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枫舞倒吸了一口气,脸上宛如上火般一片潮红,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枫舞一把推开幽云觞,扬手就打了他一巴掌,响亮清脆的巴掌声在房间内响起,幽云觞的脸竟也被打偏到一边,枫舞一手泄愤似的擦着有些红肿的嘴唇,睁大了眼睛死死的瞪着幽云觞,就好像想用眼神杀死他一样。
幽云觞缓缓转过头,似是被打得不痛不痒,眼眸清亮却又显得有些清冷,淡淡说道,“冷静下来了?”
枫舞一怔,回想起刚刚自己的举动和话语,眨了眨眼睛,第一次有了无地自容的感觉,她居然说出那样的话,然后看了圈屋内的人,又猛然转眼瞪向幽云觞,他竟然敢当着大家的面那样对她!?
幽云觞!你好样的!枫舞继续瞪她。
这是你逼的。幽云觞丝毫不受影响的挑眉回应道。
旁观无声交流的两人,幽云觉满脸促狭,低头整着衣袖,假装什么都没看到,展紫虚则是脸色苍白,看着枫舞目光炯然的瞪着幽云觞,脸上的红潮还为退去,心中又酸又苦,以前枫舞从来不会在幽云觞面前露出太多的情绪和起伏,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有了变化,他完全不知道啊……
竹尘飞带着些许兴味,观察展紫虚脸上神色变化,探究着他内心的想法,嘴角那略带深意的笑又加了几分,或许可以再更有趣些……
门外又响起一阵雷响,紧接而来的就是哗啦的雨声,一场雷暴大雨如期而至。
终于,枫舞收回对峙的视线,冷哼了一声,一边整理着稍显凌乱的衣衫,一边走向椅子,缓身坐下。
看到枫舞恢复成平时冷静自若的样子,幽云觞面露讪然,转过身,双手抱胸靠在门上,充当门神,就好像以防枫舞再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行为。
对于幽云觞这个稍带挑衅的举止,枫舞也不多加理睬,整理好衣衫,抬头看向幽云觉,刚想开口,发现他脸上还带着促狭的笑意,到了嘴边的话却变成一声想要化解尴尬之色的清嗽。
听到枫舞暗示性的咳嗽声,幽云觉倒也配合得收起脸上表情,生怕她恼羞成怒,又做出什么事来,他算是见识到这个弟妹“鲜为人知”的一面了,于是说道,“弟妹,需要我把刚刚说的话,再说一遍吗?”
“有劳二哥再说一遍了。”枫舞笑的真诚,只是这份真诚很难让人深刻体会到。
幽云觉也不在意,把刚刚枫舞没有听进去的话又说了一遍,“凤凰草本是一味中性药草,少量服用可以一时平复人暴躁和不稳定的情绪,但是如果长时间定量服用,就会变成慢性毒药,使服用的人身体日渐消瘦,身体各部分的机能迅速衰退,最后衰弱至死。”
放在腿上双手忍不住握起,这些恐怕没有人比枫舞更加了解了,她亲眼目睹过凤凰草的毒性。
看出枫舞脸上神色变得难看,幽云觉又立刻说道,“落儿姑娘,虽然中了凤凰草的毒,但是目前毒性并不深,依我推算,大概中了两个月的毒,所以不会有生命危险。”
“那落儿肚子里的孩子呢?会不会有事?”枫舞问得急切。
幽云觉思量片刻,微叹说道,“这个,目前还不敢保证,我还不确定凤凰草的毒是否渗入胎儿体内,不过,我在调剂解药时,会加些强健胎儿身体的药,我想,应该不会有事。”
枫舞这才放心得点点头,然后又问道,“那……凤凰草一般是不是都是和食物或是补药混在一起喂食的?”
“是的,凤凰草通常不单独使用,必须和食物或是补药搭配在一起才能发挥药性。”
听到此,枫舞双眼一眯,心中有个想法悄悄冒起,这时,外面有人敲门。
“三少爷……那个……闻向迟将军在大门外求见……”管家在门外说的吞吞吐吐,不知该怎么说出详情。
靠在门上的幽云觞偏了偏头,淡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管家还在门外踌躇了一会,他到底要不要说出闻向迟将军跪在大门外,淋着雨,要求见三少夫人呢……
“还有什么事吗?”幽云觞的口气近乎冷漠,还带着赶人的意味。
“不,没有。小的告退了……”做了十几年的管家,也不是白做的,他分明听出那冷漠的口气中暗含不要多话的意思。
房间里忽然陷入一片寂静,枫舞冷笑一下,看着窗外的大雨,想不到闻向迟的动作倒快,这就追来了,这次是要演雨中悔过的戏码,博取同情吗?她可没那么多的怜悯之心。
枫舞从椅子上站起,向房门走去,可是靠在门上的“门神”还是不愿让开,枫舞仰头瞪着幽云觞,“让开!”难道他的背粘在门上了吗?!动都不动一下!
“你要去那儿?”幽云觞沉声问道,还是没有让开的意思。
她要去那儿,关他什么事!他还管着她不成?
可是话到了嘴边,枫舞却柔柔说道,“夫君,我当然是要去看看落儿的情况啦……”
幽云觞眼眸一黯,看出枫舞又拿出以前对待他的态度,就好像刚刚他们那亲密的接触只是一个假相,硬是压下心中不爽快的情绪,走到一边,让出大门。
枫舞欠了欠身,说道,“多谢夫君。”说完,挺直着背,走出房间。
枫舞一离开,大家就作鸟兽散,幽云觉以研制解药而告退,竹尘飞则是回房休息,展紫虚在离开前,盯了幽云觞良久,而幽云觞也不回避,他不是不知道展紫虚在想什么,可是枫舞已是他的妻子,就算只是名义上的,他也不会给任何人丝毫机会,不过,目前他要去做点什么,让枫舞原谅他之前想要隐瞒闻向迟娶侧室一事,想到闻向迟,幽云觞转头看向窗外,思忖了片刻,走出房门。
来到大门前,幽云觞站在走廊上望着垂头跪在地上宛如石像般的闻向迟,虽然是夏天,但是如此大的雨,打在身上,还是会感到深深凉意,闻向迟的身上已经全部湿透,雨水顺着头发不断滴落在水洼中,被雨打得零乱的发遮盖住脸的两边,看不清脸上表情,只是腰杆挺得笔直,头垂得很低,双手紧握成拳放在两侧,完全一副负荆请罪的样子,只差一根荆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