小杂役,竟然以这种眼神,这种口气和他说话。
他低下头,避开赵明的目光,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即将暴怒的情绪,告诉自己,就顺了他的意,只要过了这道坎,今天所受的气,以后都能找回来!
“这个……”孔义一咬牙,道:“护法殿的白师叔和吴师叔有过推测,盘龙镇可能有隐居的金丹修士,这种来无影去无踪的御剑手段,连筑基修士都做不到,那就只有金丹修士了!”
“噢?这么说,我们一家是被金丹修士救了?”赵明心中暗喜,这个说法好啊。
这个说法是从执法殿的两位筑基修士嘴里说出来的。这么说来,这白师叔、吴叔师两位和那个追捕他们的修士可能不是一路人,这是一个极其重要的消息。
赵明脑子里忽然有了些想法,但这些想法也要见到土金二老之后才能确定有没有用。
这念头在赵明的脑海中一闪而过,这个消息暂且留待后用,还是先把眼下的事情快快处理好。
“真是可惜了,当时除了妹妹的病情,我对什么都不关心,什么都不在乎,错过了结识金丹修士的机会。如果我认识金丹前辈,你们哪里还敢一而再,再而三地劫杀我们?”
赵明感慨了一下,紧接着问道:“还有赵一天、李忠、孟寒三人,你说他们的失踪死亡和我有关,我想知道,他们到底是失踪了还是死了?”
“这个,赵一天失踪了。李忠、孟寒死了,他在去如家客栈的路上中了妖蟾的毒。”
“噢……”赵明心中忽然警觉。
他们分析出了是妖蟾的毒,而月儿用的毒舌鞭是妖蟾的舌头。不过还好,刚才的战斗是突袭,只持续了几个呼吸时间,没人注意这一点。并且月儿并没有用毒,看来这毒舌鞭暂时不能用了。
“这两人被妖兽杀死,自然与我无关。那赵一天的失踪怎么会和我有关?听冬梅姐说,你还诬陷她,说和她也有关?”
“不是诬陷,而是真的有关。我可以把我的推断说给你听。你们在百炼商行兑换灵草和灵石之后,赵一天曾跟踪你们,但再也没回来。他不是你的对手,更不是你和石冬梅联手的对手,所以……”
“呵呵,真是可笑的推断。他跟踪我们你是如何知道的?我们带着四叶苦参,带着几万灵石,他是要劫杀我们吧?你是盘龙镇执法堂主,你既然知道他要行凶,你不但不阻止他,还故意纵容他抢劫杀人?!”
听到赵明的质问,感觉到他似乎又有了杀机,孔义无奈地暗叹一声,道:“我当时并不在他身边,也不知道,是孟师姐事后告诉我的。”
赵明盯向孟娇,道:“你要不想继续被剐,就实话实说!”
孟娇已经有气无力,很听话地回答:“是三弟孟寒告诉我的。赵一天让孟寒联系我一起出手,但我的通讯腕表坏了,联系不上,他就一个人跟踪去了,然后就失踪了。”
“呵呵,”赵明冷笑,“孔义,听到了吗?劫匪出动,抢劫杀人,然后劫匪失踪了,你这个官府一样的执法堂,竟然替劫匪出头,再度劫杀被害人!你们修的这是仙吗?是道吗?你们修的是畜生!”
孔义被劈头一顿怒骂,被比做畜生,再听到周围的武者和修士嗡嗡嗡地议论,各种嘲笑讥讽不绝于耳,想到自己象被耍的猴子一样在这里演戏,颜面丧失殆尽,心中恨极,眯起眼睛瞧向赵明。
赵明与之对视。
过了一会儿,孔义道:“赵明,我虽受制于你,但这也是依据事实推断。你若无罪,尽管替自己辩解就好。”
呵呵,赵明笑了一下,坐回到岩石上。孔义这是反客为主,这是在以审问的口气说话。不过他不在意。他不在乎谁为主谁为客,他在意要把事情说清楚,让在场的围观者把这桩桩件件的事情清晰知晓。
“孔义,在场的这些人都是从盘龙镇而来,都熟知那里的道路。从百炼商行驾车到如家客栈,这一路之上大大小小的街道都很繁华。如果我们和赵一天发生打斗,瞬间就会被人发现,被人群围观,你却说赵一天在大街上失踪了,这怎么可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