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恪将逢纪晾了起来置之不理,但他却并没得空,相反,渤海之战结束后,刘恪还有许多的军务和政务需要处理,而这些事情丝毫不比与袁绍议和分量轻。
随着通往洛阳、卢奴、太原、渔阳等地道路的恢复,张辽、徐荣也将东司隶、并州两路军队抗击西凉军的伤亡呈报了上来,加上幽州刘虞的军报以及先前高览统计出来的渤海之战损伤数目,一连串沉甸甸的数字就摆在了刘恪的眼前。
先是渤海之战,刘恪带出来的五万兵马,死亡一万七千余人,伤残四千,活下来的完整的只有区区不到三万兵马,而西边抗击西凉军之战,张辽和徐荣两路军队,死伤九千,损失也极为惨重,再加上刘虞和田豫传回来的战报,几处战场统共死伤兵马三万五千多人,这还是刘恪自建军以来死伤最惨重的一次。
面对这样巨大的伤亡,刘恪也不得不思考和袁绍之间如何议和,不过在这之前,刘恪却先让沮授、田丰等人尽快拟定出对死伤者的抚恤,同时,补充新兵的任务也刻不容缓。
将这些事情,统统交由沮授、田丰、徐庶、贾诩等人计议,刘恪就让崔钧前往驿馆和逢纪做接触,该来的总要来,所以刘恪只能先让崔州平到逢纪那里给自己探探袁绍的底牌,如此,在之后的谈判过程中,他也能尽量占有优势。
繁琐的军务、政务,加上沉甸甸的伤亡数目,以及接下来和袁绍的勾心斗角,让刘恪有些喘不过气,趁着晌午吃完饭的时间,刘恪就一个人在府邸里面闲转了起来。
也没有什么目的,踏着零星的雪花和青石堆砌的路径,刘恪转着转着就来到了前院和后宅隔开的花园里,想到袁绍亲眷都在后宅,刘恪便安心的进入花园。
不过让刘恪意外的是,花园里面竟然站着一位身穿青罗裙的女子,只见这女子聘聘袅袅,亭亭玉立,肤如雪,发同瀑,眸似星,唇瓣儿轻轻抿着,模样称不得倾国,却也生在可爱乖巧。
最让刘恪着迷的是女孩儿身上流露出来的淡淡忧伤,透过女孩儿的充满伤感的眼眸,刘恪竟然忍不住的生出几分想要保护她的心思。
“啊?”
女孩许是在想事,等她抬头看到刘恪的时候,不由惊地叫出声响,不过她想到如果被府内卫兵抓到,只怕不会有好结果,当即又连忙用手捂住嘴,一番手忙脚乱,直将对面的刘恪看的不由笑了起来。
“姑娘不必怕……”
刘恪见女孩要离开,当即连忙挽留道:“姑娘若是离开,这园子里便只剩下我一人,偌大个园子,一个人观赏岂不孤单,姑娘不如留下陪我说说话。”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这女子想来也是久在闺阁,哪里听过这样直白的话语,当即,一阵羞色就布满女孩的脸庞,不过她也未离开,而是留了下来。
女孩低头玩弄着手指,刘恪静静地看着女孩和这名工巧匠修葺的园子,再看着远处屋舍顶上的残雪,瞬间,刘恪只觉得似是远离了战争和死亡,他的心情,自然而然的平静了下来。
“可会吹~箫?(我知道你们肯定邪恶了,哈哈。)”
刘恪见女孩腰间系着一支排箫,当即就缓声说道:“孚日偷得半日闲,此情此景,姑娘如果能够吹上一曲,岂不更美?”
女孩何曾见过这样“霸道无礼”的男子,先是强言挽留自己,再是让自己吹~箫,女孩本能的就想拒绝,不过她见刘恪气度不凡且服饰雅致,而且还能在这府里闲逛,女孩瞬间想到这人可能是镇北军中的身份尊贵者,再想到父亲、兄长生死不明,女孩倒觉得或许可以从眼前男子这里问出对自己有用的消息。
“吹箫可以,不过你需得答应我一件事!”女孩竖起手指,脸色有些紧张。
“休说一件,只要你肯吹,我答应你十件、百件都可以!”刘恪脸上布满傲气,瞬间流露出来的上位者气势,倒将眼前的女孩给惊得不轻。
女孩只感觉眼前男子身上的气势,和自己的父亲都能比拟,心中便愈发认定这男子是个能说得上话,帮得上忙的人,于是女孩点了点头,从腰间解下排箫,就为刘恪吹奏了起来。
心生曲,曲生情,女孩儿此时心情是悲痛的,是伤感的,她所吹奏出来的曲调,也充满悲怆,里面有家庭破碎,有社稷纷乱,有黎民遭苦,也有女孩对自己未来的迷茫,种种哀痛融合在一起,当真是闻之者皆落泪。
刘恪从这曲箫声中听到了女人对乱世的悲怨,想来,历史上蔡文姬能做出胡笳十八怨,定然也是于家国身世充满感慨,此世,许是听不到蔡文姬的千古绝唱,但是眼前女子的箫曲却也让刘恪心生感慨。
“你要问什么?”曲音落,刘恪便看向吹箫的女子,他已经猜测到了女子的身份,也已经料到了女孩会问自己什么。
“我想问……”果然,只听女孩娓娓说道:“我想问我的父亲和兄长们的消息,我父亲乃是前将军袁绍,你告诉我,他们还活着没,求求你,快告诉我!”
或许是看到了希望,女孩禁不住的就哭了起来,泪水洒满了清秀的脸庞,在这寒风凛凛的冬天里,愈加显得伊人憔悴,楚楚可怜。
“他们还活着……”
刘恪不忍心欺骗女孩,带着几分恻隐便道:“他们不仅活着,还活得很好,你父亲派来的使者也到了南皮城,等议和结束,你便能回家与他们团聚了。”
正在刘恪和女孩交谈的时候,典韦带着几个卫兵走进了花园,见到刘恪,典韦立刻上前请罪道:“主公恕罪,这几个小子不好好把守后宅,却跑到前院和人闲聊……”
典韦还未说完,就看到刘恪睁大着眼睛瞪着他,这厮转身再一看,见刘恪身边还有位佳人,然后典韦就以瞬间心胸了然的神情准备退开,不过气氛已经被冲散,刘恪也不想被人传出去什么闲话,便对女孩说了声抱歉,接着就甩袖离开了后花园。
女孩此时方才惊觉,原来,这男子就是打败自己父亲的那位中山小王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