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8章
我低头看了看,赫然只是一块一块的碎鸡蛋壳,白的米黄的还有绿皮的。
这又是那巫婆子拼成的玩意?
“阳妹仔,还不多谢袁道长。”师父在桥头朝我喝道。
我一扭头,却见袁仕平手握拂尘,朝我点头轻笑。
这才注意到我手里是一块红色的布,跟用来遮什么似的。
“张小施主福泽深厚,这块布是玉皇宫历代用来遮盖玉皇大帝神像有用,就送于小施主了。”袁仕平轻描淡写的说了道。
我心里一喜,还没有人送过我什么法器呢,这东西听上去只是人家用来遮神像的,可作用却是实打实的,当下朝袁仕平咧嘴一笑,将上面的碎鸡蛋壳甩桥上,一点神火符烧了,就把那块红布揣兜里了。
只剩下那点,我三步并两步飞快的跨了过去,半点事都没有。
苗老汉认命的重咳一声,几乎用拉的将师父给拉了过来。
两位村长腿一直打着颤,手挽着手无奈的跟着我们朝那坐漆黑的木屋走去。
奇怪的是,当我们到木屋时,原本一片漆黑的木屋竟然有一盏马灯点在木屋前面,可却只有门口一只光亮,其他地方竟然不露半点光。
“好一招半点亮!”苗老汉重重的抽了一口旱烟,对着那盏马灯喷了一口烟。
那烟一离苗老汉的嘴就慢慢的散开,一点点的的将那盏马灯围住,接着那马灯如同盏上一层毛玻璃一般,慢慢的从里透出光里。
等那烟散出,整个木屋前面所在的地方都透着光亮,就连我千辛万苦走过来的木桥都透着暖暖的灯光。
“咳!咳!”木屋里面有人重重的咳了两声,沙着嗓子道:“进来吧!”
苗老汉这时满是神气的朝师叔撇了一眼,抽着旱烟大步的朝就木屋的大门走去。
我忙扶着师父跟了进去,一进堂屋,就只见屋里飘着一团团杂乱却有绪的黑线,遇人还会飘动的浮开。
可这些黑线的尽头却是一个满脸老实巴交的孩子,正一动不动的坐在堂屋地蒲团上,就是那个在汽车上原本夭折了的男孩,这会正睁着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看着我。
“你……”我将双手的法印举起对着他,沉喝道:“你不要过来,小心我去手!这些事你怎么都知道?”
男生用力的吸了吸鼻子,眼里含着深邃地道:“这学校的事情没有我不知道的,他都会告诉我,只要我吞了够多的灵体,他就会让我复活,再和她在一起!”
我忙问:“谁告诉你的?”
“这你就不用管了。男生用力将我的手拉下来,笑道:“你这法印对我作用不大,你现在也没有了肉身就算用了法印还会伤到自己,你还是乖乖地坐着,等你肉身一死让我吞了吧!”
我被说得双眼一愣,能将吞噬说得这么家常便饭,这人还当真是心大啊。
心急的瞄了一下四周,我发现这树林里种的都是樟树苗,都还在不高,可有几棵树明显长得比别的要好,而且在现在这个天气里竟然已经抽出了嫩芽。
难不成这下面埋的就是这男生的尸体?可我从档案上看到,这男生的尸体已经被人家里人领走了,怎么会再出现在这树林里?
“在想什么?”那男生见我四处打量,上前拉着我的手道:“小妹妹也是学过术法的,你说如果我复活后,她还会接受我吗?”
“啊?”我看着他那认真的神色,愣愣地道:“谁接受你啊?”
“王小尔啊?”男生轻轻一笑,眼里竟然出现柔情地道:“我死后小尔肯定会很伤心的,我们一直只是偷偷的爱着对方,等我复活后,我第一件事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我陈枫爱着王小尔?”
“王小尔?”我愣愣的看着男生满眼的希望,努力搜索着脑中的信息。
王小尔,女,19岁,怀化学院中文系大二学生,于12月24日车祸死于校门口,事因私家车刹车失灵。
我猛的想起翻到的第二张档案,王小尔已经死了,可陈枫却还在幻想着他复活后再与王小尔在一起。
突然,我想起那个被师父缚住的女鬼,那张脸赫然就是照片上的王小尔,只是她脸色惨白,我一时没有认出来。
“王小尔已经死了!”我猛的大声朝陈枫喊道:“在你死后的平安夜里,王小尔在你死的地方也被车撞死了!”
“你说什么?”陈枫脸色猛的一沉,双眼瞬间化成血红色地朝我道:“小尔怎么会死?她说过要等我的!”
只是一瞬间,陈枫原本还阳光帅气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而且头上鲜血淋漓,眼框破裂,脸上的肉全都被撞得变了形一般。
我最近见多了惨样,可也接受不了一个美男子一下子被毁,更何况还是满眼凶狠的看着我,忙退了两步看着陈枫一字一句地道:“王小尔已经死了,就在你出车祸后的平安夜里。”
“不会的!不会的……”陈枫猛的伸长着利爪掐住我的脖子,狠狠地道:“小尔怎么会死,我都求他让我托梦给小尔了,只要我吞到足够的灵体,我就会复活和她在一块的,小尔会等我的!学校每死一个人我都会知道,所有的灵体都会被我吞了,小尔死我怎么会不知道!你一定是骗我!你骗我!”
我用力的掰着他的手,看着低垂在我头上的那个连脑浆都能看到的头颅,费力地道:“他才是真的骗你的!小尔她……”
脑中有什么猛的闪过,王小尔说要救的那个他?难道就是陈枫?
那小尔费力的将司机的脚往油门上掰,难不成会是为了多死几个人,让陈枫更快的复活?
我被自己的猜想给吓着了,可嘴里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这陈枫的灵体已然有了实体一般,一双大手用力的掐着我的脖子,嘴里依旧大声的喊着:“小尔不会死!不会死的!”
眼睛有点发白,我努力的睁大眼,抓着陈枫的手,脑中飞快的闪过师父教过的所有术法。
“疾!”我双手飞快的结了个法印,对着陈枫的额头重重的点去。
“嘶……”一阵清烟在陈枫额头冒了同,可他却跟发了疯一样,瞪着几乎要从眼框里脱出的眼珠子,用大力的掐着我的脖子道:“不准说小尔的坏话,小尔不会死,她会等我的!”
我结了几个法印轰向陈枫,却发现我是灵体的情况下,这些法印的作用不大,而且陈枫已经吸过不少灵体了,所以本身道行也有所增加。
可能是我说王小尔死了,他大怒之下失了本性,倒也忘了用鬼术只是用鬼的本能掐着我。
一次次的法印失败,我心里大骂长生,既然看到我被吸了过来,竟然还不过来救我,师父也真是的,从来没向我说过,魂魄离体之后,灵体用的法印用大打折扣啊!
我才七岁啊,难不成要被一个鬼给掐死了?
痛苦了半天,我却发现除了脖子痛之外,没有其他反应啊?
猛的我想起现在我也是灵体啊,这用力掐也不会窒息啊!这样一想心里猛的一松,暗骂自己被掐得失了神,当下任由陈枫大力的掐着自己,脑中想着师父所说的术法。
既然法术没用,那就只有经文了。
我心里一定下来,忙张嘴就大声的念《金刚经》,这一字一句的都是师父带着念过的,而且从净尘给我佛珠之后,我每天早晚都必须念上一遍,所以最为熟悉。
“嘶!”
果然我经文一出口,陈枫掐着我双手猛的冒出了浓浓的黑烟,一双利抓瞬间就收了回去。
“你说小尔坏话,还伤了我!我要吞了你!”陈枫猛的身子一晃,张着大嘴整个人已经完全变回了他死时的模样了,更甚的是他周身阴气浓郁,头顶黑气成团,明显是已经有了一定的道行。
“复次,须菩提,菩萨于法,应无所住……”我不想看着美男子所变成的厉鬼,闭着眼沉心静气的大声念动经文。
“吼……”
我只听见陈枫猛的大吼一声,一阵阴风就将我的魂魄吹得东倒西歪。
我是脱了肉身的灵体,定不住身形。这心里顿时一乱,念着的金刚经立马就停了下来。
“桀!桀!我现在就吞了你!”脖子复又被一双冰冷的手给抓住了,陈枫桀桀大笑的将那张变了形的脸贴着我道。
完了!完了!
我看着陈枫那张血盆大嘴,心里拔凉拔凉的!后悔没有听高局长的啊,我这么小还用什么引蛇出洞吗?
“疾!”正在我想着猛的听到师父一声大喝,一阵炙热感就从身边传来。
我一睁大眼,却见陈枫身上贴着一张神符浑身冒着浓烟,发出滋滋的声音。
“死瞎子!”陈枫呲着嘴大喝一声,张着利爪就朝师父扑去。
“陈枫……”
我看着陈枫连符纸都不怕了,正想招呼师父小心,却听见一个清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一回头,那个叫王小尔的女生这会脸色没有这么惨白了,披着齐肩的头发轻笑的叫了一声。
陈枫原本扑向师父的身子猛的一顿,满是鲜血的脸痴痴的看着王小尔,过了半晌猛将身子一转道:“小尔不要看!”
“我都看到了!”王小尔上前拉住陈枫的手,轻笑道:“你说你要吞够了灵体才能复活,我就帮你制造车祸来找灵体,我只要你好好活着。”
“小尔!”陈枫一回过头,已经变成了那个阳光帅气的样子,不可置信的看着王小尔道:“你真的死了?”
“嗯!”王小尔点了点头,脸色凝重地道:“有人在梦里和我说,只要我死才能找到更多的灵体,这样才能让你尽快的复活,可这个先生说死人是不可能复活的!”
“不会的!他不会骗我!”陈枫猛的抱住小尔,大声地道:“他说会让你一直等我的,让你好好的!”
“明显我们都被骗了,而且还害了不少人!”王小尔眼里含着愧疚,搂住陈枫道:“我们现在不是在一起了吗?”
“小尔……”陈枫轻叹一声,双眼沉沉地看着师父道:“你怎么这么傻?我复活只是为了和你在一起啊!”
“人死不能复生!”师父脸色凝重,复又沉沉地道:“你是不是每次吸收了灵体,你说的那个他就来找你?”
“你怎么知道?”陈枫点了点头,执起王小尔的手道:“他说我吞了灵体之后会将死人的怨气留在体内,不利于我日后复活,要我将那些怨气再吐出来过给他。”
“嗯……”师父沉了半晌,对陈枫和王小尔道:“我知道了,等下我找人送你们上路,这边的事我会处理!”
“他真的骗了我?”陈枫到现在还不相信,沉沉地道:“他竟然让小尔死后帮我制造车祸拉灵体?他……”
“你只是一个伥鬼罢了!”师父重叹一声,嘴里就开始念着超度经文,朝两人摆手道:“在阳间留得越久,对你们就越不利,去吧!”
我正想跟着师父念经超度,却感觉魂体猛的一阵动荡,心里一惊,这超度经文对于魂体都是有效的。
手心猛的一热,却发现长生伸着手拉着我,无数黑线从他体内伸出缠绕着我。
“坐吧!”猛的我身子一寒,一个沙哑得如同久经未磨的铁门关上的声音说道。.
我忙扭过头却,只见堂屋的角落里一个苍老得头发花白满脸老脸斑的老婆子盘腿坐在一个草编的蒲团上,一双几乎看不见的眼睛带着寒光的盯着我。
“巫婆子?”我小心的问她道。
师父重重的敲了我一下,喝道:“叫前辈!”
我嗯了一声,看着师父不知道他这又是抽什么风了。摸着脑袋打量着堂屋,那些黑线如有生命一般将那小男孩围得死死的。
堂屋正前的一张神龛上,摆着个米升,里面装了一升米插了两根香。
“妹陀眼睛厉害得很,可以看见是吗?”那巫婆子依旧不紧不慢的盯着我道。
心里明白她问的是什么,我本不想回答,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那双眼,却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你是七月半生的?”那巫婆子又沙哑地道。
我心里有点乱,可脑中却一迷糊点头道:“是!我是七月半从棺材里生出来的,我娘她……”
师父猛的一个重重的暴栗子敲在我额头,双手猛的一推,掌风将那两根香给吹灭,大喝道:“婆子,你竟然用香!”
被师父一喝,我脑里猛的一震,却见师叔,苗老汉以及袁仕平眼里都是一片迷糊,片刻之后才慢慢的恢复清明。
“你这巫婆子!”苗老汉没想到阴沟里翻船,朝那巫婆子大步的走去。
“老汉!”袁仕平忙拉住他,摇了摇头。
“婆子就要死咯!”那巫婆子朝我笑了笑,露出一颗牙都没有了的牙床道:“长生这伢子一回来,就说遇到了一个他感觉很亲近的妹妹,婆子就很奇怪,有什么人能让长生亲近。后来我照蛋发现长生转命就在你这妹陀身上。我还奇怪是什么人呢,原来是七月半出生的棺材女,好啊!好啊!”
“你就为这夭折伢子借寿?”苗老汉还有气恼被香迷了的事,气愤地道。
那婆子却只是朝我伸了伸手,招呼我过去道:“妹陀不怕,你过来!”
会过去才怪!
我心里暗骂一声,刚才是头发晕才告诉她,我是棺材女,这会我恨死她去了。
“有事就直说吧!”师父拉着我的手,沉沉地道。
袁仁平却朝门口一站,手里紧据着他那把桃木剑。
那巫婆子看了师父一眼,摇头道:“各位不用紧张,婆子已经活不久了。我心愿已了,将各位引到这里来,只是想交待后事而已。”
“我操!”师叔重重的爆了下粗口,对那婆子道:“你引我们来还在桥上设那么多鬼东西!”
“呵!连桥都过不了,进这屋也没用了!”婆子呵呵一笑,指着那小男孩道:“长生是我孙子,天生命夭,娃她娘说那天在车上说过他的八字,你们想来也算出来了。可他却命不该绝,因为他是我婆子的孙子,我死之后,只望这位瞎眼先生能好生照顾长生。”
“啊?”我失声尖叫一声,指着那双眼漆黑木纳的长生道:“你要我师父再收徒弟,我不要!”
巫婆子脸上一沉,看着我愣愣一笑道:“不要也得要!”
心里一怒,凭什么她要我师父收徒就要收啊。
正想回话,我眼前猛的一黑,无数细小的黑线猛的从长生那伢子的身上生出朝我身上而来。
“嗯!”我感觉身上一痒,那些黑线就直接入体而去,好像刚才那无数黑线是我的幻觉一样。
“看看你的手掌!”巫婆子嘎嘎的笑了两声,脸上全是得意的道。
我慌忙低头一看,我的掌手一团团黑线萦绕着,似乎随时都要破掌而去。
“这叫索魂引,与地府的夺命锁一般无二。我在长生身上种了一年多了,只等一个可以牵引着他的人来,如若每年七月半没有他的鲜血压制,你的寿命立刻就会借助这索魂引移到长生身上。”婆子重重的咳了几声,一字一句地道。
“你这婆子!”师叔猛的大跨两步,一把将婆子从蒲团上抓了起来。
我也忙跑了过去,死盯着她,可一看到她那条眼缝,我就猛的拉着师叔后退了两步。
她双眼已然呈现死色,这巫婆子早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阳妹仔!放开,师叔替讨个公道,让她现在就解在这什么鬼索魂引!”师叔推开我就要再上前去。
“师弟!”师父却喝重了他。
那婆子两眼死死的看着我,嘿嘿地笑了两声道:“妹陀一双好眼,可惜被封住了,要不然……”
“要不然怎样?”我心里一跳,对于被封之事我早就知道,却从来没有开口问过师父,这时有人提及,心里自然想知道。
可我头刚朝前一倾,一团黑气猛的灌入我手掌之中,立马融入那些黑线之中不见了。
“咝!”
我看着手掌心正想着有什么作用,那黑线发出轻微的咝咝两声,我身上立马有无数黑线朝长生涌去。
“师父!快!”我感觉身体里有什么在飞快的流走,猛然想起那巫婆子的话,急着大叫道。。
师叔一把拉过我的掌心,飞快的从我背包里化出一引通灵符一看,眼里也是一急。
师父凭着声音双手猛的朝我一结印,嘴里念念有词,可那些黑线却如有被抽走的丝一般,飞快的朝长生身上飞去。
“着!”苗老汉也慌忙将金蚕蛊放在我掌心里,金蚕蛊飞快的就钻了进去。
就连袁仕平也结着道长法印,朝我印堂按来。
“喝血!”正在众人忙得不可开交之时,本应当端坐在蒲团之上的长生却慢慢的走到我面前,将他的手伸给我道。
“喝!”苗老汉用指甲飞快的划开长生的手腕,往我嘴里一塞道:“这本就是他惹的事。”
温热的血一入喉咙,我身体就是一暖,有着一些说不清的东西随着血液慢慢的流了回来。
每次我咬破自己舌时,我都感觉血是甜的,苗老汉也说人血很甜很好喝,可那长生的血却带着苦味,很苦!
吸了几口之后,苦得我脸都皱成一团,忙将长生的手腕放开。
可他手腔上的血却还在涌之而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赫然在手腕上。
我看了一眼苗老汉,眨着眼瞄了瞄长生手上的伤口。
“活该!”苗老汉气愤的骂了一句,伸长手指对着长生的手腕一摸,血立马就止住了。
我看他那样,知道刚才是急,所以才划得重了点。手掌上这时又汇着一团黑线,在掌心里打着转。
抬头一看那巫婆子,却发现她发睛半眯,一动不动,魂体已然就是化成了那团黑气。
“你姓什么?”师父摸着将长生的手腕包好,问道。
长生漆黑的眼定定的看着我,张了张嘴道:“我叫罗长生!”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一酸。
想到他在车上每次吃糖都会先剥一个给他娘,可现在他奶奶就这样死在他面前,他却没有半点伤痛。
“奶奶说了,我要长生,我的命就是奶奶和娘的命!”似乎是我脸上的表情出卖了我,罗长生看着我,咬着牙一字一句重重的道。
众人一时语塞,脸上皆是一片惨白之色。
在一边的房里找到了长生他娘,也只是一具尸体而已。
可长生这个只有九岁的小孩,却依旧木着一张脸,从家里翻出寿衣寿鞋寿帽,一个小小的人儿,一点一点的给他奶奶和娘将衣帽穿戴好。
然后才一脸求助的看着我们,又瞄了瞄堂屋侧门边的那两具棺材。
袁仕平清念一声道号,招呼骂骂咧咧的师叔将两人入棺材。
看着长生那张脸,我总感觉有着莫名的悲伤,却又说不出从何而来。
正想说什么安慰他的话,却见他将屋门口那盏马灯取了下来,猛的朝墙上一砸。
“你这崽子!”苗老汉看着心痛一急,跺脚骂道。
木屋年久,油一浇,火立马冲天而起。
“疯子!”师叔一把抱起我,招呼袁仕平牵着师父就朝外面跑去。
苗老汉呸了一声,捞起罗长生跟着跑了出来。
站在木桥上,看着那木屋被大火吞没,映着我手心里的那团别人看不见的黑线,以及一边死死抿着唇的罗长生,我竟然只有睡意。
“叮!叮!救火哟!”
河对面的人家猛的敲起了盘,大声的喝道。
这些有两位村长大人在,也就不会有事了,而那位高干的老爹和村长家的老爹,后来都没有事,估计那巫婆子也只是想将我们引过去,好找一个会异术也不会歧视罗长生的人好好照顾他。
可坐在师叔车上时,苗老汉就跟师叔吵了起来。
苗老汉认为那小子天生夭寿之人,靠借寿活着,阎王老子也管不着,是会蛊的好料。
可师叔却说他不能离我太远,必须呆在怀化,师父又没有时间教他,由他收为徒弟最好。
而这一切的原因就是,他们俩看到罗长生在车上施了一次巫术,将苗老汉夸口说只有他能控制的金蚕蛊从我体内引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