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承璟隐隐地觉得有些心寒,作为靖王爷,这样的事情他本是见过许多,可是就算如此,他的心里面还是有些触动,总觉得窝心得很。
不知道如儿现在如何了,她和众女眷们关在一起,定然也不好过吧。
而此时,百里清如正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她的心里面也同样牵挂着祁承璟,她很清楚,祁承璟如今正和安王在一起,他身处于那样危险的环境,不知他是否可以安然应对。
百里清如为祁承璟捏了一把冷汗,若是此次可以全身而退,她一定要更加珍惜两人在一起的日子。
晚晴与皇后迟来了一会儿,可是毕竟她们也是女眷,因此也来到了院落之中,不同的是,她们一进门就冷若冰霜,让院子里面的人也不敢吭声。
王夫人想起死去的女儿,心中不免又有些悲痛,因此呜咽出声,在寂静的院子里显得格外突兀。
百里清如暗道不好,此时皇后娘娘与晴婕妤的心情怕是都不好,两人刚才在宴会上面明争暗斗,也没有斗出个所以然来,如今这里都是女眷,也没有个可以做主的人,王夫人恐怕是要沦为两人斗争的工具了!
果不其然,晚晴先是冷哼了一声,“王夫人这是哭给谁看呢,如今皇上也不在,就算是本宫知道了,恐怕也没有办法做主呢,毕竟此事可能牵扯到皇后娘娘,就算是本宫胆子再大,也不敢逾越了姐姐!”
晚晴明里暗里是在挤兑着皇后,尤其是在这么多女眷的面前,她更是要给皇后娘娘一个难堪。
皇后的眼里面放出冷然的光芒,晚晴竟然得寸进尺,看来她是一定要将这盆脏水扣在自己的头上了!
不过,她如何会让晚晴得逞呢?她可是皇后!如今皇上不在,以她为最大,还不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王夫人且不用担心,本宫自然会为你做主的,至于晴婕妤的话,你也不必放在心上,她的年纪尚小,许多事情还不懂,王夫人就当是小孩子胡言乱语好了。”
晚晴的脸色并不好看,她们都是皇上的妃子,可是皇后竟然用一个长辈的口吻数落她!没错,皇后曾经是她的姑母,可那也是很久之前的事儿了,如今又翻出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来意有所指,皇后也当真觉得有意思!
不过晚晴很快平静下来,如今宫中大多数的女眷都在这里,她可不能失了身份,若是让皇后的威仪压了下去,那么她以后岂不是要矮上三分了?
“皇后娘娘的意思是,皇后娘娘可以为王夫人做主,皇上就不能了?这话若是让皇上知道了,定是要治姐姐一个不敬之罪呢,不过姐姐放心好了,妹妹的嘴可是严得很,这话是不会落在皇上的耳朵里的,只是这里人这么多,妹妹可就不能保证了!”
晚晴三言两语将皇后的话曲解了意思,皇后原是好意,可是如今众人听起来,却是她对皇上的不在意了!
只是众人大都心中清明,这不过是晴婕妤使的把戏罢了,可是她们不会点破,因为这是皇后和晴婕妤之间的事情,和她们无关。
谁都不想好端端地卷入纷争之中,百里清如自然也不想,即使她正义感十足,也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出头。
当然,如果不算晚晴用恶毒的语言攻击她的话。
晚晴见百里清如与王夫人离得很近,心中不由得起了别样的心思,百里清如竟是个爱多管闲事的,那么正好,就让她来断定一下,她和皇后之间的是非吧。
“靖王妃,你也是个聪明人,你来说说看,本宫和皇后娘娘的话,谁的更有道理?”
百里清如的心里面一惊,看来晚晴是冲着她来的!
众女眷纷纷露出微妙的表情来,心中有庆幸,有同情,可是更多的则是看好戏的心态,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既然晚晴并没有选择她们,那么她们自然是可以置身事外的。
百里清如此时也没有心思理会众人,既然晚晴将这个难题抛向自己,那么她作为靖王妃,自然是要接下才好,否则她治自己的罪也是容易不过的事情。
谁让她是老子的妃子,可是自己不过是儿子的妃子呢?
说到底辈分害死人!
百里清如是有些愤愤不平的,自己和晚晴明明没有差多少岁数,可是此时晚晴却是一副盛气凌人的长辈模样,实在是让百里清如的心里面也起了波澜。
“晴婕妤这话言重了,我不过只是区区靖王妃而已,又有什么资格来判定晴婕妤和皇后娘娘的话到底谁更有道理呢?”
百里清如是不打算发表任何意见的,通常在这种情况下,说什么都是错的,莫不如不说。
晚晴几不可见地蹙了眉头,她倒是没有想到百里清如竟然会这样滑头,会不着痕迹地将她的问题避开。
可是她盯上的猎物,又如何会让她轻易逃脱了呢?晚晴早就想要找个机会修理百里清如,如今这大好的机会,她怎么可能会放过?
“本宫恕你无罪,但说无妨!”
百里清如心中冷哼,即使这么多人都听到晚晴说恕自己无罪,可是若是她当真说出不合她心意的话来,晚晴一定会翻脸不认人!
可是皇后娘娘同样是个不能得罪的人物,毕竟她是一国之母,即使如今已经不受宠,可是威严仍在。
这是个两难的选择!
饶是聪明如百里清如,此时也有些头痛,她到底该如何应对?
“皇后娘娘,晴婕妤,此事是因我而起,请不要再为难靖王妃了,今日痛失爱女,所以嫔妾才有些失态,还望皇后娘娘和晴婕妤见谅。”
百里清如曾经好心好意地劝慰王夫人,这份心意王夫人是记在心里的,此时百里清如又因为她而陷入两难境地,因此王夫人出言帮腔,否则若是百里清如说出难以挽回的话来,到时候即使她开口,都是已经晚了!
“本宫问的是靖王妃,和王夫人并无关系!念在你失去女儿的份上,本宫不和你计较,不过本宫问话的时候,还轮不到你插嘴!”
晚晴却并不理会王夫人的求情,她既然咬住了百里清如,就不会松口。
百里清如感激地看向了王夫人,好人有好报,相信王夫人是感受到了她的善意,所以才会强忍着悲伤来帮助自己的。
只是,晚晴既然针对自己,那么就不可能就此放弃,看来只有接下她的话头,才能见招拆招了!
“既然晴婕妤有言在先,那么我也就胡言乱语了,若是我说错了什么,还望皇后娘娘和晴婕妤不要怪罪才好!否则,我宁愿不说。”
百里清如看向皇后和晚晴,若是两人不给一个肯定的态度,那么她也预备死磕到底。
“那是自然,本宫说话算话。”
晚晴先是表明了态度,随后看向皇后,皇后也很好奇,到底百里清如会说出怎样的一番言论,她一向对百里清如好奇得紧,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人,竟然可以将靖王爷吃得死死的,绿姚如此优秀的女子,都入不了靖王爷的眼。
因此皇后颔首,“本宫也答应你,无论你说什么,本宫和晴婕妤都不会追究。”
百里清如方才像吃了一颗定心丸一般,如今这么多人在场,皇后和晚晴就算诚心想要追究,那么也要等到她以后真的犯了事儿才好!
“依我之见,皇后娘娘和皇上本为一体,皇后娘娘为王夫人做主,那么自然也就是皇上为王夫人做主,所以我认为皇后娘娘没错。”
皇后露出志得意满的笑容,看来百里清如的确有一套,知道自己是后宫之主,就算晚晴得到皇上的宠幸又如何?不过是个婕妤罢了!
“那么你的意思,是本宫错了?”
晚晴耷拉下来一张脸,眼里面闪烁着警告的意味,若是百里清如真的敢说是她的错,那么她就真的敢告诉皇上,不光是百里清如,她要祁承璟也吃不了兜着走!
百里清如自然可以揣摩到晚晴的心思,也想到若是自己说出大不敬的话,皇后也不会保自己,左右她已经得了面子,又何必顾及自己的性命?
后宫之人,都是凉薄之人!
“晴婕妤一心为了后宫,一心想要替皇上分忧,自然也是没错的,只不过两位娘娘虽然心是一心,可是却不同的表达方式罢了。”
百里清如莞尔一笑,她自然知道,晚晴如今正得皇上的宠爱,她自己也有事在身,才不会无端去惹了晚晴不高兴。
也只有百里清如这样说,才能使事情都得以圆满,皇后娘娘和晴婕妤都不会不高兴,或者说,即使她们心里面不高兴,也没有办法找自己的茬!
只要这样就够了,毕竟她是人,不是神,不可能做到人人满意。
晚晴果然缓和了脸色,看来百里清如还没有那么不知好歹。
百里清如也暗自舒了一口气,看来这一劫算是躲过去了,只是可怜了王夫人,明明刚才遭遇了如此悲痛之事,却还要强打着精神来应付两位难缠的娘娘。
而这个时候,刑讯室里面同样是暗流涌动,因为皇上说,不可能只有死去的胖子一个人,一定还有其他人知道真相,只要严刑逼供,一定可以问出来这件事情到底是谁指使的。
“我知道,我知道到底是谁做的!”
一个瘦子突然站了出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皇上蹙起眉头,看来严刑之下还是有效果的。
“说!”
瘦子满眼怨恨,“这件事情是靖王主使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