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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脱逃(上)

绣明窗 半花容 2524 2024-11-18 20:52

  脚步声渐渐由重到轻,渐渐远去,直至杳然。

  悦尘音不敢稍做休息,忙呜呜两声,让阳哥儿看向一旁被悦心文落下的菜刀。意思是要用菜刀割破绳子逃跑。

  这个姑娘和他以前认识的还都不一样!阳哥儿配合着悦尘音,将菜刀踹到灶台便,再艰难地将菜刀竖着卡进灶台的缝隙里。

  两人再挪动身子,凑上去让刀锋割破绳子。由于力道没有掌握好,绳子割破的同时,悦尘音的胳膊也割了条又长又深的口子,不停的流血。

  “你,你没事吧?”阳哥儿看见血有点晕眩,忙扯掉嘴里的布询问。他被歹徒捉来之后,极是害怕。又无别人可靠,只能将小小的悦尘音视为同伙。

  谁知道悦尘音醒来后,不仅不哭闹,还很聪明的说服了歹徒,又想出了逃跑的办法,让他不得不承认,小姑娘也不全是跟屁虫,爱哭鬼。

  悦尘音看了看。还好,没有伤到动脉,道:“没事儿,咱们还是赶紧走罢。”再拖下去,恐怕悦心文会回来。

  等两人扑到门边,才发现门被悦心文从外反锁了。

  “现在怎么办?”阳哥儿几乎是下意识地看向悦尘音。他没发现,他对女子的看法正悄悄的改变。

  悦尘音推了推门。门外响起锁与锁扣相互碰撞所发出的叮当声,看来以他们两人之力想要将门弄开,只怕是痴人说梦。

  “窗户。”悦尘音回头就看见那扇小窗户。窗户上钉着两根碗粗的木头栅栏,只要他们两人爬上去将那两根木头砍断,以两人的体型,足可以从窗户里逃出去。

  自由只有一墙之隔!

  窗外看样子是一大片果园,种的都是桃子、梨、李子这些果树。想来是果子成熟时,主人家为防人夜间来偷,所以搭了这间小屋看守果子。

  等水果全都卖掉,这屋子自然就空了下来。谁料就让悦心文钻了空子,将此地作为他犯罪的根据地了。

  两人爬上窗户才发现这两根木条本来是一截树干,被人从中劈开成两半,做了钉窗户的栅栏。半圆型的树干比想象中的方形木条厚得多。

  悦尘音试着拎起菜刀来砍。菜刀很重,她勉力拎起砍下去,灰色的木头上只出现一点点白色的印记。阳哥儿将菜刀抢过去,试了试,怕误伤到她,道:“你站过去一点,别妨碍我砍木头。”

  这小孩儿,真不诚实。悦尘音捂着流血不止的伤口,乖乖地站到石桌的另一边。看着阳哥儿一刀一刀砍下去,木条上的凹槽越来越深。

  阳哥儿跌坐在石桌子上,双臂就和灌了铅一般,再也拎不动菜刀。悦尘音上前查看了一下木块,道:“你还有劲吗?用脚踹踹看。”

  阳哥儿喘着气点头,使出全身力气踹过去。只听喀嚓一声,伴随着悦尘音的欢呼,他知道,木条终于断了。

  “好了,你试试看。”悦尘音将木条抬起来,让阳哥儿试着将脑袋钻出去。阳哥儿试了试,虽然有点卡,不过稍微一挤就挤出去了。道:“你推推我。”

  悦尘音忙帮忙推了推,只听见砰的一声,阳哥儿倒栽葱一般栽倒在地,晕了过去。悦尘音跟着栽下来,恰巧掉倒阳哥儿身上,反倒没事。

  悦尘音爬起来就朝外走,她一直想要离开马家去找母亲,如今简直就是天赐良机!没走几步又想到东西都被悦心文收刮走了,她身无分文如何去寻母亲?难道沿街乞讨?谁能保证没有第二个悦心文?

  再说这阳哥儿被她连累的吃了不少苦头不说,如今她要是再撇下他独自跑了,悦心文回来会不会丧心病狂地拿他开刀?那她岂不是要内疚一辈子?

  悦尘音叹了口气,折回原地,啪啪打了阳哥儿两巴掌。阳哥儿依然昏迷不醒。怎么办?再拖下去说不一定悦心文就回来了!

  胳膊上的痛楚提醒了她。如果她咬他,他会不会疼得醒过来?

  且说马存善去了趟苏州,却发现事情并不单纯,由于牵扯上了官府,铺子被人挤兑的歇了业不说,戴掌柜更是被人陷害,锒铛入狱。

  不得已,马存善日夜兼程赶回马家,要调用大量现金前去脱罪。

  马车在二门前停了下来,小厮上前将车帘撩起,马存善神色疲惫地下车,道:“青书,你先去和老祖宗请安,就说我梳洗过后去请安。”

  青书答应一声。小厮掂量了又掂量,道:“爷,还请你先到上房罢。如今府里都乱成了一锅粥了。”

  “出什么事儿了?”马存善迟疑此问道,莫不是赵氏、慧娘出事了?

  小厮不敢隐瞒,将昨日女眷上天笔峰游玩不时小心弄丢了姑娘,接着众家眷在天笔峰寻了一夜却无功而返,悉数禀告给爷知晓。

  见他说的严重,马存善不由得加快脚步朝母亲院子里走。沈氏早就得知儿子归家的消息,带着几个新娘站在院门口翘首相迎,道:“存善,你可算是回来了。”眼圈儿一红,背过身去抹泪。

  “娘,儿子回来了。你放心,有我呢。”马存善上前扶着母亲,压下长途奔波的劳累,勉力安抚母亲。

  沈氏微微心安,和儿子相携着朝上房走去。苏致远安顿好了昏迷不醒的浑家,出来和主人家见礼,道:“小弟苏致远,见过马兄。”

  马存善疑惑地看着他,道:“这位是?”

  苏致远忙自我介绍一番,又有沈氏在一旁解说,马存善很快就弄清楚了苏致远的身份,道:“苏兄还请屋里坐。”

  马存善看了信,拍了拍桌子,怒道:“这显然是一起有预谋的绑架案!明显就是冲着我们马家来的!娘,你们报官了吗?”

  沈氏点点头,道:“昨日就报官了。只是这信是刚送来的,又威胁说不准报官,否则就要……不如花钱消灾,买个平安罢?”

  “一万两白银,真是狮子大张口!还不收物品,只要汇通钱庄的银票!”马存善愤慨地指着信上的字,突然觉得有点心力憔悴。

  一万两是个什么概念?一万两银票加上四万石粮食,足够一个一万人的部队一年的消耗。一个七品知县一年的正当俸禄也不过白银四十五两。普通的老百姓平常见得最多的也不过就是铜钱,更有人终其一生也不曾合银子打过交道。

  即便是马家号称是马半城,马存善也有点肉疼拿这银子去换养女。更何况苏州府那边还急需现银。

  一时间,马存善陷入两难。(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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