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见我被皇上鞭打,她发出了尖锐的叫声,然后扑到我身上,哭了出来,向皇上哀求:“别打她!求你了!”
皇上冷静的追问娘娘:“告诉朕你为何摔东西?朕知道你,你不会无缘无故发火的。”
娘娘哭着说出了实话:“因为……因为……我知道雪之丞上战场了……”
皇上闻言皱起了眉头,他看向我:“你跟她说的?”
我只觉得被鞭打的地方火辣辣的疼,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但对皇上的惧怕让我点了点头。
皇上想了想,很快就有了答案,问我:“吴影跟你说的?”
我又点了点头,皇上似乎很恼火,他嘀咕了一句:“吴影那家伙……”
之后皇上将我扔出了屋子,并将房门给关上了,我忍着疼从地上起来,看着屋门踌躇,想进屋救娘娘免于皇上的责罚,又怕这样做会让皇上更加的生气。
我最终选择了离开,在隔壁屋住了一晚上,等第二天早早起来,在院子里惴惴不安的等着。
皇上总算从娘娘的屋里出来了,他看见我在院子里,目光不善的眯了眯眼睛,朝外头走去。
等皇上一走,我赶紧进了娘娘的屋子,见娘娘躺在床上睡觉,单薄的肩膀露在被子外面,脖子和锁骨处有斑斑红痕。
我已不是一个孩子,我清楚娘娘身上的痕迹都是怎么来的,于是黯然了神色,没有吵醒娘娘,而是轻手轻脚的出了屋子,去给娘娘准备等下沐浴用的热水。
等我备好热水,娘娘也醒了,我搀扶着身体疲软的她进了浴桶,她开始趴在浴桶边上低声哭。
“我想出去,想去找雪之丞……我真的受不了这样的日子了……”娘娘低声哭泣,楚楚可怜。
“会的,一定会的!”我安慰着娘娘,忍不住也哭了出来,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事才是尽头。
正当我们在屋内相拥痛哭的时候,突然有人推门走了进来,其实我早听到脚步声了,但以为是真琴嬷嬷,便没有扭头去看,等看到娘娘一脸错愕的看着门的方向,我才疑惑的扭头看去,发现是太后!
太后依旧雍容华贵,美丽而端庄,只不过她看起来有些憔悴,也许是因为这一年宫中出了很多大事让她劳累了,娘娘的出逃,刺杀事件,现在又要打战了,她一个女人家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在宫中担忧着。
太后的突然出现让我和娘娘都大感吃惊,她见娘娘在沐浴,于是退了出去,说道:“纯儿,我等你穿好了衣服再进来。”
娘娘虽跟太后的关系要好,性格也大大咧咧的,但还没到可以裸着身体跟人谈话的地步,于是赶紧让我扶着她从浴桶里出来。
等娘娘穿好了衣服,我请太后进屋,发现太后是一个人来的,并没有带任何婢女。
娘娘和太后在桌边坐下,我在一边倒茶,只听娘娘对太后问道:“太后,最近过的如何?”
太后露出苦笑,“你觉得哀家会过的好吗?”
娘娘沉默了,继而她不安的问太后:“是因为我么?”
“是因为你,也不是因为你。”太后说的很含糊,她的脸上露出犹豫和挣扎,咬着嘴唇低头看着手中的杯子。
我和娘娘都猜到太后此番前来必然是有事找娘娘,娘娘见太后迟迟不说话,她伸手握住了太后的手,语气诚恳的说道:“太后,有什么尽管说,我这人没什么优点,就是比较讲义气,你一定遇到了什么事情吧?才瞒着皇上偷偷来找我?”
皇上才走不久,太后就来了,而且是一个人来的,不难让人猜到太后是故意躲着皇上来找娘娘。
太后仍是咬着嘴唇不说话,我注意到她放在膝盖上的手握得紧紧的,可见她十分的紧张。
过了好一会,太后似乎想开了,她豁了出去,对娘娘说道:“哀家知道你是一个追求自由的人,所以你现在一定想再次离开这里,哀家可以帮你,而且要和你一起离开。”
我和娘娘都震惊了!我们没有想到太后竟然会想帮助我们离开,甚至跟我们一起走!
娘娘和我面面相觑了,然后娘娘疑惑的问太后:“太后,你愿意帮我离开这里,我自然是再高兴不过的,只不过能告诉我你帮我的原因么?”
太后叹息道:“虽然皇上没有把你归来的消息公布出去,但他是不瞒我的,所以我知道一切事情,包括……”
太后顿了顿,她看了娘娘一眼,神色古怪的继续说道:“包括你被皇上惩罚的那些事,真琴嬷嬷都告诉给哀家了,哀家开始疑惑你和皇上是否适合在一起,直到哀家听说你小产,哀家这才下定决心让你走,但这不仅仅是为了你,也是为了皇上。你可知道自从你回来之后,皇上甚少在他的寝宫居住了?更别提去狂欣和吴荫那儿了,甚至,很多时候大臣有要事去找皇上,都见不到他的人影。尽管哀家不愿承认,但皇上因为你的缘故,正逐渐失去一个贤明帝王该有的样子。”
娘娘默默听着,她拿起茶杯表情苦涩的喝了一口,然后很抱歉的对太后说道:“是我疏忽了,忘记现在的局势很紧张,而他又天天都来……这么一想,我确实占用了他很多时间。”
“对,你已经成了一个祸水。”太后很直白的批判着娘娘。
娘娘挠了挠自己的脑袋,愧疚道:“我无意成为祸水……一直以来我只想做泼出去的水……”
太后见娘娘在自责,她又叹了口气:“罢了,这也不是你的错,总之哀家思考了很久,觉得还是分开你们两个比较好。”
“你的想法是正确的!”娘娘点头赞同,继而她看着太后的脸色,问道:“还有一个问题,能告诉我你要离开的原因吗?”
太后一怔,她摇了摇头,拒绝说出她要离开的理由。
我低头思索一会,试探性的问道:“是因为吴影大人么?”
太后身体一震,眼睛微微睁大,我于是知道猜对了,想到吴影大人现在正领兵攻打碧水国,太后愿意出宫去找他,可见太后对吴影大人已痴迷入骨了吧?
要不然,她怎会舍弃皇上?
娘娘被我这么一提醒,她乐了,拉着太后的手说道:“太后,你行啊,竟然懂得去追情夫,我真是对你改观了。”
太后撇开脑袋,眉头微皱,不理会娘娘的调侃,而是痛苦的说道:“哀家也不想的……只不过……哀家现在只能去找他了。”
娘娘见太后这个样子,便知道事情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太后并非单纯的被爱冲昏了头脑,而是另有隐情。
娘娘于是直白的说道:“太后,虽然我很想知道你非离开这里不可的理由,但是作为朋友,我尊重你的隐私和意愿,只是当你想找人倾诉时,我永远欢迎你。”
太后闻言对娘娘露出微笑:“纯儿,若可以,哀家会第一个对你说的。”
接下来娘娘和太后开始谈论出逃的事宜,太后说娘娘什么都别操心,她会打点好一切的。
“我们8天后就走,那天皇上会接待人鱼国的皇子,哀家会直接带你离开。”太后简洁明了的说道。
人鱼国的皇子?我疑惑了,问太后:“太后,人鱼国不是在两百年前就被碧水国给吞并了么?”
太后解释道:“碧水国想引发大青国和雪国之间战争的事情曝光以后,以前人鱼国的皇族立即宣布独立,并表示愿意和我们两国结盟一起攻打碧水国,他们本就不甘心被碧水国给吞并,当然得借着这次机会复国了。”
我恍然大悟,被关了半年,外面的事情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呢。
娘娘一听8天后就走,她露出了笑颜,只不过很快她就担忧起来。
“若我们都走了,青阳怎么办?他最依赖的不正是我和你么?”大概是因为前些天才见过青阳皇子,所以娘娘很快就想到了他。
太后低垂着眼睛淡淡说道:“放心,他跟养他的那两个奶妈子也是很亲近的,而且若不出意外,哀家只出去1年而已,1年之后哀家就会回来。”
娘娘听太后说她还要回来的,顿时放心了几分,不再有所顾忌。
太后没有久呆,跟娘娘说那天她会把娘娘脚链的钥匙带来,叫娘娘安心准备离开就行了。
等太后走后,娘娘问我:“冬雪,你觉得太后要离开皇宫的理由是什么?”
“她担心吴影大人?”我猜测着,大青国和雪国联盟,再加上人鱼国的反叛,一年的时间应该足够毁灭碧水国吧?
“应该还有其他的理由。”娘娘捏着自己的下巴思索,我陪着娘娘一起想,想了好久两人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作罢。
“娘娘,既然8天后就要走的话,别再服毒了。”我提醒着娘娘。
“晓得!”娘娘已经开始兴奋了,这个惊喜来的太突然,她会如此高兴是当然的,因此一整天都处于亢奋的状态。
傍晚,皇上来了,我和娘娘正在吃饭,皇上看到我跟娘娘一起吃,他皱了皱眉,威严的说道:“奴才跟主子一起吃饭,像什么话?还不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