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忽然发生这样的事。"尹兰颐问。
温暖正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抱过了言言,摊手,"我也不知道。"
见过苏以乾之后,就忽然发生了事情,这让她总觉得,事情是不是跟苏以乾有关系。
这种不安如影随形,她害怕是因为她,让周围的人受伤。
她在乎的人很多,而如果他们因为她受到伤害,她怎么能承受?
与此同时。
天高云淡,工地外,大批记者正在围攻。
一辆白色的车穿过整个工地,扬起一串尘土,浩浩荡荡的挺进了人群中。
"苏以晏来了!"
记者中有人喊了一句,随即就看到闪光灯不断的闪了起来。
而万众瞩目中,车门打开,苏以晏脸上挂着黑超,面无表情的走过人群,在保镖的看护下,径直往里面赶去。
"苏总,那个人正站在楼顶,说如果见不到苏总,就要跳楼自杀。"旁边的助理围了上来,在一边小心的说。
事出突然,上午正在举行竣工发布会,邀请了大批记者来参加的工地上,突然出了事,有人在楼顶上挂下一块红色绸布,上面写着巨大的冤字,引起了下面记者的注意,随即大家才发现,楼顶上站着个人,摇摇欲坠。
警察,消防队,记者,看热闹的工人们,立即将这片工地围的水泄不通。
苏以晏的到来,让一片混乱的工地,瞬间安静了不少。
"清理一下人,闹的这么大,是还嫌弃给记者的题材太少了吗?"苏以晏扫了一眼远处密密麻麻的人,对助理说。
"额...是,苏总,是我的疏忽。"
事情太突然,以至于没有人想的起别的,只怕上面的人在记者的面前上演一出大戏,那么刚刚竣工的楼盘,只怕要被黑上那么一段时间了。
"因为什么?"苏以晏边上去边说。
"是润宇的总部员工,最近员工调动频繁,他怀疑自己即将被调往偏远地区。"
苏以晏皱眉。
助理不安的看着苏以晏,不敢说的太明显。
最近总部是有些问题,因为董事会的意见分裂,许多员工被迫站队,所以内部斗争渐渐增多,而这个员工,因为站在中立的位置,想明哲保身,却被连累排挤,听说苏以晏要跟木家决裂,内部为了缓解压力,准备裁员,他也为此要被派往偏远地区,离开总部,一时想不开,他跑到了刚要竣工的楼盘来闹事。
电梯慢慢攀升,下面的人看着两个人上去,眉宇间透着担忧。
如今润宇内部动荡连连,三少精明能干,拥护者众多,三少温润宽容,也有不少支持者加上董事会的分派而立,两个人的未来会变成什么样,还不得而知,今天的事又跟两个人的争斗有什么关系,还不得而知。
苏以晏到达顶楼后,看见警察保安远远看着,不敢接近,那个人搂着最前面的栏杆,整个人摇摇欲坠,他表情激动,看着后面,不断的喊,"我要见苏以晏,我要见苏以晏。"
苏以晏一上来,大家便簇拥了过来。
"三少,名字叫陈广源,在资源部做采买,花了十年才从分部升到总部,听说自己要被调往分部很不甘愿。"
苏以晏点点头,大步走过去,"我就是苏以晏,陈广源先生,你想要跟我说什么,我们可以过来慢慢说,你这样站在那里,我们两个都不舒服。"
"苏总..."里面男人平头,微胖,三十五六岁的样子,原本抱着栏杆站着,看着苏以晏,目光有瞬间的激动。
纵使是在总部,苏以晏在顶楼。他在最下面做采买,距离太遥远,一年都见不到苏以晏一回,更别提是这样近距离的面对面了。
他激动了片刻,随即眼睛一动,却再次抓住了栏杆,"你就站在那里,不要过来。"
"放心,我也不想过去。"苏以晏说,"你想见我谈什么,现在说吧?"
"苏总,我花了十几年,兢兢业业,才攀上总部,好不容易来到总部工作,你知道有多难吗?你在权利的中心,得天独厚,从出生就注定了比我们这样的人承受少的压力,轻而易举就坐到了现在的位置上,但是你知道下面的人,需要付出多少才可以出人头地,才可以光明正大的带着铭牌走进总部大楼,可是就是这样,你们要把我十几年的努力抹杀掉了,你们就这样扔下我,要把我踢下去了,怎么可以!"
说这话,他已经泪流满面,激动的浑身颤抖着。
苏以晏看着他,"你以为站在我的位置,是得天独厚,是轻而易举,但是你可曾想过,这个位置有多脆弱,不说别的,就是今天你的一个小举动,原本根本不管我的事,但是我却要放下一切,不顾一切的奔过来,这是为什么?因为你如果从这里跳下去,就是我的责任,我会代替你承担骂名,所以,我拥有的不比你多,我每天要承担的忙碌和责任,却比你要多,这是我得到了别人想要的位置,所付出的代价,我每天仍旧是三餐一茶,却要十二点以后才能睡觉,没有一天的休假,而我比你拥有的多的,就只有别人看到的我的光鲜。"
苏以晏慢慢向前走了几步,"况且,是谁跟你说,你要被踢出去。"
他看着苏以晏,身上仍旧颤抖着,让人觉得他一个不注意,就随时会脱手掉下去,太危险。
"你不要骗我,大家都知道,你跟木家闹掰了,董事会跟你闹掰了,现在所有你名下部门,都被当成是排挤的对象,资源部在你的名下,我就是被排挤出去的!"
苏以晏脸上露出嘲讽的微笑,"资源部在我的名下?我从来不知道,同一个企业的各个部门,还可以分成这样,看,就算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因为下面的人自动站队,这些错误,也要归到我的身上。但是我可以说,从没有这些事发生,就好像我根本不知道下面的同事们会自己站队一样,我也根本就不知道,你们在猜测我跟木家闹掰,或者跟董事会闹掰这样的话,所以,你确定你猜测的,你要被调往分部,这是正确的?"
那个人愣在那里,没想到苏以晏会这样说。
但是,顿了顿,他说,"谁知道,你现在是不是要骗我,说我不会被外调。"
"你会不会外调这样的事,是人事部和你的上司协商的事,但是我可以给你看我们的人事记录。"他回手,去拿东西。
助理适时的将资料夹拿上来。
苏以晏翻开,"你可以看看,上面最近根本没有任何外调记录,总部正缺人的时候,根本就不准备向分部调人。"
陈广源咽了下唾沫,看着苏以晏手里的资料夹,眼睛里有了片刻的松懈,但是却仍旧带着怀疑一般。
苏以晏慢慢向前走,"所以。你不觉得,事情闹大了,但是却根本没有闹对,我可以理解你十几年为润宇工作的辛劳,和你的压力,是不是家里出了事?是孩子吧,孩子生病了?"
"你...你怎么知道?"
"看你的人事记录,十几年大起大落了几回,你从没有抱怨过,还是一直脚踏实地的为润宇工作,但是这一次不过是外调,你却这么冲动,该是压力忽然增大,不能承受的原因,再者,你口袋里的医疗卡,是儿童医院的医疗卡吧,所以,是孩子出了是吧。"
他低头看,折腾了一会儿,医疗卡露出来了,他也没注意。
"家里有了问题,我们可以一起解决,你为润宇工作多年,该知道,润宇的福利是同行业里最好的,而且润宇为每个员工缴纳足够的保险,我不相信孩子的问题,你不能支付,以往那么多坎坷你可以度过,这一次,你也不会被轻易打到,况且...你要看清楚,你现在跳下去,我们没有任何责任,是你自己的压力导致你想不开自杀,跟润宇没关系,所以你给你工作了十几年的润宇抹黑了之后,你得不到任何的赔偿,甚至连保险的要求也不符合,你是白白死去,不能给你的孩子带来任何好处,还会把压力带给你的家庭,让你的孩子失去了父亲,你的妻子失去丈夫,让他们从此生活在水深火热中,你觉得这样合算吗?"
"我...我..."
"现在下来,我当着所有媒体记者的面保证,你不会被开除,你会被调往一个安静的新岗位,从新开始。"
他看着苏以晏拿瞧不出情绪,却莫名的可以让人信任安心的表情,犹豫再三。
"你说的都是真的?站队...你跟木家的事,董事会的事,还有我调职的事,都是谣言?"
"没错。"苏以晏一字一顿的说。
他眼睛动了动。
这时,那边忽然有人喊了声,"木子姚来了。"
下面的记者闪光灯再次闪了起来,几个人惊异的向外看去,正看到一个女人穿过了狭小的空间,小心翼翼的走了上来。
苏以晏眼睛微眯。
一边的助理说,"咦,她来干什么。"
那个男人听到木子姚来了,也愣了愣。
只见木子姚穿着白色纱裙,看起来青春又懦弱,整个人小心谨慎的走了进来。
他知道苏以晏是跟木子姚订婚,这是整个润宇都知道的。
他却是第一次亲眼见到木子姚。
木子姚怯怯的走过来,看着那个男人,一脸的同情,"你...我是来证明,我跟以晏好好的,你...你也不要跳楼了好不好。"
风将她细微的声音带到那边,男人看着她,"真的没有分手?"
"当然,怎么会分手了呢。"
"那真的是别人乱传的?"他自己都有些搞不明白了。
而在他犹豫疑惑的时候,一行人已经悄然的走了过去。
他抬起头来的瞬间,不等他反应过来,已经有警察抱住了他的腰部,然后将他一把从上面拉了下来。
滚在地上的时候,几个人一起上前,直接将人扣了下来。
在场的人都松了口气,看着一场闹剧终于结束。
苏以晏拉过了木子姚。
木子姚怯怯的看着他,"对不起,我听说这里有事,想来帮帮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