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家做主的不是我跟姐姐,难道还会是你不成!”百里雨落嗤笑一声,盯着面前的红苕,不屑的开口道:“你不过一个下人,主人的玩物而已,你有什么资格嚣张!”说着,她又看了眼面前金碧辉煌的啸风楼,了然道:“莫非,你还想入住靖王府,飞上枝头做主子不成?”
红苕眯了眯眼,道:“那又如何!”
“你也配?我劝你还是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靖王府也是你能做主的?”百里雨落鄙夷的看着红苕,一字一顿的说道。
她这话,却是大大的刺激到了红苕。她红着眼,一把将百里雨落手中的食盒狠狠地夺了过来,扔在地上,道:“我是下人,可是在这靖王府内,你比我这个下人的地位,低的多!”
食盒被扔在地上,里面的汤汁顿时溅在了百里雨落的裙摆上,她惊叫了一声,指着红苕的鼻子,道:“你,你竟然敢打碎我的食盒?”
红苕猛然捏住她伸过来的手,狠命的掰着,阴森森的说道:“百里雨落,我告诉你,你若是再敢勾引王爷,我不但会打碎你的食盒,还会将你这一张小脸蛋刮花,将你这腿打断,手折断!”说完,她的手松开,冷声道:“滚。”
许是被红苕这模样吓到,百里雨落含着泪,握着自己红肿的手,死死的定了红苕许久,这才咬牙切齿的说道:“你给我等着,我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
说完,百里雨落瞪了瞪周围的看热闹的人,愤恨地一跺脚,向晗安阁跑去。
“呕。”百里清如弯着腰对着痰盂干呕了半日,却除了几口唾液之外,再无他物。只是这胃里的翻涌却一直不止,叫她越发的难受了几分。
这几日,医正前来探脉的时候,说腹中的胎儿几度有滑胎的迹象,却也算有惊无险。若是之后都这样小心翼翼的将养着,孩子或许还有保住的可能。
只是,她这头正高度紧张的时刻,却开始了害喜的症状。
孕妇的害喜是二月底、三月初的时候开始。大多数人都会有想吐的症状,只是,她腹中这孩子却是分外的闹腾,连同这害喜也是来势汹汹,十分厉害。
百里清如扶着连翘,有些虚脱的坐在了软榻之上,任由连翘为自己轻轻抚着背,一张脸上苍白的有些不像话。
忽听门外哭哭啼啼的声音传来,百里清如撑着身子向门外看去,却见百里雨落满脸是泪的跑了进来。
“三姐姐,你要为我做主啊!”百里雨落一进来,头一句话便是这个,一张脸的泪珠还未干透,一开口便有新的泪珠补上,倒是看的人十分心疼。
只是,百里清如却不在此列,她正心烦意乱之时,看到百里雨落的脸不禁更加心烦,面上却还要装作痴傻的模样:“妹妹,别哭,妆花了。”说着,又掏出手帕,吩咐连翘:“给妹妹,妆花了,丑。”
这话一出口,百里雨落本就被眼泪冲刷出道道痕迹的脸上,更添了五颜六色的色彩出来,像极了染坊内被倒进去七彩的染缸。
百里清如看的有趣,心情也好了许多,遂十分关切的问:“妹妹,哭什么?”
不说还好,听了百里清如的问话,百里雨落忍不住越发的哭的凄惨了起来,脸上的表情,也更加的精彩纷呈。看的百里清如直咂舌,这表情变换的,连临安城内最好的戏子都比不上呢。果然,这演戏的高手尽数在侯门呢。
将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之后,百里雨落又道:“姐姐,我是没什么的,我毕竟是庶出的女儿,身份比那富家的女儿好不了多少。可是,姐姐你却是正儿八经的嫡出小姐,如今一个小小的丫头都能骑在你的头上,他日等爬上了姐夫的床,你在这府内还有什么地位可言!”似乎是害怕这些话不够分量,百里雨落又盯着她的肚子,极为担心的说道:“更何况,姐姐你现在还有孕在身,更是大意不得,当心酿成他日之祸啊!”
待得听完百里雨落添油加醋的一番话之后,百里清如禁不住勾起了一抹浅浅淡淡的笑意,随即又收了回去。
“红苕欺负你?唔,喊红苕过来。”
百里雨落说完之后,并未如愿以偿的看到百里清如大怒的打杀红苕,反而是客客气气吩咐人去请她。是以,百里雨落顿时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这,百里清如真是傻子,听到这话居然没有暴跳如雷?
她之所以会跑来找百里清如,就是想借她的手直接将那丫头给发落了,谁知道,这傻子竟然听了这些话还只是喊那丫头过来。真是气死她了!
红苕不过片刻便到了,见到坐在榻上一脸苍白的百里清如,不甘不愿的行了礼,便起了身,站在中央倨傲的问道:“王妃唤我来有何事?”
一面说,红苕一面冷眼瞟了下一旁妆容尽花的百里雨落,心内暗骂,蠢货。
百里清如看了下红苕,疑惑的问道:“红苕,你干嘛欺负我妹妹?”
“欺负?”红苕嗤笑了一声,反问百里清如,道:“王妃,无凭无据的,你凭什么说我欺负她?”
“你还敢说你没有,你看我的手腕!”说着,百里雨落跑到百里清如身边,伸出手给她看,又道:“姐姐,这都是这贱人掐的!”
百里清如见她雪白的手腕上果然有红痕,遂问道:“红苕,怎么回事?”
她说话虽然清晰,却是极为缓慢,是以,红苕听得十分不耐烦,回道:“王妃,你问我怎么回事,怎么不问问你那所谓的好妹妹,背着你做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呢?”说着,她又径自坐下,端了茶饮了一口,这才继续道:“名义上是来王府照顾自己的姐姐,可暗地里,却净做些男盗女娼的事情,竟然勾搭自己的姐夫。亏得还是百年的钟鼎世家教出来的女儿呢,就学了些怎么勾引有妇之夫么?”
这话一出口,百里清如的眼中顿时续了汪汪的泪,转而看向百里雨落,委屈的问道:“你,你想抢璟哥哥?”
连翘早见形势不对,忙忙的走出去吩咐人去请了祁承璟来。才回转屋内,便见百里清如撇了撇嘴,哇哇大哭起来:“二姐,二姐抢任阳羽。你,你抢璟哥哥。你们都是坏人,坏人。呜呜……”
百里清如这一嗓子嚎的可谓是惊天泣地,饶是红苕和百里雨落,此时也都无措了起来。
连翘忙得跑过去,将百里清如搂在怀中,安慰道:“小姐莫哭,莫哭。”说着,又瞪着屋内的两人,道:“你们都反了是么?红苕,你不过是一个大丫头,竟然想要奴大欺主,欺负到主子头上。还有你,百里雨落,在将军府如何我们管不了,可这里是靖王府,你若是不老实,信不信我现在就叫人把你打出去!”
她这一番话说的极为不客气,红苕和百里雨落的脸顿时变得五彩纷呈,难看至极。连翘却不再看她们,专心的哄着倒在她怀中哭的直抽气的百里清如。
门外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却是祁承璟。
他三步并作两步的走过去,将百里清如揽过来,细心抚慰道:“如儿,你怎么了,谁惹你了,哭的如此伤心?”
百里清如抬起了眼泪汪汪的眼,抽噎道:“璟哥哥,你不要如儿了么?”
见她哭的连鼻子都通红的,祁承璟只觉得一颗心顿时软了下来,柔声抚慰道:“我怎么会不要你么,快莫哭了。”
待得百里清如止住了哭泣,祁承璟这才看向屋内的众人,冷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红苕早在祁承璟进来的时候就站起身,立在一旁。此时忙得盈盈下拜,娇声道:“回禀……”
她一句话没说完,便被连翘截了话,道:“回王爷,小姐正在屋内休息,四小姐便闯了进来,说是与红苕有些口角,要小姐做主。红苕来了之后,又辩解说是四小姐勾引王爷在先。二者在这里大吵大闹,小姐这才难受的哭了的。”
“胡闹!如儿这里也是你们来闹的么?红苕,你身为王府的大丫鬟,居然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今日扰了王妃,本王罚你半年的俸禄,回你的院子思过去,以后无事不得前来晗安阁!”说完,祁承璟又看了眼屋内的众人,吩咐道:“都退下吧。”
听得祁承璟的话,红苕顿时不服气的抬头,却在看到祁承璟严厉的神情之后,顿时撇了撇嘴,不甘愿的应道:“红苕遵命。”
一旁的百里雨落顿时露了一抹得意的笑,当先行了礼走了出去。祁承璟只罚红苕,却闭口不说自己,显然是护着她的。看来,祁承璟的心里还是有自己的,只要她再加把劲儿……
她这边悠哉的盘算着,却没看到,百里清如在她们都走了之后,顿时露了一抹笑意,脸上哪里还有泪痕。
“你呀,这是故意要让本王的王府内不太平么?”祁承璟无奈的点了点百里清如的鼻子,在一旁坐下,倒了杯茶,笑着问道。
百里清如望了他一眼,见他眼中温柔的能将自己溺毙的情谊,顿时转过头去,道:“我就是要你府内不太平,你待如何!”说着,又朝着祁承璟哼了一声。
熟料,后者只是温润的笑了一笑,直视着百里清如的眼,极为认真的开口:“王妃都说了,我能如何?陪着便是了。莫说你只是要我府内不太平,便是你闹得这天下大乱,祁承璟也陪卿到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