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新婚夜(一)
“我也是。”
薛灵镜十分认同地点点头。
这是真话,既然横竖是要嫁人的,能嫁到一个亲如姐妹的朋友家中,这当然是最好的结果。
傅婉柔嘻嘻一笑,搛了只小点心放进她碗里:“反正呢,你往后千万别客气,要是我哥不在家,你又有什么事情不好意思告诉我娘,就只管先跟我说——虽然我觉得你不是个脸皮薄的人,但这话嘛,我还是交代在前头的好。”
“行。”
薛灵镜大大方方地答应了。
傅婉柔又道:“再有,我家有几个丫头婆子,除开在灶房帮忙和日常打扫的之外,其余的都主要负责照顾我爹娘。我哥和我呢,不习惯被人伺候,所以我们身边都没留人,要是你有什么事需要人帮着做,你……”
“这样就挺好的。”
薛灵镜打断了她的话。
她的确也是不大喜欢身边老实跟着不相干的人。
“我娘还说。”
傅婉柔干脆亲热地攀住她的肩:“你没嫁过来之前,咱们就算是知根知底,所以,你千万不要拘束。一家人在一块儿过日子,什么事都可以好好商量,知道吗?”
“嗯。”
薛灵镜答应一声。
长久以来傅夫人是如何待她的,她自己有数,也正是因为如此,她心里才少了忐忑,格外安定。
“这些话是我娘让我跟你说的,不过我估计,明儿见着你,她肯定还会再跟你说一遍。”
傅婉柔乐呵呵地道:“我要说的就一句,虽然你是我哥的媳妇,但你可不能因此就不管我了,往后我哥不在家的时候,我势必是要来缠着你的,你不许嫌我烦。”
“我现在就嫌你烦了。”
薛灵镜嗔她一眼,戳了她一指头。
幸亏有傅婉柔这么个话篓子在,否则,这漫长的等待,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打发时间。
傅婉柔叽叽呱呱的,和薛灵镜头碰着头唠叨了大半天,入夜之后,又让人送来了洗澡水。薛灵镜舒舒服服地洗了个通身清爽,两人嘴皮子一整天就没停过,这会子仍不觉得烦,趴在桌上,小小声地闲聊谈笑,也不知是不是这一天太累,很快傅婉柔便迷糊了过去。
薛灵镜就算是心再大,这会子也绝对睡不着,更晓得让傅婉柔睡在这屋里实在不大合适,只得狠心叫醒了她,让她回自己房间去歇息,并百般保证,只要一得了空,必定再陪她玩。
傅婉柔老大不高兴地去了,屋子里又再安静下来。
这会子时辰已经不早,薛灵镜很是打了两个哈欠,闲得无聊,只得又在屋里晃悠,一抬头,看见了衣柜顶上露出来的一条剑穗。
她大概知道傅冲的拳脚功夫不错,却没料到原来他还有一把剑,顿时来了兴趣。她心里猜逢这会子傅冲大概不会回来,便想去拿那剑,踮着脚比划了两下,左右看看,脱了鞋大着胆子一脚踏上椅子,又再一脚踩上了桌子。
正当她打算把另一只脚也抬上桌的时候,耳朵里,忽然就听到一阵脚步声。
傅家的宅子原本就不在闹市,傅冲住的屋子又贴着院墙,后面是一大片山,到了晚上,周围非常安静,那脚步声,也就显得格外明晰。
薛灵镜魂儿都给吓掉,下意识要往下跳,又怕万一没站稳摔一跤,模样只会更丢脸,怎么都不对,只能原地保持着弓箭步的姿势,认命地闭上眼。
傅冲在前边儿被人灌了不少酒,脚下虽还稳当,脑袋却难免有点疼,好容易从众人仿佛永远不会停止的劝酒声中逃离出来,一推开房门,眼前就是十分一言难尽的一幕。
他的新媳妇一身大红站在桌上,双手紧紧扒着旁边的衣柜,鸵鸟似的闭着眼不肯看他,这场景……实在是太诡异了。
傅冲酒都醒了大半,却觉得头比方才更疼,赶忙大步走过去,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指着薛灵镜低声道:“你怎么不再爬高点直接上房?”
薛灵镜脸都丢到姥姥家了,还想垂死挣扎:“我想关窗而已,蚊子、蚊子太多了!”
“关窗?”
傅冲揉揉额角:“第一,我娘正是怕天气炎热蚊虫多,叮咬得你不舒服,所以特意装了窗纱,你所谓的蚊子多这件事,并不成立。第二,关个窗而已,你用得着整个人都爬上桌吗?”
“反正、反正我就是上来了,又怎么样?!”
薛灵镜羞愤交加,索性破罐子破摔,哪里还顾得上新婚之夜的矜持,低头往下看了看:“你……你把我鞋踢过来点,我要下去。”
傅冲叹息着摇摇头,一步跨上前,搂住她的腰,轻轻松松把人从桌上抱了下来,困在怀里不撒手,垂眼与她对视:“究竟上桌干嘛去了,还不老实说,嗯?”
薛灵镜的腰被他箍住,脚落不到地面,只能悬着晃悠,怎么都觉得不稳当,只能用手扯住他肩上的一点布料,声如蚊呐:“那个……我瞧见你有把剑……”
傅冲立刻了然,低低笑了起来:“你是属猴儿的吗?今天是什么日子,你还爬高上低的?一把剑罢了,几时看不行?”
两个人离得太近,他身上带着浓重的酒气,光是闻闻,都将她的脸熏染得热了。
薛灵镜把头往下埋了埋,细细嘟囔:“我还不是觉得无聊,都在屋里闷了大半天了,你……”
她眼前突地一暗,傅冲的嘴唇压了下来,余下的话,也都进了他口中。
是个漫长的吻,一开始细致温柔,渐渐转为激烈,他将那柔软的唇瓣紧紧含住,辗转着不肯放开,身体随之迅速地烫了起来。
早就想亲亲她,因为种种考虑,才一直克制着,如今,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亲了。
薛灵镜的后腰抵在桌上,有那么一点疼,脚又悬空着,耳畔全是他略有点粗重的呼吸声,姿势说不出地别扭。原本想推他,手都伸到他心口了,却又挪开了。
喜欢他,又嫁给了他,这一点点疼痛和难受,总是可以忍受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傅冲总算是将她放开了,眸色深浓,带着欲念,兜着她的腿把她往上托了一把,用自己的额头抵住她的,嗓音喑哑:“洗了脸,看着顺眼多了——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我说什么了?”
薛灵镜不大敢看他的眼睛,缩缩脖子,把脸贴在他颈间:“我说的话不是都被你吃掉了吗?你还能不知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