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然走到他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担忧:"没事吧?"
夏侯曦摇头,轻轻咳了几声,不想这轻咳,牵动了心脏,他勉强笑着,弱弱地开口道:"今天为止,一共发现了几个。"
"一共四个,在不同地点发现的。"徐然虽然觉得用个这样的词不太恰当,但自己也找不到形容词来形容,所以就这样接话道。
"是同一个人的吗?"
"这个要进一步化验才能知道。"徐然先是摇头,又点头。
夏侯曦闭上双眼,又猛然咳嗽了起来,让徐然有些措手不及,"很难受吗?"自知自己说的是废话,又不免叹了一口气。
夏侯曦淡淡地从口袋里抽出一张纸巾,掩住了自己的嘴,一滩红色的液体触目惊心。
"老大!"徐然很是吃惊,他记得,情况没有这么糟糕才对。
夏侯曦收起纸巾,起身将它扔进垃圾桶,淡漠地笑着,可这笑,在徐然的心里很是凄凉。
"你别笑了。"徐然从口袋里掏出药。
"你早就有预备了吗?"夏侯曦接过药,一口吞了下去。
"喝水。"徐然避开了他的问题。
夏侯曦吞下药后,安静了许久,才开口道:"先回研究所吧。"
惨白的面色,看着已经够让人担忧的了,没有血色的嘴唇,更让人看着揪心。
"你现在能去研究所吗?"徐然终于忍不住阻止。
"我还有时间耽误吗?"夏侯曦反问道。
徐然一愣,开口道:"那么你觉得以你现在这副样子,顾清看见会不担心吗?"
这句话成功劝住了夏侯曦,徐然一个响指,几个外国人,将夏侯曦架上了一辆面包车。
徐然自然知道,所以他带夏侯曦来的医院是市外一家外国人所开的医院,这将近三个小时的路程,让夏侯曦有些头晕目眩。
他缓缓下车,有些吃力,徐然一把扶住他,却被他轻轻推开,"我自己可以。"
徐然用流利的英语介绍了夏侯曦的情况,包括近日来他知道的情况。
那医生皱眉,眉头蹙得越来越紧,最后用流利的中文说道:"我看起来不像中国人吗?"
"像。"徐然这才发觉,面前的医生有着乌黑的短发,标准的东方面孔,黑色的眼瞳。"所以,我刚才所讲的,你一句都没听懂就是了,对吧?"
那医生有些羞愧,但还是点了点头,问夏侯曦道:"你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你别问他!他铁定告诉你要你给他开止痛药!"徐然未等夏侯曦回答,就抢先一步作答。
说完这句话,完全不给夏侯曦开口的机会,又用中文说了一遍夏侯曦的情况。
医生神色凝重:"这种情况多久了?你和我来吧。"
走出房间,夏侯曦拿着单子,慢条斯理地说道:"这上面的药也太多了,我估计要成药罐子了,哈哈。"
"什么?"徐然接过单子,一愣,"医生没有说什么?"
"没有,他说情况不是太严重,所以,就这样了。"夏侯曦露出一个标准的笑容,这个笑容,反倒让徐然不安起来。
"他真的没说什么?"徐然又确认了一遍。
"是啊。"夏侯曦还是笑着,笑着挥了挥手上的单子,"我去领药。"
徐然呆呆地看着夏侯曦的背影,转身,那医生面色苍白,盯着他看,憋出几个字:"太...可怕了。"
徐然顾不得那医生还未从恐惧里逃脱出来,一把拽住他的领口,"说!"
医生有一种倒了八辈子霉的感觉,他缓缓神,怨念极深,"刚才被病人威胁,现在被你威胁,今天真是!"
徐然依旧眼神凶狠,"他!说了什么!"
"他..."医生脚一软,"他说他不能住院。"
"还有呢?"徐然语气更加的冰冷。
"没...了,他就说了这么多。"医生一副要哭的模样。
徐然叹气,一本正经地问道:"那么他的检查结果呢?很严重吗?"
医生点了点头,回想了一下,开口道:"按照夏先生的病历来看,他之前并没有心脏疾病,所以很难判断病因是什么,我给他反复做了两次检查,结果都是一样的,但是他态度很坚决,坚持不会住院,我好心劝他,结果差点被他犀利的目光吓死,没办法,我就按照他的要求给他开的药。"说罢,暗暗叹了一口气。
在闷热的车内,夏侯曦抿着嘴不说话,静静凝视着车窗。
徐然终于按捺不住,开口道:"窗外有这么好看吗?"
"看着天色渐渐暗下来,挺美的。"他轻轻倚靠在车门,伸出手,按在车窗上。"可惜,抓不住。"
"咳咳。"徐然轻轻咳嗽了几声,"你变了,以前的你,哪会有那么多感叹,以前的你,无论发生什么事,都笑得没心没肺一样。"
"是吗?"是啊,夏侯曦该是个乐观,温柔的人,所以,他的冷酷,其实与他格格不入。
"是啊,这两年我也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还把我忘了,唉,不说了。"徐然说到这,止住,叹息。
夏侯曦轻轻合上双眼,手指轻轻划过后座,开口道:"谢谢你。"
"..."面对夏侯曦突如其来的感谢,徐然措手不及,"怎...么...突然..."谢他什么?谢他替他隐瞒,谢他没有阻止他所做的一切?
"这一切,都是也原因的。"夏侯曦丢下这句话,扛不住困倦,睡去。
听见他微微的喘息,徐然一时觉得他好陌生。
两年前,夏侯曦和徐然有了第一次交集。
那时是一起连环杀人案,不过短短半个月,便死了将近十几个人,一样的手法,一样的地点,每天晚上十二点,警方对此束手无策,全城也陷入恐惧,人心惶惶。
夏侯曦就如同一道曙光,出现在众人面前,他独到的见解一开始让徐然很不爽,他们俩经常争锋相对。
最最让徐然气愤的是,无论自己的言语多么不堪,多么侮辱人,夏侯曦总是微笑着,从容不迫,没有丝毫的生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