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开裂,热力升腾。
丁青尚未跨入修士门槛,所以还不能将属性具象为火焰化,也无法像李靖那样引动地火,化为己用。
但不断破土而出的层层热浪,还是将魔礼青和魔礼红掀翻在地。
“大哥,这小子嗑药了吧,战力怎么突然变得这么高?!”
“还有,他……居然成了属性者?!”
“大哥,现、现现、现在……怎、怎么办?!”
“走!!!”
现在的丁青,显然与之前判若两人。
魔礼海心知已失先机,再打下去,非但讨不到任何便宜,而且很有可能把命搭上。
他刚刚失去父亲,实在不愿再拿弟弟们的生命去冒险,一咬牙,心不甘情不愿地命令众人撤退。
其他三人自然也不甘心,但毕竟丁青实力摆在那儿,大哥又已下令撤退,他们只能遵从。
片刻之后,
四人相继消失在凄迷的夜色之中。
离开前,他们每个人都狠狠地瞪了丁青一眼,好像要把他的样子深深地刻到骨髓里,将来就算是死,也要随自己的骨灰一起带到地下去。
恨之入骨啊!
丁青并没有拦着他们,更不会愚蠢到在他们的气头上,妄图去解释些什么。
只是望着他们的背影,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叹一声,道:“我真没杀魔沧海啊……”
仅管此次重创了四大天王,也算报了警告处分的仇,而且不管“偷学步法”还是“荒火十三式”,小试牛刀下来都很成功。
可丁青就是高兴不起来。
非但高兴不起来,反而觉得很憋屈,十分憋屈!
想想自己一个就算杀人不犯法,也一定下不去手的新时代五好少年,怎么莫名其妙的就成了杀人凶手?
正想着,一股疲劳感忽然袭便全身。
丁青一阵摇晃,几乎站立不稳,连忙扶住一旁的楼梯扶手。
虚耗过度?
或者,
身体还没适应这种高强度的战斗?
休息片刻,丁青总算暂时缓过劲儿来。
刚准备上楼,只见一辆黑色轿车急驰而来,一个三百六十度甩尾后,正刹停在楼道前。
车门打开,下来两个黑衣墨镜的颀长青年,他们长得几乎一样,应该是双胞胎,脸色也是统一的苍白冷漠,木无表情。
丁青微微皱眉,暗暗握紧双拳,二人并未压制战力,所以他已看出,他们都是二品修士。
找我的?
丁青盯着他们看了片刻,又左右看了看,但见他们依旧木头人一样站在原地后,一动不动,才放心地长舒一口气。
看来不是找我的。
可就在他准备转身上楼的时候,其中一个黑衣青年忽然开口道:“丁先生,我们组长要见你。”
声音机械冰冷,没有任何感情。
丁青心里咯噔一下,转头问道:“你们是……?”
另一个黑衣青年道:“治安司特别行动组。”
“可否出示证件?”
“组长说,丁先生是聪明人,自然明白证件也能造假的道理。”
“我要是不去呢?”
“组长还说,这小子要是不来,就别想娶我妹了!”
“走!”
丁青已然猜到这位“组长”是谁,正好,自己也有满脑子疑问要问问她。
……
……
轿车在一座蓝墙白顶的建筑前停下,看着有点像前世的派出所。
只是门楣上悬挂的不是警徽,而是一个由锥子和铁锤交叉排列的庄严图腾——下书“治安司”三个金色大字。
这个世界的治安司,等同于前世的公安局,隶属地方衙门,管辖一市治安。
现在将近凌晨,整个治安司却依旧灯火通明,年迈的文书伏案疾书,身穿制服的捕快眉头紧锁。
“这是在办什么大案子?”
丁青一边跟着那两个黑衣青年穿过走廊,一边好奇问道。
不过他们好像并没有回答他的意思,只是幽冥般走在前头,明明生得极高大,脚步却偏偏比猫还轻。
丁青努努嘴,不再说话。
四楼。
走廊尽头的房间门口,挂着“总捕办公室”的牌子。
所谓“总捕”,也就是治安司的最高负责人。
推开门,
就看见原本翘脚坐在大班椅上的木吒,欣然起身,笑着迎了上来,“妹夫,来啦!”
妹夫?
对于这个称呼,丁青显然还有些不适应。
不过,还是很不要脸地回应道:“二姐。”
木吒皮笑肉不笑地点了点头,随即对那两个黑衣青年道:“你们先出去,我和我妹夫叙叙旧。”
等到二人退出去并关好门后,丁青才轻叹一声,苦笑道:“收起来吧,太假!”
话音未落,
前一秒还笑得人畜无害的木吒,立刻换上了那张军机处标准的扑克脸。
丁青感叹她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同时,小声问道:“你啥时候做了治安司总捕了?”
木吒重新躺回大班椅,故意把修长笔直的双腿在丁青面前晃了晃。
接着交叉靠在办公桌上,道:“我堂堂特别行动组组长在这,他一个小小的总捕还不屁颠屁颠让位?”
丁青知道木吒不会无缘无故来到陈塘,所以并没有心思欣赏她的大长腿,直接道:“找我什么事?”
“魔沧海死了。”
“哦。”
“哦?!”木吒并不知道,丁青已经是第二次听到这个消息了,所以皱了皱眉,道:“你好像并不惊讶?”
丁青并没有马上把四大天王袭击自己的事告诉她,只是在她对面坐下。
沉吟片刻后,道:“是谁杀了他?”
“你!”
“我?”
丁青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一连退出去七八步,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眼神诧异。
四大天王与我有过节,说我杀了他们的父亲还情有可原,怎么现在连你也这么说?
我什么时候杀的?
怎么杀的?
梦游杀啊?
丁青脑中一片空白。
木吒放下双腿,身体前倾,冰霜般的杀气逐渐在脸上凝聚。
接着,伸手敲了敲桌面,冷冷道:“魔沧海临死前,用自己的鲜血写下了一个‘青’字,丁青的‘青’!”
她忽然拍案而起,厉声道:“对此,你有什么解释?!”
丁青双腿一软,差点跪将下去。
伸手一撸脸庞,从额头一直撸到下巴,欲哭无泪,“二姐,妹夫我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