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门推荐:、 、 、 、 、 、 、
在齐高进行献祭的巨大房间里,有三个人站着,其中两个身穿白大褂的研究人员紧张的看着齐高。
此时的齐高,脸色狰狞,嘴里不断发出野兽般的吼声,右手,握着巨大的神谕,不断地挥舞着,左眼,血液如流水般不断流出。
束缚着齐高的结界已经松动,一圈圈神力的涟漪以他为中心不断振荡开来,巨大的力量使得整个房间都开始晃动。
“他已经失控了!再这么下去……”其中一个研究人脸色阴沉的说。
可他还没说完,施徒立即打断了他。
“加强结界。”
“阵法与结界是一体的,如果加强了结界,阵法的力量就会被削弱。我们在偷窥神的力量,如果被发现,谁也不知道会引发什么后果。”另一人回答道。
施徒皱了皱眉头,不甘心的看向齐高。
“必须立即停止,再这样下去,不仅他会死亡我们也会有危险。”研究人员无奈的说。
“你们可以接受吗?献祭力量的来源,有可能是来自真神,现在我们说不定定能一窥那真神的真面目,这样的机会,你们,真的愿意放弃?”施徒沉着脸道。
“我们已经引出太多的力量了,不值得冒险。”一人说道。
“我们一直都走在钢丝上。”施徒说到。
“施徒!神的存在,我们的确好奇,但别忘了,我们的真正任务。”一人对施徒大声喊道。
“通过献祭触及真神的计划就这么失败了吗?”施徒问道。
“这只是你一时心血来潮而已。”
“那他的献祭怎么办?”
“放弃吧。”
“我已经答应他了。”
“还不是因为你的缘故?献祭虽然困难,但以那小子原来的基础,很容易就能成功的。”
“无所谓,既然已经开始了,就没有停下来的理由。”施徒笑着,“解开结界,全力维持阵法,开启禁锢。”
“可是以他现在的状态,如果解开结界,一旦禁锢失败,整个房间都会毁掉的。”其中一个研究人员提醒说。
“没关系。”
顿时,限制齐高的结界被解除了,齐高猛地跳了起来,双手“呼呼”的挥着巨大神谕。
但是,凭空出现的锁链把齐高锁了起来,锁链紧紧的勒进了齐高的肌肉,甚至发出“咔咔”的响声,似乎连齐高的骨头都要勒断。
“真是惊人的力量。”一人感叹道。
“献祭的神力还在源源不断的进入他体内,再这么下去,他会撑爆的。”另一个人担心道。
“暴走只是暂时的,稳定之后,多余的神力会消失的。”施徒说。
“神力是不会逆流的。”
“挥发掉的神力我们可以收集起来。”
已经陷入疯狂的齐高不断地挣扎着,赤红的瞳孔除了毁灭外没有一丝其它的感情。突然,锁链断了,他们忘了,齐高的神谕,可是拥有几乎能斩断一切的“锋利”。
这时,其中一个白褂研究人员掏出一把小手枪,朝齐高开了一枪。
子弹正中齐高胸口,可齐高除了身体一顿之外,没有其它反应了。
“子弹上的麻醉药,可是足以让一头成年座头鲸昏迷三天三夜的啊!就算是奉神者,也得头晕一阵。可他?……想要阻止他,只有用更强硬的手段了。”白褂研究人员无奈的说道。
“那样他不死也残了。”施徒摇头否决了这个方案,“走吧,离开这里。”
“放任不管的话他会毁掉整个房间的。”
“我们在南原市的任务也快结束了,这个房间存在的价值已经不大,毁了就毁了。”施徒率先走出了房间。
那两个研究人员深深看了发狂中的齐高一眼,也跟着走出了房间。
“放几首好听点的音乐给他吧,就当是我送给他最后的礼物。”
两个研究人员对望了一眼,知道施徒已经放弃齐高,不再说话,相继离开了。
“希望你的运气不错。”施徒若有所思的说道。
……
深夜,南原市一栋已经被废弃的楼房之内。
满是灰尘的地面,到处是裂缝的墙壁,头上无数的蜘蛛网。
这是一个肮脏破烂的地方,没有一个人愿意在这里长留。但是,这里也有城市的其它地方所无法比拟的美好,那便是四周围响起的清晰动听的虫鸣。
“好久没听到这么好听的声音了。”双手被绑在一跟石柱上的刘海涛说道。
“……和家乡的比起来不值得一提。”旁边,是盘坐在地上的杨华成。
“听说你高中辍学?”
“嗯。”
“我们缘分不错,我也是高中辍学。”刘海涛笑道。
“死在我手里,也算缘分吗?”杨华成问。
“缘分这种东西是不分好坏的。”
“……”
“你觉得陈梦缘会来吗?”
“会。”
“我觉得不会。”
“显然你不够了解她。”
“你错了,你和她才见过几次面?说过几次话?我啊,每隔一段时间都能在晚上和她见上一面,说上一两句话,有时候还一起去酒吧喝两杯,你说是谁更了解陈梦缘?”
“接近,并不代表了解。”杨华成反驳道。
“至少我知道,她是为达目标不择手段的人,而且,她绝不会为了谁而把自己陷入绝境,即便是面对救了她的我。”当说出这番话时,刘海涛没有露出对陈梦缘的厌恶,相反还有一丝淡淡的憧憬。
“她不会把自己陷入绝境,但也不会让自己后悔,她不是弱者,只要有一丝希望,她都会竭力争取。”
“我觉得你抓她的小跟班或许还有效点。”
“你想死?”
“怎么可能!”
“那你应该祈祷她会来,并杀了我。”
杨华成说话时表情很平淡,好像根本不在意他与陈梦缘之间的胜负一样。
“因为突然间我有不想你死了。”
“……你很奇怪。”
“我也这么觉得,难道……这就叫日久生情?哈哈……哈哈……”
突然的,刘海涛大笑起来,直到剧烈的咳嗽把他打断。
“如果你想活久点,就不要那么激动。”
杨华成用手指轻轻弹了弹插在刘海涛手腕上的管子,管子的一头插在刘海涛的血管里,另一头,在远处,已经流出了一滩血迹。
这条管,是用来放血的。
因为杨华成不可能一直维持变身看着刘海涛,如果被刘海涛趁他不变身的身后突然变身,袭击他,那就惨了。
所以,有了这条放血的管子,这条管,会使刘海涛越来越虚弱,虚弱到没有力气变身,而且,再过一段时间,如果管子还没有被拔掉,还在继续放血,那刘海涛就有可能死亡。
突然,杨华成站了起来。
“她来了?”刘海涛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闭目养神。
陈梦缘已经来了,来救他了,虽然为陈梦缘担心,但心里的欢喜还是无法隐瞒,不过,如果在陈梦缘成功救出他前,他就因失血过多而死的话,就太不值得了。
杨华成走下楼梯,看着从口走进来的陈梦缘。
“你还是那么的强大和美丽。”杨华成低声说道。
陈梦缘看着杨华成,此时杨华成看上去真的很落魄,上身的穿着,与其说是上衣,不如说是布条,裤子几乎相当于没有,还浑身还脏兮兮的,活像一个小乞丐。
“换身衣服,洗个澡,有那么困难吗?”
陈梦缘看得出,杨华成穿的还是昨晚的衣服。
“……你的跟班呢?”
“随后就到。”
“那你到下面等他吧!”
长枪出现,狂风卷起,杨华成踏着狂风,势不可挡的向前冲去。
神谕封魔剑出现,剑上闪烁着危险的光芒,陈梦缘冷笑着,毫不畏惧的迎了上去。
……
“为什么?不应该是这样的。”
黑暗的天空,雨滴落了下来,落在齐高身上,落在废墟上,落在周围的尸体上。
齐高手握着神谕,独自矗立在雨中,双眼空洞的望着天空,脸上留下的,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
齐高的身上沾满了血液,周围,是破碎的人体。
在拥有可以几乎斩断一切的神谕的齐高面前,没有枪支的平民,是绝对无法与之抗衡的。
齐高拖着疲惫的身体,向黑暗走去,周围的血液,已经被雨水冲刷干净了,但心灵的污浊,可没那么容易清洗。
“他们没有错,我也没有错,那错的是谁?”齐高低声轻语着。
眼前,仿佛还能看到那一道道奋不顾身勇往直前的身影,前面的倒下了,后面的冲了上来。脸上,明明露着害怕的表情,但为了守护身后的妻儿,为了守护伙伴,还是鼓起了勇气。
多么伟大,多么英勇,感动得齐高都要哭了。
如果,如果他们想杀的不是他的话。
如果,如果他们眼中的恶魔不是他的话。
如果,如果他没有握起神谕的话。
“这一切,都只是梦吗?”
是啊,这都只是梦,所发生的,都是假的,如果是现实的话,一定不会,一定不会,一定不会……发生吗?
齐高坐在高楼的残骸之上,俯视着周围。
尖叫、害怕、怒吼,恐惧、求饶、哭泣,亲情、友情、爱情。
人性的伟大与黑暗,都在他的手下被毁灭。
那个,推开兄弟,自己被砍为两段的人。
那个,用身体掩盖着儿子的人。
那个,义正言辞指责他的人。
那个,笑着诅咒他的人。
他们努力着,他们奋斗着,他们怀着希望,但结局并没有改变。
“因为,他们是弱者。”
一身穿黑色斗篷看不清相貌的人,来到了齐高面前。
齐高用空洞的眼神,看着突然出现的人,本该惊讶的他,却面无表情。
“他们口中的恶魔,是我。”来人掀开了头部的帽子,露出了那张清秀的脸,他居然长的和齐高一模一样。
齐高早已明白,这一切都只是试炼,所以,对于眼前出现的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并不感到奇怪。
“好人,把我视若恶魔,坏人,把我奉若神明。”齐高闭着眼睛,仿佛过去重现,“我本该守护的亲人、朋友,相继在我手下丧命,很讽刺吧?”
“因为他们想伤害你。”
“这样就可以了吗?这样的,借口?”齐高紧握着拳头,声音颤抖着,心里压抑的无穷的怒火。
“这就是弱者。”
弱者?哈哈,弱者?即便是朋友,即便是亲人,只要是弱者,就能无视?就能把他们视为蝼蚁?
齐高还像出口反驳,只是,每一次话到嘴边,却硬是吐不出来。
我有什么资格责骂他?我刚才的所作所为,不就和他说的那样吗?只要伤害到自己,无论是谁,都毫不犹豫挥下神谕。
“……我要走了。”
齐高起身,认定一个方向走去,眼神由原来的空洞,慢慢变得坚定。
“你想背弃你所选择的道路吗?”身后,传来了质问的声音。
“既然选错了,那换一条路走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没用的,奉神者的道路只有一条,既然选择了,就无法反悔,这是你唯一可以前进的方向,没有岔道。”
“我还有人要救,还有人在等着我。”齐高没有动摇,而是坚定的继续向前走。
“……”来人看着齐高的背影良久,最终为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说:“我们还会见面的,那时你将祈求我赐予你光明。”
“你的光明不适合我,但是……多谢了。”
一步踏下,齐高的身影,从这个荒芜的世界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