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三章 没有钱清童,更没有刘能干李有才两个人
陆政司道:"不错,呵,时兆桓肯定会来的,所以我已经提醒了九天之上的财神爷了,好叫她做好心理准备。"
"看不出这女人几千年来没心没肺,倒是个痴情种。"
千重夜不紧不慢开口,"痴情种"三字从他带着寒气的口里说出来,竟冰冷如铁,叫人再也难以直视这三个字所代表的美好意义。
奢华而染着一丝森冷的总统套房里,很久后又才响起他好听却冰冷的声音,"他也会来?"
陆政司起先还是愣了愣,他除了在钱清童那里听到"他"这个字,倒是极少听冥王之子说"他"来代替一个人,毕竟千重夜除了等,从未在多余时候提起关于那个人的任何东西。
好像那个"他"自"他"归于黄土的时候,都只是不存在的虚幻,"他"和万千浮生芸芸众生一般,只是那个指不定那一天便会以交易和生死的方式同千重夜会面。
"时兆谦的电影,时家人都会来,他是弟弟,自然会来。"
房间内再度归于沉寂,陆政司等他开口,却再也没有听到他开口了,好像整个人都与昏黄的光雾消融在一处...
七月二十七日,A市市长选举大会在狗血的庭审事件后终于拉开了序幕,按照网络投票、民众选举以及市政府和中央评定4:::1的比例投票,因为之前贿赂案件而提前出了一下名的薛步生恢复了参选资格,杜启冲在网络投票和民众选举两个地方都以极差的成绩垫底,而其他参选的人几乎是以打酱油的身份露了个面,就销声匿迹了。
因此这场本来是狮虎对决的战役,最后只有薛步生笑傲而归,以远胜第二名的票选资格成了自建国以来A市的第二十八位市长。
关于薛步生的当选,很多人说他的超高人气与选举之前莫名其妙受到的这一场"灾难"脱不了干系,如果不是如此,他的名气远远比受审之前还要小,更何况,事实证明,贿赂案的莫名其妙已经预示着这是一场绝对的乌龙事件。
杜启冲自这之后,很少公开露面或者有大动作,林国豪还在看守所里待着接受调查。但警方因为得了后面人的招呼,调查力度似乎很不给力,但也没有人将这事放在心上。
兰道短短两三个月时间内,第一次受了史无前例的"冥币事件",接着兰道现任总裁又遇到了贿赂案和敲诈案,最后在庭审现场更被隐隐扒出了与副行长林国豪那些"不得不说"的事儿,兰道短时间内上新闻的次数不比国家主席和总理出国的几率小多少。
兰道国际银行的股市也如时兆桓这个人一样,好长时间都处于一种大起大幅的惊涛骇浪的状态,有形无形之中便搅动了股市的一阵风云。
时兆桓回到兰道,便出乎意料地进行了大刀阔斧地整顿,这种整顿是自上而下的,引起大范围的惊动:
先联合掌握银行多个股份的股东,在公司高层董事会议上一连罢免了好几个之前准备倒戈相向的元老,又实行了向全球各地分行的管理人员中进行了内部推选高层的措施,将董事会来了个大换血。
这一措施,让兰道差点第三轮上了全球人民的热议,只是这种关于企业内部管理的消息被他借时兆谦的手一手垄断,消息很快就销声匿迹,兰道再度恢复一片安静。
大起大落的波涛之后,便是让人害怕的安静。
夕阳透过落地窗洒到兰道国际银行大厦四十七楼办公室里的地板一室昏黄惨淡的光明。
已经是六点时间了,所有人都陆陆续续下班,大楼变地极其安静,却是一天之中马路和街道最热闹的时候。
男人修长英挺的身姿站在落地窗前,白皙的右手里拿着黑色的电话,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夹着烟雾缭绕的香烟,眼神在侵染着夕阳的青白色烟雾透射中显得有几分寥落沧桑,隔着几十层的高楼望着地面拥挤繁华的街道,冷峻的脸比之从前更有些寥落。
英挺的身子在夕阳中愈加显得似是孤身一人站在世界之巅的孤寂。
"三爷,我们把咸阳都翻了几遍了,没有钱清童这个人,更没有刘能干和李有才这两个人。"
他绯红的薄唇在同夕阳的照面中抿成了一条没有半点暖色的寒冷直线,稀疏长长的睫毛不经意地卷起,卷起的力道足以将夕阳抬离自己,只在眼睑下留下一片没有光线照射的阴影。
"农村呢?"
"按您说的,咸阳的各个旮旯都翻了遍,还是没有。"
他拿着电话的手像是被一阵寒冰给冻住了,僵硬地一动不动,没有半点力气,"把范围扩大,任何地方都不要遗漏。"
"是。"
时兆桓挂掉电话,又拨通了一个电话,里面嘟嘟响了两声,电话里头就响起一个沉稳而富有磁性的男人声音,"有话直说。"
他薄唇荡起一抹浅浅的弧度,但眼中却无笑意,只是一片混合着夕阳的幽暗,"好基友,帮个忙。"
"呵,倒是难得啊,你会开口让我帮个忙。"
"用你军区的力量,给我找个女人。"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了下来,随即又响了起来,"十三爷,你也知道是军区的力量,那么大堆的人,你说让出动就出动?"
"少跟我废话,你要是都动不了,谁还动地了。"
"我上面可有个爷爷,老爷子还安安稳稳地健在,我这做小的就开始滥用军权了,那不是谋朝篡位?"
"你就一句话,找不找?"
"有你这样的,找人帮忙还这口气,我口气可比你硬地多。"男人冷幽幽地开口,"之前你蹲所里的时候,都没有开过口求我啊,现在找谁要动我这么大颜面?"
"钱清童。"
电话那头的男人再度缄默,半晌之后,唇角才泛起一丝冷嘲,"倒是个爱江山更爱美人的种,你老爹这一点倒是没有比地过你。"
龙幕恩说完又道:"可以找,但你知道,掌控军权的人更要以身作则,要做出表率,我只会暗里找,但明着来,会很难。"
"可以。"时兆桓不动声色地开口,"还有你那些一手遮天的狐朋狗友们,全都给我用上。"
"狐朋狗友?"龙幕恩慢悠悠地道:"十三爷,请问你是千年的老狐狸,还是初生的小狗?"
"狐狸也好,狗也罢,反正一路人。"
他挂掉了电话,再度睁开眼睛望着天边的夕阳,看了好久,直到一门心思全跟着被高楼大厦掩盖掉脸的夕阳一起下了山,身体像是一点一点地跟着空乏了起来,直到空着的皮相再也支不起他高挺的身体,他才将手机揣回裤子里,转过身来,背对外界。
闲散的目光却不禁落在了两尊一左一右两两相望的财神爷上。
之前两尊财神爷被他钦定由钱清童每天定时来打扫,他记得那时候她每天都拿着微微湿润的帕子,弓着身子将两尊文武财神爷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不在上面流下一星半点的灰尘,那动作认真而诚恳,好像擦地不是两个财神爷的尊位,而是在擦拭自己的身体,不留一丝污垢。
效果也是完美而纯粹,红红火火的财神爷每天都保持着犹如出厂设置后一般的干净鎏亮。
但自他住看守所以来,听胡卡说她似乎也没怎么来银行了。
还真是个不守规矩的女人。
所以两尊她亲自摆设的财神爷无人照顾,不知不觉身体便染上了一层浅薄的灰尘,虽然本来这灰尘是不起眼的,只是曾经的光鲜亮丽在他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反而衬托现在的财神爷身上的灰尘是那么显眼刺目,让他一瞬间就有了犹如不治之症一般的强迫症。
他顺手扯了一张卫生纸,简简单单地随手将上面那隐隐的一丝薄灰擦拭了一下,然后投篮一般轻巧地将卫生纸投进了垃圾桶里,随即关门走了出去。
他只剩来了停车场,才开车出来,刚将车开到大厦门口,就看到外面停了一场红色的豪华跑车,车子的颜色在昏黄的夕阳衬托下显得有几分虚幻的味道。
看到车里长发垂肩坐着的女人,时兆桓一张俊容不见丝毫动静,但还是将车停到一边,也没有熄火,除此之外,却没有任何动静。
女人开车走了下来,她今天穿着一条浅绿色的连衣裙,高挑的身姿因为常年练舞而细软好看,从前的长长的红色卷发已经是一头纯黑的挂面,在夕阳光晕下显得发质很好,娇俏的瓜子脸用一副占据了酒红色墨镜挡住了大半张脸。
女人走到宾利车前,隔着前挡风玻璃看着车内男人千年不动的冷峻面容,有一时半会儿的失神,随即走到副驾驶位置,刚伸出手开门要上来,就听到男人低沉的声音自车厢内传来。
"坐后面。"
再简单不过的三个字让官苍雪心肺皆不小动静地跳动了一下,心神一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