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烯,收回我身上的僵尸血吧,算我求你了。”以其活在这个世上痛苦着,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苏梓烯张口欲说些什么,然而阎王带着牛头马面却突然出现。
“尸王,你快让那些丧尸停止对地府的攻击,本王不要你的装修费,什么都不要了。语嫣的魂魄本王也给你带来了,只求你赶快替我控制好那些丧尸,不再攻击地府。”呜!他几百年的心血,又白费了。
“怎么才能让那些丧尸停止对地府里的攻击?”苏梓希望向单膝跪地的疯颠道人问道。
“收回我身上的僵尸血,然后再杀了我,那些丧尸就会跟着消失。”
“你知道我下不了手的。”
“所以我才逼你。”疯颠道人唇角处扬起一抹笑意,缓缓闭上双眼。
够了,至少他下不了手杀他,这样已经足够了。
闻言,苏梓烯的眉头皱得死死的,手中蕴含着的黑色光球迟迟没发出去。
九百年前,他在崖边干救下身患绝症的他,给了他永恒的生命,却也夺走了他的一颗心。
他永远记得当时,他一身黑衣飘扬,犹如魔鬼现世,出现在他的身边。见他站在崖边,皱眉问他为什么要寻死。
就是那时,他将自己变成了僵尸。那一年,他才十五岁。之后,便没再见过他的人踪影。
一个学道之人,没有在见到他的第一时候之内除掉他,反而还答应了他的要求,做他的尸奴。
他道行并不比师弟浅,却因为成了僵尸,很多的符咒与道术都不能用。要不然当初,在掌门人之争时,也不会输给他。一切,只因他是一个僵尸。
两年后,再次见到他。没有初见时的冷漠与从容,只有愤懑与不甘。后来才知道,他最爱的一个人类女人死了,到地府要魂,阎王不给。所以找他一起去毁地府,制造一场属于阴界的浩荡。
又过了三十年,才再次见到。这一次是因为一个外来的吸血鬼,抢走了那人类女人留下的一个女孩,要他设计将那女孩与吸血的儿子困住或者杀掉。
可惜,他用不了毁神咒,所以只能以骷髅阵将他困住。
三个月前,当他被那女孩击死之后,他拿着那瓶当初在将他变成僵尸后,送他的僵尸心血。挑好地点与环境,重新让他复活。
如今,他不再恨那吸血鬼,不再要那女孩,只要他最爱的人类女子的魂魄。他,真的不知再如何活下去。一颗心,早已不知在何时偷偷跑到他身上去了。
为了杜绝自己的怨念,他选择成全与消失,结束掉自己这个原本就不该再活着的生命。
那些丧尸,全喝了他特制的连心符水,只有他消失了,那些符咒的语法才会消失。
不知何时来到墨冷卿身边的宫九歌,轻靠在他肩上,一手拿着纸巾抽咽着,“呜!好感人!”
墨冷卿与墨以然两人满额黑线地扭着望向他,嘴角不约而同地抽搐着。
就在此时,顾明轩手持桃木剑出现在疯颠道人身边,惊呼问道:“师兄,你怎么了?”怎么身上到处都是血?
“明轩,你来得正好,将桃剑对准师兄的心脏扎进去。”知道苏梓烯很为难,疯颠道人也不想再逼他。
“师兄,你胡说什么?”顾明轩皱起眉头,不甚高兴地低吼。
“算是师兄求你了。”
“……”顾明轩薄唇紧抿,忽然从地上站起来,仇视地望向苏梓烯等人。“你们到底对我师兄做了什么?为什么他会想不开?”
“我们可是什么也没做,我们三个只是来看戏的。”宫九歌一脸无辜相,然后抬手指着阎王苏梓烯,又道:“他们两个是受害者。”
“那我师兄呢?”
“始俑者。”
“……”
“师弟,我是僵尸,你快点毁灭我吧。求你了,算是替师兄减少一切的痛苦。”疯颠道人依旧苦苦地哀求着。
“只要你死了,那些丧尸就会停止对地府的攻击?”阎王可没有多余的时间让他们扯谈,上前一步问道。
“没错,只要我死了,那些加诸在他们身上的强大力量也会随之消失。”
“那好,你可以去死了。”说罢,一道红色光束袭向他。
疯颠道人心灰意冷地闭上双眼,等死。
然而一旁的顾明轩却大手一拖,强行将他拖离光束所到之地。
“想杀我师兄,先杀了我。”右手持着桃木剑,左手扶着疯颠道人。
“傻瓜。”疯颠道人抬手,一张定身符贴在顾明轩身上。
“师兄?!你这是干什么?”顾明轩又惊又急。
阎王和疯颠道人可没有丝毫交情,更何况因为他,而让上成千百的丧尸攻击地府,毁了他过半的精心装潢,已经心痛的不能自已。所以下手可是毫不留情,一击就挂。再以地府里的三味真火烧他,瞬间化成灰烬。
“师兄!”顾明轩惊叫。
苏梓烯走致疯颠道人最后所站的位置,喃喃自语,“何苦要这样?活着不是很好吗?”
宫九歌忍不住感到一阵唏嘘,无法相信好好的一个人,居然瞬间化成灰烬。为疯颠道人抱怨道:“你下手也太狠了吧?”居然一击毙命。
“毁了我半个地府,没让黑白无常锁他的魂魄回地府,送他下十八层地狱。让他死得这么爽快,已经算是给他面子了。”阎王没好气地说道。
一想到那些红艳艳的钞票就这样长着翅膀飞走了,阎王就感到无比的心痛。呜,他的“思念”,他的地府!
“……“
一缕魂魄飘移到苏梓烯面前,语气极为温柔地唤道:”烯,人各有命,别再伤神了。“
抬头望着容貌与苏小懒如出一折,或者该说苏小懒与她如出一折的容貌。
待见到魂魄的容貌时,墨以然忍不住惊呼,“妈咪!”
“天,你女人不是在家里躺着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宫九歌皱眉问着旁边的墨冷卿。
“她不是懒懒。”墨冷卿紫眸扫了魂魄一眼,淡淡地道:
“懒懒是我女儿,论起来,你应该是我的女婿,你是我的孙子。”魂魄捂着小嘴,细声说道。
闻言,墨冷卿与墨以然两人对望了一眼,异口同志地丢下一句,“我回去看下懒懒/妈咪醒了没有。”
然后一个闪身,消失在榕树林中。
宫九歌微愣,随后再也忍不住大笑出声。
隔天早上,苏小懒缓缓醒来,望着床上四颗脑袋,八双眼里盛满期待与害怕地望着她。
“小懒!”
“妈咪!”
“笨女人!”
“主人的妈咪!”
“你们……”见着他们可爱的表情,苏小懒忍不住想逗逗他们。
“可恶,苏大混蛋这个大骗子!”墨以然一个激动,忍不住仰天长啸。
墨冷卿皱眉不语,球球白白表情不明地低垂着脑袋。
“嘻嘻,放心吧!这一次他没有骗你,关于以前的一切,我真的想了起来!”说完,苏小懒笑倒在床上。
“啊……”墨以然小脸微垮,随后气呼呼地抱怨,“可恶,妈咪欺负人!”讨厌啦!害他担心了一个晚上,妈咪醒来了居然还整人。呼呼!气死他了!
见到那熟悉的俏皮模样,墨冷卿暗暗松了口气,板着一张俊脸,修长的手指轻刮了下她的琼鼻,“懒懒,你太调皮了!”
“笨女人,快被你吓死了!”靠,难不成她不知道它的心脏禁不起吓的吗?
球球松了口气,无奈地望着笑倒在墨冷卿怀中的苏小懒。还好,主人的妈咪只是开玩笑,要不然只怕主人和主人的爹地又会感到难过了。
偎依在墨冷卿怀中,苏小懒不可一世地睨着他,“嗯哼!白白,你皮在痒啦?”居然叫她笨女人?
“……”
不理会一旁气闷的白白,苏小懒笑吟吟地将墨以然抱进怀里,大方地在他颊边亲了一口,道:“没想到我家小然然都长这么大了!唉,越看越帅!”
“……”墨以然满额黑线,嘴角微抽。拜托,他原本就已经长大了,是她自己死活要求变成这个样子的。“说吧,妈咪想吃什么?”
每次妈咪会这样陷害他,还不是嘴馋了,要吃东西。
抱着他继续“吧唧”了一下,察觉抱着她的男人,脸色已经呈铁青状况,连忙放开自家儿子,改抱老公。
“嘻嘻,真不愧是我的宝贝儿子。我要吃茄子!不管炸的、煎的、焖的,我全部都要!”
“知道了!”无奈地笑着起身,唤上球球一起走出了房间。
一旁的白白见自己好像成了电灯泡,多余的。不禁抬起爪子,抓了抓脑袋,也起身跟着走出房。
清场完毕,房里只剩下她与墨冷卿,两人相拥久久,许久不语。
直至半晌,苏小懒才开声说道:“对不起。”
“傻瓜,夫妻之间最忌讳的就是这句话,下次别再说了。”低头亲昵地在她额间落下一吻。
“你才是个大傻瓜,什么都不和我说。要是我一辈子都记不起你,难道你就这样和我过一辈子?”丫的,到底谁傻呀?明知道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却什么都不和她说。可恶,这个大傻瓜。
“现在不是记不起了吗?”见她红了眼眶,不禁心疼地道:“别哭!”
“呜!还不是你害的,傻瓜,大傻瓜!”将脸埋进他的胸膛,呜咽着。握拳的小手,不断地拍打着他的胸膛。
“对,我是傻瓜,别哭了。”心疼她的眼泪,墨冷卿心被紧紧地揪着。
“以后不许这样了,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
“好!”
“拉勾,骗人的当狗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