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珺在外游历多年,上一次见到雨尘的时候她还是个对其他人的挤兑无动于衷,却经常欺负师父郁霖跃和几个嫡脉师兄的小窝里横,这次拿到玉佩,发现雨尘竟可以把消息封印在里面并进行加密,当下是且惊且喜,一心只想来看看自己的小师妹这几年究竟遇到了怎样大的机缘才得以进步如此神速,竟未注意雨尘所用的封印和加密方式虽然乍看和碧染山庄的差不多,许多细节的地方其实还有差别。
今夜到了懿王府,凭着记忆中雨尘的生机律动很快感知到这里,正好撞见雨尘吃灵的场面,才知她所谓的进步竟是通过这种旁门左道来获取的,此时也不给她狡辩的机会,直接展开语重心长的说教攻势:“小师妹啊,我晓得那次意外给你幼小的心灵造成了很大的打击,师父和你的几个师兄也都替你觉得可惜,但你也晓得的,我们从来没有因此就歧视过你,其实没有修为真没什么大不了的呢,天下之大,占多数的还是普通人不是吗?何况跟普通人比起来你还是比较不普通的,因为有修为的师父和几个师兄都会倾尽全力来保护你啊,你看,你一发消息师兄我就着急忙慌地赶了过来,这就是最有力的证明对吧?……所以师兄呢,希望你能端正心态,不要因为这点挫折就破罐破摔,一失足在邪门歪道上越跑越偏……”
多年不见,师兄的口才也可谓芝麻开花啊。雨尘强忍着揍人的冲动听他念完,淡定地摘掉额上的三条黑线,伸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来在成珺眼前晃了几下,“我只简单的强调两点,第一,我希望你先不要告诉师父,省的他老人家担心,算我拜托你的!”
接着蜷上食指,“第二,这种方式虽然不被主流认可,可我自信能够把握好分寸,保证不会出什么岔子!”
成珺意味深长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挑眉反问:“你确定吗?”
“确定确信以及确保无差。”
“……那你靠过来些,我告诉你一个小秘密。”成珺说着朝雨尘勾了勾手指,却不等雨尘过来,便主动凑过去附到她耳边:“之前我在你对面,看见一抹暗红色的幽影窜进了这里。敢问这也在你的分寸之内吗?”
手指在雨尘的心口轻轻戳了几下,只将雨尘一颗心戳的七上八下,几拨冷汗过后,才怔怔张了张口,“你,是跟我开玩笑的对吧?”
成珺无奈叹了一声,他眼睁睁地看着那只看一眼就知道是携带了大量血腥和仇恨的灵,抓住雨尘炼化第一只与第二只灵之间的衔接空当,也即是她整个人状态最虚弱的时候强行冲破法阵的阻隔,窜进了她的身体里。那只灵无疑是聪明的,它敏锐地察觉到成珺身上的气息和雨尘不同,是对法阵起到削减作用的,并利用这一点,且算准了成珺即使发现它的动作也只能袖手旁观,因为他一旦出手,雨尘所承受的风险绝对要比它大。
“小师妹,就此打住吧。明儿我带你回碧染山庄,让师父帮你……”
“你先回去吧!”雨尘从最初的震惊中慢慢缓过神来,挥手拒绝了成珺的提议,跟着申明道:“放心,我不是在耍小性子,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能每次出了什么岔子都指望师父帮忙善后。”
……
雨尘用与上次相同的方法,用了几天时间将新吃的两只灵消化掉,却没有感觉到半点与上次相同的轻松。成珺说的那只暗红色的灵,她第一次到那块“宝地”的时候就曾注意过,单就灵力值来说,它绝对是整个法阵当中数一数二的,要不是因为困住它的法阵与它故有的灵力性质刚好形成压制作用,估计早就挣脱出来了。
它身上同样负有超大量的仇恨,以至于灵力修炼到如此之高,本身的颜色却没有按照常理越变越淡,反而灵力每增长一分,代表着血腥与仇恨的暗红色便跟着浓重一层,复仇也许是它坚持到现在的唯一理由。也因此,雨尘在选灵做交易的时候第一个就把它排除掉了,不但考虑到它所背负的仇恨多半超出了自己的能力之外,单是那么高的灵力值,一次吃下去也很容易消化不良,用她们行业内的术语来说就是被反噬。她才不想给自己找这样的麻烦。
可她不找,不代表麻烦不主动来找她。这几天她特地又趁夜去了趟“宝地”,发现那只灵确实已经不在法阵里了,可试着用气息查探自己的身体,却也感知不到任何它的存在,有那么一点念想,雨尘希望成珺看走眼了,那只灵也许只是冲出了法阵而并没有窜进她的身体里,却连她自己也知道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灵挣脱法阵漂泊在外,莫说碰上有修为的,就是在白天被普通人的气息冲击多了也有魂飞魄散的风险。
为此,雨尘几乎每隔几个时辰就要做一次自我体检,并没有发现那只灵有靠吸收她的精力来滋养自己的迹象,如此却叫她更加不安,它若有什么动静,自己最不济就是豁出去拼个鱼死网破,可它这样安静,雨尘觉得自己身体里像埋了一个不定时炸弹。
萧清亲自拿了漂亮的衣服和首饰过来落雨阁的时候,看到她就是这样恹恹的状态。
“哗啦”一阵响声,雨尘方从多次的走神中跳脱出来,低头看见衣服首饰散了一地,连忙蹲下身子边捡边抱怨,“你有什么不痛快的说出来便是,何苦来拿这些出气。”
看来她并不知道萧清刚来这里的心情其实是很愉快的,此时的不痛快完全是她一手造成的。萧清一口闷气噎在喉咙里,化作一声低哼,“我没什么不痛快,就是见这些东西让你不痛快,弄的我也跟着不痛快,倒不如全部扔了痛快。”
汗,他这是在念琼阿姨的台词么?!雨尘默默收拾了东西,安抚道:“爷送我东西我感动都来不及,哪会不痛快啊,就是看着太贵重了,一时有些恍惚。”
萧清瞥了眼,张口再想说什么,却有小厮在门外传话道:“爷,主子,秦主子那边来人了,说这会子害喜的厉害,请爷过去看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