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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追债的上门了(二)

千娇百味:娘子尝一尝 暮朵 2792 2024-11-18 20:47

  崔氏越想越觉胆寒,把心一横:“不行,我得快回去看看。”话音未落,抽身便往外冲。

  薛灵镜动作快,从后面一把扯住她衣襟:“娘,你现在回去干甚么?没听乐乐说吗,那几人现下已往脚店这边来了,你就算现在回去也是白搭。再说,你怕我哥与他们遇上,难道我和阿锐就不担心你会跟他们撞个正着?”

  她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坚定,一边说,一边直给薛锐使眼色:“娘如果非要回去,那我和阿锐也同你一起,横竖不过是再受一次伤罢了,有甚么大不了?”

  薛锐也机灵,见状立马死死抱住崔氏的腿:“娘我不让你去,你不能回去!”

  崔氏被薛灵镜的话吓住了,眼前蓦地浮现出早些天前,那令她肝胆俱裂的可怕情景。

  堂屋里桌子椅子倒了一片,大门被人堵得严严实实,她的闺女毫无知觉地躺在凉冰冰的地上,额头上一个血窟窿,汩汩地往外冒着血。崔氏慌忙用手摁住那伤口,可是滚烫的鲜血根本止不住,顺着指缝不住奔涌,将她的袖子都浸透了……

  “那怎么办,怎么办呐!”

  崔氏给姐弟俩拉扯得动弹不得,嗓子里已有哭腔,偏那常喜又是个没眼力见儿的,他小心翼翼往前一步,试探着道:“婶子如今还是……还是没钱还给他们吗?”

  “别问了!”

  薛灵镜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用力将他一推:“依乐乐所说,那几人又高大又壮硕,咱们就算加起来,只怕也打不过他们一个。好汉不吃眼前亏,惹不起,咱就躲,常喜哥,你这就去上门板,把门死死顶住了,咱们谁也别出声,暂时先在这儿避一避。”

  什么是勇?不怕危险果断向前是为勇,但如果明知自己不是对手,冲上去必定会倒大霉,还非要闷着头同人硬抗,这不是勇,是死蠢。

  “哎,我这就去。”

  常喜拔脚跑出灶房,薛灵镜硬拽着崔氏在灶台边蹲下了,一手搂住薛锐,一手牵牢常乐,大气也不敢出。

  灶房紧挨着后院,从外面决计瞧不见里面的情形,饶是如此,在场几人仍旧紧张得全身紧绷。薛锐紧靠在薛灵镜怀中,脑门上的汗将头发浸得透湿,两腿也有点发软,薛灵镜感觉到他在微微发着抖,便低头看他:“你害怕?”

  小家伙嘴唇发白,却用力摇头:“不,我不怕。”

  该来的总会来,不过片刻,前面大堂果然“砰砰砰”传来一阵猛烈的拍门声。

  灶房中的几人同时一震,薛灵镜头回遇上这种场面,一颗心差点跳出来,忙死死咬住唇,拼了命才没让自己叫出声。

  “那姓崔的婆娘,甭以为关了门老子们便不知你在里头,趁早滚出来,否则教你没好果子吃!”

  壮汉们的声音有如洪钟,轰隆隆震得四周板壁跟着颤,脚店的大门更是被拍得山响,一下下就如砸在人心上。

  “臭婆娘,你不是很能骂人的吗,这会子怎么成了缩头王八?有能耐,拎着棍子再出来与我们打过,但凡你有这胆子,哥哥们保证不还手哇!”

  “嘿嘿,听说你男人死得早,你这寡妇日子不好熬吧?有困难便大大方方说,哥哥们吃点亏,帮你一帮又如何?”

  “哈哈哈!”另一人怪笑着接去话茬,“你也真是活得不耐烦,这姓崔的寡妇生得相貌齐整自是不假,只你没见识过,她可货真价实是个泼妇,小半月前我们也来过一回,有两个兄弟生被她挠花了脸,你敢招惹她?只怕你半点便宜得不着,先被她咬得满身疮!”

  灶房里光线昏暗,几个人都低垂着头不出声。污言秽语跟石头似的,隔着大门一块接一块往里扔,薛灵镜死死捂住薛锐的耳朵,忽听见身畔传来一阵格格的响声。

  那是崔氏在用力地咬牙。

  外面几人嘴脏得如粪坑沟渠,薛灵镜尚且听得脑门心冒火,更别提被他们搁在嘴里百般嘲弄的崔氏了。薛灵镜想要握住崔氏的手聊以安慰,可还不等她伸出手,却听得那几个壮汉又高声嚷起来。

  “我说那寡妇,你既拿不出钱来还,哥哥给你出个主意如何?你家不是有个闺女吗?前些日子我们瞧见过的,小模样生得倒俏,依我说啊,你索性卖了她,给人做小的也好,去勾栏里也罢,得回的钱还完了债,只怕还有剩呐!”

  崔氏终于忍不了了,一拳砸在青石板地面上,发出“噗”地闷响,紧接着她蓦地站起,拔脚就要往外扑。

  “娘你干什么!”

  薛灵镜先就料到崔氏没什么忍耐力,一早做足了准备,不等她走出两步,已从后搂住她的腰:“都忍到这一时了,再忍忍又能如何?”

  “老娘忍不得!”

  崔氏咬牙切齿,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说我就罢了,居然还捎带上你,你一个黄花大姑娘,怎能被这般编派!”

  她挣扎得厉害,薛灵镜竟有些制不住她,连连跺脚叫常喜来帮忙,一面低声道:“他们嘴贱,我又不少一根头发,凭他们说去!娘这会子出去,又能做什么?”

  “老娘和他们拼过!”崔氏脸色青白,“大不了便是鱼死网破,我……”

  “娘!”

  薛灵镜深恼她冲动不计后果,也顾不得甚么长幼尊卑,压着喉咙吼她:“娘是觉得被他们隔着门嘴里不干不净地编派不过瘾,还想被他们当面羞辱才高兴?娘要鱼死网破是吗?行,我方才说过,娘要出去,我便同你一起,反正先前我已死过一回,现下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崔氏的身子剧烈一抖,终于不再挣扎。

  薛灵镜折腾得一身汗,喘口气缓和语调:“娘为了我们兄妹三人,不得不硬气泼辣,这我清楚得很,可现在,明知道会吃亏,娘为什么还要不管不顾地往外冲?就算娘真个扑出去同他们斗气耍狠,对事情也并没有半点帮助,你赢了,难道就不用还钱了?!”

  崔氏愣了半晌,蓦地回身将薛灵镜一搂,也不知是委屈还是激愤,竟然落了泪,很快便将薛灵镜肩头衣裳浸得一片湿。

  薛灵镜紧紧回抱她,扯着她重新蹲了下去,灶房里一时再没人做声。

  单边唱戏必不长久,几个壮汉在脚店门外叫嚣了总有一炷香的时间,难听话说了个尽,始终得不到半点回应,许是渐渐觉得没趣,又或者是被猛烈的阳光晒得受不住,便也只得离开,临走前,还狠狠踹了脚店大门一脚,扬言隔几日后必会再来。

  听得那沉重的脚步声渐渐远了,薛灵镜暗暗松一口气,一颗心这才落到实处,扶起崔氏走出灶房,那边厢常喜也牵着薛锐和常乐出来了,立在柜台边小心翼翼问:“崔婶儿,咱们今日这铺子还继续开着?”

  不等崔氏答话,薛灵镜便抢在头里道:“还做什么买卖?今日多谢乐乐跑来报信,才令得我们免了场灾祸,带累常喜哥你兄弟俩一同受了场惊吓,我娘和我心里委实过意不去。眼下你兄弟俩便早些回家歇着,我们也得赶快回去瞧瞧家里是何情况。”

  常喜叹着气答应了,崔氏片刻也等不了,拔腿冲出门外,直直就往家的方向奔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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