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过来吧!”赤术的回答惊回我飘忽的思绪,看到那名马匪已领命走出门外。
什么?今晚他要过来!听到这个消息,我头皮顿时发紧。虽然已做好了英勇就义的准备,但一想到他素日凶神恶煞般的样子还是禁不住后背直窜冷气,不平的暗暗哀鸣:“为什么倒霉的总是我!”
厅里只剩下我跟赤术两人,他已喝了三碗茶,放下茶碗后,抬头冷冷打量着我。半晌开口道:“听到你夫君还活的消息,你似乎并不太高兴!”
我睨他一眼没吭声,反正中山狼快要过来了,现在再做戏也没有任何意义,懒得再跟这凶残的马匪浪费唇舌。
赤术冷笑:“你倒真是典型的势利眼,怎么觉得靠山要来了就用不着搭理我了?”
我再瞥他一眼仍没吭声,爱咋咋的,反正我命已不久矣!
赤术眯起眼眸,我知道这是他发飚前的特殊预兆。心虽然快跳了一拍,不过坚持住没屈服,我仍酷酷的不作声。
人吧,该屈服的时候要屈服,该拽的时候也要拽!就像现在,反正知道自己已活不久了,倒不如硬气些好,不然岂不是到死都窝窝囊囊一辈子!
他将身子仰靠在椅背上,那双锐利的鹰眸一直在我周身逡巡,良久才勾起唇角,慢腾腾的说:“他要来接你不假,不过要不要放你走还得本大王说了算!别忘了你脚底下踩的是谁的地盘!我要不发话,就算天皇老子也别想从我这里带走一根草屑!”
我心下暗惊,终于惴惴的正眼瞧了他一眼,不知道他会不会跟中山狼闹翻脸。如果他真要强留下我,那……那还不如干脆被中山狼杀死算了!这变态恶魔远比中山狼可怕,他那令人发指的坏习惯实在让任何女人胆寒,他玩腻了的女人再扔给他的手下……
“他的任何东西只要我喜欢都可以跟我分享,只是你……他拒绝让我碰触!”赤术慵懒的的挪了下身子,但眼眸里却射出野兽捕猎前的兴奋光芒,他用那双犀利的眼睛继续盯着我,像是野兽在打量眼前的美味该如何享用。“可是,我这人有个坏习惯,越不让我碰的东西我越想碰!”
我差点跳起来,再也无法假装强硬清高,恐惧的望着眼前的男人,战战兢兢的说:“这的确是个坏习惯!要赶紧改掉才好,不然有哪家姑娘敢嫁给你!”
“呵呵……”这恶棍居然一脸乐不可支,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般。
“我说的是真的,你看起来年纪也不算小了,老是这么胡闹下去也不是办法,应该收收性子啦!嫂子我认识京城里很多漂亮姑娘,如果你能彻底改过,我会考虑给你做媒,帮你成个家怎么样?”目前还是先稳住他吧,万一这恶魔当真发起狂性,对我不利岂不是死前还要再受一次辱!
笑声渐渐低沉,他移开眸光,视线飘忽在一个不确定的点上。“用不着你操心!本大王看中哪一个只要出马就能让她掳来,哪里用的着什么提亲下聘,等玩够了再扔掉。才不会像他那么傻,只知道认准你这一个!”
我眨巴了一下眼睛,张张嘴巴又赶紧闭上。听赤术的口气,他似乎认为中山狼跟我的感情很好,他既这样认为就认为吧!我还是别再招惹他的好,这男人太恐怖了。
“我只是气他那么小气,不过是个女人,我都开口了他居然拒绝我!哼!不仗义的东西,我的女人无论哪一个,他喜欢尽管拿去,这么多年来……”他突然停住口,意识到有些话不该说,瞥一眼满脸惊惧的我,他的脸色却从愤忿转成讥讽,“别害怕,我不会怎么样你!其实对你根本没什么兴趣,只是跟他赌了口气而已!”
那就好!我明显松口气,谢谢他对我不感兴趣,其实我就怕他对我感兴趣。
“传饭!”他喝了一声,门外的随从忙领命而去。
听到传饭,我才觉察出肚子里早就唱起了空城计。这天都过晌了,不知道吃饭时有没有我的份。
不一会儿的功夫,大碗的肉,大盘的菜端了上来,摆了满满一桌子。我看到赤术不着痕迹的将那只木老虎收起来,他拿起那东西的时候回眸瞧我一眼,正对我的目光,我看到他的眸光闪烁一下,随即若无其事的说:“这东西本大王亲自交给他,不用你管!”
哦,我也没打算再管啊!我扬扬眉毛,没搭他的腔。
随从提进来一坛酒,拍碎封泥,也不用酒壶,直接倒进一只青花瓷碗里。
赤术捡起筷子边吃边饮,眨眼的功夫一碗酒已下肚。随从提着酒坛侍立在一旁,看到酒碗底干就赶紧又倒上,似乎光倒酒就够他忙活的。
我见赤术并没有邀我同坐的意思,便悻悻的转过头,自己找了把椅子离他远远的坐下,专心的望着门外的那棵胡杨树,尽量忽略那直往鼻孔里钻的酒菜香气。
心里不知怎的忽然感伤起来,觉得自己真是太可怜,老是避免不了看人脸色生活的命运。难道我的八字跟这男尊世界犯冲?为啥我就没有顺心顺力顺风顺水的时候呢?
“如果饿的话过来吃饭,不饿我就让人把你先送回到他的屋里去,等他晚上来见你!”赤术的声音突然响起,冷不防吓我一跳。
我思忖了他话里的意思,知道他是说如果不在这里吃那么就回我上次住的屋子里继续饿肚子,等中山狼晚上来见我时都没有饭吃。
有饭可以吃当然好,我也不想临死前还饿着肚子。欣然接受他的邀请,我站起身搬着椅子来到桌边。
临死前的最后一餐可要吃饱啊!我正准备毫不客气大快朵颐,突然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桌上居然没有筷子,唯一的筷子就被赤术握在手里,他正用着呢。
他好像没注意到这种小问题,兀自吃喝着,并没有抬头看我。
怎么办?总不能下手抓吧!我愤然的瞪他一眼,抗议道:“没有筷子让我怎么吃?”
他这才抬起头,漫不经心的瞧我一眼,将他手里的筷子递给我。
我怔了怔,一时犹豫要不要接,嗫嚅着建议道:“你可以再让人帮我取一双嘛!”
“用不用?不用拉倒!”他作势要抽回那双筷子。
“好,我用!”我忙夺下,眼下还是先填饱肚子再说吧,其他的也不必太在意。反正他的剩茶我都喝过好几次了,也就不必再嫌这双筷子被他用过。
美美的享受着满桌的珍馐佳肴,我郁闷的心情略微开朗了些。我觉得人生最大的享受之一就是美食,如果没有其他的幸福感觉时,就从美食中获取幸福的感觉吧!
那随从又拿来一双筷子,赤术接了过去。这个动作又让我小小的郁闷了一下,不懂为什么他要做这种自找麻烦的事情,难道只是为了逗我玩?
因为饿极了眼所以吃得有点急,噎住的时候便伸手将他的茶碗摸过来喝了几口,待到发现已在上面留下油油的唇印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讪讪的将茶碗推还给他,低声道谦:“对不起,不小心给弄脏了。”
他没理我也没作声更没去瞧那茶碗,仍在大碗的喝着酒。我吃饱的时候,他那一坛酒已经下去了一半。
此人酒量实在惊人,我暗暗咋舌,这一坛酒至少得有五斤吧,他喝掉一半居然丝毫不显醉意。难道这坛里装的不是酒?是果汁饮料?
打了个饱嗝,我说:“谢谢超人大哥的盛情款待,我吃饱了。”
他仍没抬头看我,只是对着那名随从挥挥手,那随从便示意我跟他走。
跟着随从出了大厅,向着后面的房舍走去。
我知道这是要去上次被关的屋子,也就是中山狼以前住的房间。一排排整齐的房舍就建在林木间,这样既遮挡了烈日又富有隐蔽性。树木品种很多,有沙柳有胡杨还有野枣树。道路两旁开着五颜六色的小花,徐风阵阵,蝉鸣声声,一条清澈喜人的小河就从屋旁流淌过,蜿蜒前行,浇灌滋润着沿道的植物。
假如没有这些凶悍残忍的马匪,这里真的是一个好地方,沙漠中的绿洲,好珍贵的所在!
走过数排房舍,终于到了后面的院落。院门早就大敞开,刚走到大门口就听到院里子房内传出的惨叫声啼哭声还有阵阵淫笑声。
大热的天我却不由浑身发抖,知道这里又开始重复上演着人间悲剧。这些该天杀的马匪们酒足饭饱之后,又到这里来寻欢作乐,侮辱糟蹋那些被掳来的可怜女子。
脚底有些发飘,我恍恍惚惚的跟着那随从往院内走着。一排十余间房子,因为天气炎热大开着门窗,又没有窗帘等遮掩,里面的情景几乎一览无余。
几乎每间房子里都有三五名浑身不着片缕的年轻女子,正被那些同样赤身的马匪摁在铺着薄席的地上,承受着剧烈的发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