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恪看着静静睡熟中的唐姬,心想,这怕是自她搬离中山王府之后睡的最香的时候吧!
关于唐姬缘何会在并州之行结束,回到卢奴城就提出搬离的原因,刘恪从张机离开时候的神情上隐约觉察到了一些,再将主管王府后宅事务的高湛叫来一问,果不其然,这卢奴城里有人识破了唐姬的身份,并拿此事议论,那个时候刘恪又未在府中,而先王刘稚又无心去管束这些,相反,还担心刘恪真的因为唐姬而损毁在世人心目中的形象,种种种种,这才导致唐姬孤零零地离开。
刘恪问完高湛,就让他去给唐姬煎药并准备饭食,这中间,宋巧儿闻讯赶了过来,见到唐姬满脸病容,宋巧儿当即就愧疚的向刘恪请罪道:“都怪臣妾,未能照料好唐姐姐,这才致使她受苦受累,今日如不是大王将唐姐姐带回,只怕唐姐姐凶多吉少,这都是臣妾照顾不周,请大王责罚。”
刘恪摇了摇手,叹道:“这也不能怪你,事情原委,孤都听高湛说了,唐姬选择离开王府,定是不想让人传闲话诋毁王府的声誉,她在北郊废园,如不是你接二连三的周济,只怕情况要更加糟糕,这些都是孤考虑不周,只是……”一想到那些背后非议唐姬的人,刘恪就恨得牙痒痒。
宋巧儿自然看得出刘恪心中萌生杀意,当即,她连忙制止道:“大王,如果这个时候强行选择为唐姐姐出头,岂不是辜负了她的一片良苦用心?唐姐姐离开王府,为的是不想有人说大王的闲话,不想让大王的声誉坠于天下士子,还请大王能够三思。”
宋巧儿的话,及时的制止住想要在这个问题上大开杀戒的刘恪,想到唐姬之前选择离开,又念及宋巧儿刚才的话,刘恪最终无力的点了点头,来到这个世界,他能改变很多,甚至将这历史的面目改的全非,但是,在伦理纲常面前,他却又很无力,前番让刑曹主事邓平将新法编辑成册上报天子刘协是如此,此番不能为唐姬而开杀戒亦是如此……
不过,终会改变的!
刘恪不相信自己改变了这么多人的命运,却还不能改变唐姬的命运,将唐姬和后宅的事情交给宋巧儿,刘恪就连夜让典韦将沮授、田丰、徐庶、贾诩四人请到王府,沮授、田丰四人可谓是镇北军的核心人物,刘恪深夜紧急召见他们,显然是有大的动作准备开展。
沮授、田丰四人,自然知晓了白天刘恪怒闯回城的事情,也知道刘恪当时马背上驮载的是谁,知晓这些,他们自然也都猜测到了刘恪深夜让他们到王府的心思,果然,等到四人坐定,婢女奉了茶,刘恪就开门见山直接问道:“弘农王现在如何?”
弘农王,自然是指废帝刘辩,当初刘辩被废,刘恪就趁着董卓乱政的时候将其雪藏了起来,刘恪一直未去问他,知晓内幕的人自然也都不敢提刘辩,而天下群雄都以为刘辩死于洛阳之乱,却哪里知道,这份杀手锏会在刘恪手中,直到今天因为唐姬,刘恪才打算在刘辩这个废物身上做些文章。
“弘农王软禁在城西的京山,哪里有暗卫营驻扎守卫,寻常人不敢靠近,而且,看押的暗卫兵将也都不知晓其身份!”沮授直起身作答,不过生怕刘恪将刘辩这颗棋子的作用摆错了,沮授最终还是硬着头皮道了句,“弘农王此时提及,只怕……”
沮授怕什么,刘恪清楚,无非是怕天下非议,想到唐姬也是因为非议离开王府,刘恪就隐隐有些发怒,但是他知道,沮授之言确实合理,刘辩这颗棋子还没有到祭起的时候,放在自己身上的传国玉玺也没有到能够拿出来的时候,不过刘恪却预感到,这两样物事,距离他们起作用的时候不远了。
“开春迁府,刘辩也一并押往洛阳,迁府之后,朝廷之中必有微辞,郭汜、李傕也定然会操控天子降旨斥责,所以天子也断然不会同意袁绍的提议封孤为晋王、太尉,不过却也不能就这样白白让袁绍的心意浪费了,告诉袁绍,如果天子否决对孤的封赏,就让他想办法表奏刘虞为太尉!”刘恪寒声说道。
“主公是想?”
“对,先将刘虞推出来,那李傕和郭汜必然会以为这是分化孤和刘虞的好机会,他们却难料到,这是孤打算将朝廷之权慢慢掌控到我们手中的举措,等到刘虞得封太尉,我们也就算是有了部分朝廷之权,那个时候,有无天子之诏,都没有什么,等天下人渐渐认可我们所拥有的权力之时,就将刘辩这颗棋子推出来,加上传国玉玺,届时挟天子以令诸侯,天下不愁不太平……”刘恪沉吟了片刻,最后若有若无的加了句:“或许用不到那么久的时间!”
刘恪现在还不清楚历史上李傕、郭汜内讧,汉献帝刘协逃亡中原,最后被曹操得到的这段历史会不会如期发生,但是不管发生不发生,他都已经占据了主动,想到当初董卓逼自己离开洛阳时候,刘协坐在龙椅上的冷漠眼神,刘恪就很期待,当刘协知道自己却又将刘辩扶持到皇位上时会是如何精彩的表情。
既然当初能立刘协,那么不久刘恪就能废掉他,同理,当初他能凭一己之力废掉刘辩,那么待到这颗棋子有作用的时候,刘恪也能将他推到人前,当初他可以,何况现在?
刘恪倒是想看看,等到自己慢慢蚕食掉汉朝中央之权后,天下人还要如何的非议,纵然非议,舆论之剑的把柄却是紧紧的缠握在他的手中,当他想要将这把宝剑祭起,他就能祭起,当他想要将剑锋指向何人,那么何人就会倒在这剑之下,那个时候,谁又敢编排他和唐姬的事情?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唯有掌天下权,才能卧美人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