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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面具之下

如梦之梦 那人秋 3008 2024-11-18 20:52

  月光下,那枚玲珑扣莹莹的泛着水色。

  少卿,你会想我吗?为什么我会恋你那么深呢?或许这一辈子我都无法将你放下了。这是前世的缘,还是今生的债?明明知道是错误的,却无法回头。恋了你,就再也没有办法抽~出一点点的心,这要如何是好呢?

  “白玉熙求见!”门外传来一声嘹亮的拜谒,语气里却毫不掩饰的张扬着不耐烦。

  “请进。”梦忆急忙收好玲珑扣,感觉出这个白玉熙似乎有些讨厌她。

  “卑职奉命来给夫人看病,请夫人伸出手腕。”他清秀的俊颜如同冠玉,穿戴却不修边幅,披头散发的,眼睛也不看她,极尽敷衍的丢出腕枕,一副不情愿的模样。

  可不是?东陵君交待他来给梦忆看病,他一直拖到这么晚,要不是怕东陵君明日问起来没法交差,他才不愿意来!

  盛梦忆看出他的敌意,却没有介怀。这府上难能还有会说话的人,何况,他是认识殷少卿的……

  一条杏色的帕子覆在梦忆的手腕上,白玉熙两指轻压她的腕脉,还不足一秒,他就撤了,敷衍的说:“不碍事,吃点药就好!”

  他从医箱内随手丢出来一包药,里面只是普通的山楂而已。

  “告辞!”白玉熙连帕子和腕枕都不要了,避瘟神一样急着要走。

  “白先生。”梦忆温煦礼貌的叫住他。

  “干嘛?!”白玉熙没好气的答,却还是停住了脚步。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喜欢或者不喜欢全都表现在脸上。

  “有件事情我想请白先生帮忙。”

  “什么忙?”

  梦忆眸光流转,略微沉吟了一下,缓缓说道:“白先生与殷统领可是朋友?”

  “是呀!”

  “是这样的,殷统领喜得贵子,我想托白先生替我传一句祝福的话,祝他的孩子长命百岁。”

  白玉熙冷笑了一下:“他并没有什么孩子,那是我诓青婷郡主的。”

  “什么?”梦忆惊愕的睁圆了眼睛,“你为什么要那样诓骗郡主?”

  “你以为我想骗人啊?!还不是因为他没法子露面!好了!告辞了!”白玉熙懒得再与她费唇~舌,怕她又要问他,急忙捂着耳朵跑了。

  他这没头没尾的几句话彻底搅乱了梦忆的心湖。她蛾眉深蹙,暗淡的脸色更苍白了一些。少卿没有办法露面,这是什么意思呢?难不成……难不成是东陵君发觉了什么,残忍的对付了他?!天啊!一定,一定是这样!所以白玉熙才这么讨厌她!

  梦忆“腾”的站了起来,黑色的水眸里是深深的惊惶!少卿,真的是我害了你吗?

  她发昏的头脑没有办法冷静思考,如果他被伤害被虐~待,她就刀山火海的陪他!她爱他!是的,她摆脱不掉命运的玩笑,就与他一同坠落地狱吧!浓郁的悲壮紧紧箍~住了她的心,她不顾一切的冲向东陵君的寝殿。

  一路狂奔,梦忆几乎是撞了进去,她急火攻心的穿过重重的帘幔与屏风,直接冲入了东陵君的内室,他不在,她匆匆瞥见了他的面具放在桌上。珊瑚屏后有轻轻的水声,梦忆心下旋即有了领悟,他在沐浴。她的心还在挣扎,脚步却已经不受控制的闯了进去。

  热汽氤氲着神秘的紫罗兰香气,他微微闭着眼睛,在摘去面具后,竟然是一张惊世绝美的容貌!鬓若刀裁、剑眉星目、雕塑般的英俊轮廓,他的俊美和他的冰冷一样惊人。

  “少卿……”她的柔吟很轻很浅,仿若隔着雾,却因为饱含了海也似的情深而直击人心。

  东陵君微微吃惊,他缓缓睁开深邃的双眸,看见盛梦忆满脸泪水的站在他的面前。措手不及的慌乱一闪而过,他的神色如常,没有表现出分毫的波澜。

  “谁让你进来的?”低沉的嗓音是殷少卿的,威严冰冷的语调却是东陵君。

  天啊,她捂住自己的嘴,不敢置信的步步跌退。原来东陵君就是殷少卿,殷少卿就是东陵君!她的世界瞬间坍塌,一败涂地!

  他是故意的,故意假扮成另一个人引她动心,可是她没有办法理解,在他以别人的身份抱她、亲她、对她温柔的时候,他可以得到什么呢?难道这样戏弄她,可教他快乐吗?

  泪珠纷坠,她的娇颜惨白,无助的颤抖着。他戴着丑陋的罗刹恶鬼面具逼问她为什么没有落红,却在摘了面具之后说相信她。为什么呢?他到底有没有真的在乎过她啊?

  梦忆心如刀绞,酸楚泛满她的胸腔,再抬起那双幽戚泪眸的时候,发现东陵君已经裹着寝衣,毫不心虚的站在了她的面前。

  “既然已经被你发现,那也没什么好隐藏的了。你是不是很想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呆呆的站着,紧~咬着下唇,不让在眼眶打滚的泪滑落。

  “因为你是定国侯盛光褚的女儿!”阴郁的声音从他的齿缝里迸出,她体会到他身上那股深入骨髓的恨意。

  梦忆倒吸了一口冷气,寒意从她的脚底升起,贯穿了全身,她幽戚的凝望着这张令她朝思暮想的面容。她怕,她好怕……不是怕他会伤害她,她是怕他从来没有真心的喜欢过她。

  “你没有什么想问的吗?”说实话他有一些惊讶,本以为她会发疯会有一些激烈的反应,然而她只是静静的流着眼泪,痴痴的望着他。

  “为什么你会恨我爹……他是个忠臣啊……”

  “呵!”东陵君讥诮一笑,胸中的愤恨宛如惊涛骇浪,他狂戾暴怒地逼视她,沉声说道,“太平盛世,盛光褚靠什么彰表忠心?靠对一个弱女子口诛笔伐、危言耸听吗?”

  她明白他的所指:“不,不,先帝迷恋郁若夫人,荒废朝政,爹爹他进谏并非是针对郁若夫人,而是为了江山社稷……”

  “少在这里言过饰非了!!为了江山社稷?好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因为有这样的借口就可以对我母妃下毒吗?你一定听说过关于我母妃变丑的笑谭吧?可你知道她是中了毒吗?你知道幕后主使就是你爹吗?!”

  “不——”她抗拒的捂紧耳朵,她不是他的仇人,不是!

  “这样就受不了了?还是你不相信?你若不相信可以写信去问!”恨意宛如困兽,在他的心头撕咬!东陵君的气息又冷酷又狂暴,他重重喘了口气,狠狠的瞪了她,旋即拔脚离开了浴~室不愿与她多待一刻。

  往事点滴涌进了她的心头,她想起娘~亲长年累月守在佛堂里青灯黄卷,那日日夜夜的忏悔是在告罪着什么?在接到帝君的旨意后,爹若有所思的说她嫁给东陵君是因果、是偿还,又是什么意思呢?难道一切都如他所述,是她的爹爹害了他的母妃?

  “所以,你用殷少卿的身份靠近我,是为了报复?”她的声音冷静,心却抖的厉害。

  “是。”

  “所以……你说要与我『私奔』,只是想要我们盛家颜面扫地……”她虚弱的扶墙而出,身似轻絮气若游丝,另一只手则紧紧的压在心口那枚玲珑扣上。

  “是!”东陵君面色冷绝,大声的承认!他赤~裸着健硕的上身,正以薄毯擦拭着湿发。

  心更加的沉痛,可是她仍旧不死心,颤颤巍巍的又问道:“那么……你……你……你喜欢过我吗?”她紧紧的贴着墙,萧瑟的发着抖,酸楚蚀心,她等待着他残忍的回答,哪怕只有一丝丝的希望,她也不愿意放弃呢,还是这样不知羞耻的她会更加引他厌恶呢?

  然而,她没有等到他的回答,过高的体温与一连串的打击压垮了她,她在痛苦的泪水中、在忐忑的等待下,百感交集的晕厥了过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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