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叶雪乔负责外联部认真审核外联部的预算之后，外联部也学聪明了，现在但凡有活动外联部都会东拉西扯地拉上行政部，且不占用行政部的预算，这样费用多点就能解释了。
可几次活动下来，行政部也不愿意了。
接替许心成为行政部康总助理的方阳就几次向许心开玩笑道：外联部经常用我们的人，白替你们干活，到底行政部是干行政的还是干外联的？
想起这些，许心就觉得头皮发麻，跟薛总一说，薛总撩撩眼皮子，不咸不淡道，“以前谭真在的时候都不用向我请示这些，你多动动脑子......”
弄得许心很是郁闷，人家行政部就是不愿意跟你搭伙干，这能动什么脑子？
......
“叶助理，我现在天天晚上失眠，你瞧瞧我现在的脸色，跟菜色似的，化妆都掩不住......”
许心在外联部才待了多久，就被薛总说了好几次，灰头土脸的。
虽然知道外联部有点复杂，但没想到这么复杂，她和谭真完全是两个路子，谭真那八面玲珑的手段那是骨子里的，那是学就能学来的？
听着许心大倒苦水，叶雪乔目光扫过许心的面容。
果然，原先白皙娇嫩得能掐出水的肌肤如今灰蒙蒙的感觉，眼底的青色让那双扑闪的大眼睛都有些无神。
叶雪乔一边翻着材料在上面写着，一边不以为意道，“刚去，可能不适应，慢慢就好了......我刚来的时候也是不适应......”
“现在呢？”许心才不信叶雪乔的措辞，为啥谭真一辞职你就被人暗暗修理了一顿？
“现在？”叶雪乔不假思索，“也还在适应。”
许心微微吐了口气，仰脸望天，忧心忡忡道，“叶助理，我还真担心有朝一日我会不会跟你一样的遭遇......”
叶雪乔停下手里的笔，目光掠过许心颓废的脸庞，意味深长道，“许助理，这话你就在我这里说说，我就当没有听见......”
许心恍若未闻，许久，低头看着脚尖，“叶助理，我都想换个部门了，你说我原来在行政部干得多好......”
自怨自艾了一番，不经意拿起一份叶雪乔已经看完的文件，只看了一眼，叶雪乔在上面划了个叉号，她张大眸子，急急说道，“叶助理，这个研讨会怎么就给cancel掉了？”
“这个不是cancel掉了，这个意思是让你们部门再多调研一下。万总已经强调过了，公司最好是避免和一些资质一般的公司进行合作，而且需要提交一些关于这个公司的相关材料。”
“资质一般？”许心皱眉翻翻那份材料，她可没有谭真的那份七窍玲珑心思，疑惑道，“叶助理，这是薛总安排的，还需要什么资质？”
叶雪乔放下笔，耐心道，“许心，凡事需要有理有据，这个公司要和万向联合搞研讨会，不是不行，只要资料齐全就可以。”
许心苦笑道，“昨天他们公司的负责人来了，和薛总见个面谈了谈，这事就定了下来，对方留了个公司简介，我就报上来了，还差什么？”
不免心底抱怨，这个叶雪乔果然是认真过头了。
“雪乔，你就通融通融嘛，你要给我打回来，回去薛总又得说我不动脑子了，我可真是被批评得体无完肤了。”
许心可怜巴巴得看着叶雪乔，觉得好心累。
“说你不动脑子？”
叶雪乔忽而一笑，拉开抽屉，指着里面还未开封的口红对许心微微一笑，“这是之前谭真送给我的。”
许心看着那管价格不菲的口红，先是茫然，接着顿悟，一拍脑袋，看着叶雪乔不可思议道，“靠！word哥！”
她抓起口红仔细看了看，感叹道，“原来传说的是真的。”
“传说？”
“谁不知道外联部的谭助理会做人啊，去哪个部门办事人家没有不欢迎不笑脸相迎的......啧啧......”
说来也惭愧，她个人都没少收谭真的小恩小惠，但是轮到她站在谭真的位置上，却发现自己根本不会谭真那套，薛思荣多次提醒她要“动脑子”，她都没有明白，原来是这层玄机。
许心将口红递给叶雪乔，帮她关上抽屉，叹道，“叶助理，谢谢你为我拨开迷雾，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是吗？”叶雪乔唇角含了一丝笑纹，“说说看......”
“我知道你不是让我给你送东西，”许心内心苦闷，唇角苦笑，“再说我也没有这份额外费用去讨别的部门的欢心呢，薛总这不是给我出难题嘛......”
“那是因为你还不是谭真，又没有谭真的玲珑心思，”叶雪乔淡淡道，“你不去主动想办法向领导请示该如何做，难道让领导亲自教你怎么做？”
许心瞪大眸子，愣愣地盯着叶雪乔，神色愕然。
叶雪乔话里的意味深长显而易见，但她到底几个意思？
难道就是为了提点她让她和谭真学习其中的“奥秘”？不管怎么说，最起码这个叶助理对以前谭真在外联部台面下的做法是了如指掌的。
联想到叶雪乔被泼污水后谭真突然辞职，脑子飞快转了转她顿时一身冷汗。
“谭真能在外联部多年屹立不倒，当然是有她的与众不同的地方......”
与众不同？你直接说她和部门老总同流合污罢了。
实际上，许心能说出会不会和自己一样的遭遇的时候，叶雪乔就心里明镜似的，这个许心刚才不过是在试探自己罢了。
她既然能从许南那里听到自己被谭真暗算的消息，难道不会多问几个为什么吗？谭真的为人她当然清楚，只不过是想来看看自己和谭真之间到底是什么纠葛罢了。
可能是她一心为了工作，却是挡了人家的财路；也有可能是和谭真之间——争夺利益。
如果是后者，那叶雪乔和谭真是一路货色，不过是看谁的手段更厉害罢了。
叶雪乔有本事挤走人家，那人家谭真背地里以牙还牙也是可以理解的。
事实上，许心的心思被叶雪乔猜得很准。
她不是没动过和谭真一样的心思，但一来刚去外联部，和薛总并不是很熟，对他的个人脾性摸不透，在自己还没有和他成为一个阵地的人取得薛总逗信任的时候，害怕自己提出来之后弄巧成拙，反而成了自己的“罪证”，毕竟之前这个薛总是不太欢迎她过来的；其次她确实没有谭真那两把刷子，谭真长袖善舞，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说的就是她那种人。
除此之外，她最担心的是，若是自己不知道谭真为何离开的内情，不了解透叶雪乔的真实想法，自己贸然来给叶雪乔送东西，若是收下还好，若是不收，她可就说不清了......
种种顾虑之下，她可不敢贸然行事。
不过，现在叶雪乔能正大光明将谭真之前送她的东西摆在台面上说事，直接点开外联部里面的玄机，许心好歹踏实了一些。
“许心，其实你不用来试探我。”
叶雪乔敛了笑容，目光盯着许心意味深长道，“有句俗话你肯定听说过，拿钱钱财，忠人之事，我们都是给万向服务的。目前为止，我对公司给我的一切很满意，我也很知足......”
被叶雪乔猛然揭开心事，许心怔了怔，面色微红，讪讪出声，“叶助理，你不要见怪。主要是我刚去外联部，一切都是重新开始，真的很累，要去忖度每个人的心思，还总怕自己猜错了......”
说到最后，她神色黯然，“说真的，我还是怀念在行政部的日子，每天快快乐乐的，自从到了外联部，我就觉得陷入泥潭了，怎么都是泥，快拔不出来了......”
行政部就那些琐事，做完一件是一件，外联部的工作则是夹杂着各种利益在里面，说简单是假的。对一个原本只会踏实地工作的女孩子，要想处理好里面方方面面的关系，确实是很难。
叶雪乔想了想，“人有的时候需要做一些选择，你可以选择忠于公司，也可以选择忠于某个人，你可以选择良心，也可以选择利益......”
说着她整理了一下许心报的材料，将打回去的材料递给许心，唇角一翘，“好了，许助理，麻烦你把这些材料拿去补上再送来，希望类似包霹雳的事件不要在外联部重新上演，必要的时候，你得去他们的公司调研一下......”
“包霹雳？”
许心皱眉疑惑。
“许助理刚去，可能不太了解，来，我给你讲讲......”
方阳站在叶雪乔的办公室的外面，抱着一摞材料听了好一会，虽然门被关上，但是里面的声音还是隐约可以听到一些。
叶雪乔突然请假，期间还关机，他都联系不上；每次借给林培培送材料想来看看叶雪乔，结果都不在；没想到这几天连林培培也请假了，他连上来的借口都没有了。
今天突然听到叶雪乔回来了，他赶紧整理材料，反正林培培不在，他转给叶雪乔也是可以的。
没想到在门口却听到了许心在里面的诉苦。
看来，外联部的确是太有问题了，谭真一走，部门几乎都到了不能转的地步，可见谭真这几年在里面经营自地颇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