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牧府不远处,有一个凉茶铺,牧语一边喝着茶,磕着瓜子,一边思索着,怎样才能找到一个突破口。
“对了,王鸣曾经说过,他有一个表兄弟在牧府做事,其父亲更是牧府的老人了,想必是了解很多牧府的往事……”牧语一拍额头,猛然想起。
然而,牧语只知道王鸣的那个表兄弟,叫做王天天,为牧府一个小管事,其模样却不甚了解。
牧语沉思了片刻,望了眼牧府的大门,随即就离开了这座凉茶铺。
夜晚,赵州城依旧灯火通明。
牧语带着人皮面具,穿着朴素的衣服,大步地走入了一间名为“春香楼”的风月场所。
这春香楼待客的风尘女子们,一瞧见牧语这身打扮与丑陋的样子,原本热情洋溢,妩媚动人的神色,就瞬间冷了下来,厌恶地瞥了瞥牧语,眸底深处更是闪现一丝鄙夷,但却没有说出什么讥讽、刻薄的话来。
一个龟奴笑眯眯的迎了过来,到没有因为牧语这身朴素的打扮,而对其产生什么轻视,或许在心中也如那些风尘女子一般,但不得不说,这个名为“春香楼”的待客之道,倒是不错的,也难怪经营到了,号称整个赵州,最大的一家妓院了。
牧语在打赏了这个龟奴一锭银子后,就自顾自的来到靠门的桌子前,要了几样小菜和一壶酒,默默地吃喝起来。
估摸半个时辰后,一道娇滴滴的声音瞬息在门口处响起,“哎呦,王哥哥,您可来了,真是想死人家啦……”
“哈哈哈……你是上面想你王哥哥,还是下面想你王哥哥我?”一个身材瘦小,模样普通的青年,摇着一把折扇,满脸淫笑的搂住一个十七八少女的腰肢,在其涂满胭脂的俏脸上“啵”地亲了一口。
“讨厌啦……”少女娇羞的轻锤了青年一记,温顺的依偎在他的怀里,胸前的一对饱满的玉兔,也是时不时的磨蹭着他的身体。
青年的面色顿时潮红起来,一双大手开始游走在少女的娇躯上,就这样,两人紧贴着身体,朝着楼上走去,一些衣着华丽,非富即贵的人物,待看见青年后,皆都惶恐与尊敬的冲其弯腰一拜,而青年呢,有时会矜持地点点头,有时也会完全不搭理。
“呸!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牧家养的一条狗吗!?”一个肥胖的中年男子,冲青年的背影轻啐了一口,压低着声音,咒骂道。
“他是谁?”倏然,一道声音在肥胖中年耳朵处响起,仿佛具有某种魔力,令肥胖中年下意识的说道﹕“也就是牧家的一个小管事,要不是他老爹,为牧家卖命了大半辈子,像他这种年纪,也就是个下人的职位!”
没有理会肥胖中年愤愤不平的样子,牧语眸光一闪,轻飘飘的走过肥胖中年的身边,而后者也回过了神来。如遇见了鬼一样,四处地张望,满脸惊恐的就逃离了春香楼。
二楼,一个房间里。
王天天早已宽衣解带,把床榻上美人的衣服,一件一件的剥落,在她雪白的肌肤上一通乱啃,而胯下的少女也如温顺的羊羔般,发出了春意般的轻吟。
当少女美眸迷离的把头歪向左面时,双眸倏然睁圆,啊地一下想要大叫出声,却感觉脑袋一晕,就人事不知了。
“谁!”王天天大吼,右掌闪电般的探出,就是三根淬毒的银针,朝着旁边射去。
牧语神色淡然的探出右手,微微弯曲下,就产生一道无形的气旋,把三根淬毒的银针,直接绞碎成了渣子。
王天天见状,瞳孔顿时一缩,他略微迟疑,便收了功,连忙下床,朝着牧语长拜,¨晚辈王天天,恭迎前辈驾临!”
“你认识我?”牧语微微一诧。
王天天摇了摇头,满脸恭敬地说道﹕“我虽然不认识前辈,但前辈一定是知道我的,我王天天能入了前辈的法眼,真乃我之三生有幸!”
“你倒挺圆滑的,难怪年纪轻轻,就成为了牧家的管事。”牧语平静道。
“前辈谬赞了!”王天天再次长拜。
牧语自顾自的坐在了一张椅子上,而王天天也连忙走了过来,亲自为牧语斟茶。如同一个点头哈腰的仆人一样。
“王鸣是你的表兄吧?”牧语吹了吹杯中的茶末,漫不经心的说道。
王天天听后,垂下的那张脸庞上,倏然掠过一抹震惊与恐惧,王鸣是修仙者的身份,他是知道的,而眼前这个丑汉,既然直呼出王鸣的名字,就证明他十有八九也是一个修仙者!
“仙师冤枉啊!我跟王鸣虽然是表兄弟的关系,但到了我这一代,血脉亲缘已经淡了,也就是在小时候见过几次面,其实,其实我跟他不太熟……”王天天直接跪在了地上,不停地磕头,发出了一阵的鬼哭狼嚎。
如果说之前,王天天还想耍什么鬼心眼的话,那么现在,王天天就彻底吓破胆了。
他常年在牧家做事,深知修仙者的可怕,肉体的折磨并不是最残酷的刑罚,人死后,来自魂魄的折磨,那才是叫生不如死!
“我问你,关于牧家的事情,你了解多少?”牧语淡淡地问道。
“近三十年的大事小情,还有自牧府建成后,一些重大的事情,小人都了解十之七八!”王天天连忙回道。
牧语指了指旁边的一个椅子,王天天不敢忤逆,一番谢恩后,就心情忐忑的用半拉屁股坐了下来。
“近日发生的两国之战你了解吗?”牧语问道。
王天天点了点头,说道﹕“小人了解!其实早在武昭国兵围春雷谷时,我家夫人就已经暗暗地联系了武昭国军机处,宣布效忠当今天子了,当朝廷军队打来时,夫人更是率领所有家眷列队迎接,也因此免于朝廷的清洗。”
牧语赞许地看了王天天一眼,这个人倒还挺机灵,知道自己想要问什么,不想要问什么。
“我听说牧家府上有一位小姐,乃玄月宗的弟子?”
“大概四年前,玄月宗宣布封山时,小姐就被夫人偷偷地关了起来,直到玄月宗离开赵州时,才把小姐给放出来。”王天天说道。
“为何?”牧语疑惑。
“夫人这也是为了小姐好,毕竟在那时候,任谁都知道,玄月宗迟早是要亡的……”
牧语恍然,又接着问道﹕“你家夫人是哪里人士?而前任的牧府家主,又是怎么失踪的?”
王天天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但转念想到面前的这尊人物,是自己万万得罪不起的,也不敢多加迟疑,连忙说道﹕“我家夫人姓杨,乃赵州炼气世家杨氏小姐!至于我家老爷是怎么失踪的……也是说法不一!”
“详细的跟我一一讲述明白。”牧语啜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说道。
王天天说道﹕“有人说,我家老爷是探寻一处古迹中遇了害;也有人说,我家老爷是得罪了某位大修士,被活活打死了;还有人说……我家老爷是被他的兄弟宋玉龙给杀掉的……”
“宋玉龙?”牧语眸光一闪,轻喃了一声。
“这个宋玉龙本是赵州炼气世家——宋氏的少主,从小就是我家老爷的玩伴,感情一直很好,只不过……只不过听说我家夫人,原本喜欢的是宋玉龙,而宋玉龙也曾立誓,非我家夫人不娶……”
“最后,牧府老爷娶了杨氏为妻,从宋玉龙手中夺走了他的挚爱,而后者就心生怨恨,杀掉了牧府老爷,是吗?”
王天天缄默不语,等于是默认。
牧语神色无悲无喜,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如果宋玉龙真心喜欢杨氏,只需提前下一道婚书,先把亲定了,莫非牧府老爷还能做出抢婚的勾当来?”
“然而,我家老爷和夫人乃是娃娃亲……”王天天道。
“这么说来,是那杨氏不守妇道,联合宋玉龙杀害亲夫了?”
王天天大惊失色,连忙摆手道﹕“仙师,小人可没有这么说,这都是民间的流言罢了,不可当真!”
“哪怕是流言蜚语,也没有无缘无缘的流言蜚语!”牧语冷哼道。
王天天沉吟片刻,拱了拱手,说道﹕“我家老爷失踪后,不到三年,宋家少主就筑基成功,正式接管了宋家,而在我家老爷身上,恰恰有一枚祖传的筑基丹……”
宋家只是个炼气世家,传承估摸两三百年,家族没有出过一个筑基修士,更别提拥有一粒筑基丹了。
而赵州牧家,却是个传承六百余年的筑基世家,在整个赵州地界,都是排进前三的大家族。
牧家第一代老祖,共留下两粒筑基丹,其中一粒被牧家的第三代家主吞服,从而突破到了筑基期,最后一粒,随着前任牧府家主的失踪,而下落不明。
“这些年来,宋玉龙与杨氏走动的可频繁?”
“初期还好,但后来……宋氏家主就偶尔常住在牧府了……”王天天道。
牧语听后,在那张丑陋的人皮面具下,倏然流露出滔天般的杀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