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逝去,犹如陨落的星辰,即便再也不能俯瞰大地,却可以为仰望划破一瞬黑夜的深沉
各自透露了心中最不愿回想起的往事后,欧然小心的将那半块青玉收好。与大师兄范昭离开了剑池。在剑庐之内,欧然发现师伯正坐在案边细细查看着他们几人带回山中的那块陨铁。见他二人回来,微笑着放下手中的陨铁。而在他身边,其他的几位师兄正站在一旁。见到范昭与自己从剑池回来,高兴地打着招呼。
“小师弟,看来你这次可是因祸得福呀!”李臣观上下打量了一下欧然,不由得惊叹道。问题此话,柳嫣儿倒还好,风武却是并不太了解欧然,一脸将信将疑的表情,却也不好在师父面前动手试招。欧然笑了笑,来到师伯柳玄的面前,恭敬的屈身说道:“多谢师伯救命之恩!”
柳玄也是饶有兴致的打量了一下此时的欧然。在他的眼里,眼前这个年轻人天赋极高却又性格低调,更是得到师弟的毕生功力。如今体**力充盈,虽然还不能完全应用自如,却能在如此之短的时间里借助剑池之力破解内力禁锢,实属不易。于是微笑着扶起欧然,心内有意试一试他的功力,便暗自加了一道朝向自己的劲力。欧然一触之下,顿时觉得一股巨力似乎将自己拉向前方,手上也不由的生出力道与之抗衡。呼吸之间,已经数次交锋。欧然最终力竭,而恰在同时,那股来自师伯的巨力也随之消失。
“哈哈哈,好!”只听见柳玄大笑了几声,十分满意的将欧然扶起道。而这时,除了范昭与李臣观,柳嫣儿与风武的脸上还是流露出一丝不可思议的表情。见面已毕,众人各自坐下。欧然这才开口说道:“敢问师伯,那把干将莫邪剑坯弟子应该如何处置?”柳玄听罢,原来微笑着的脸色渐渐严肃,说道:“老夫之前说过,此剑渊源匪浅。不过从上次的情况看,你现在还无法将它从剑坯重新恢复成传世名剑。因为你还缺少一样重要的东西。”
“重要的东西?”欧然仔细听着师伯的教诲,嘴中自言自语道。
“还记得我和你说过本门除了剑术与内功之外,还有什么最擅长吗?”见自己师父将话说到了这里,一旁的范昭便笑着说道。
“你是说······铸剑之术?”欧然这才明白师伯话中的意思,有些意外的说道。
“不错!你既然入得我门,又是我师弟唯一的亲传弟子,这铸剑之术当然是要好生习学的。而今你功力大进,身边怎能没有长剑相伴?”柳玄笑着说道,接着就拿起手边的那块陨铁,递给了欧然。
“想要铸造一把传世名剑,除了要有上好的材料之外,还需要集百家之长,阅遍名剑方可。至于那干将莫邪剑坯,在恰当的时候,对你会有大用。”柳玄说完,用手指了指巨大剑架之上用布仔细包裹好的剑坯,示意欧然带回。接着,他对范昭和李臣观吩咐了几句,便摆手让众人离开。于是欧然手中捧着陨铁和剑坯,与众位师兄退出了剑庐。
“多谢师姐这几日的为我准备的饭菜。”待到几个师兄散去,欧然这才来到柳嫣儿面前,拱手谢道。不经意间,他瞥见了柳嫣儿嘴角的一抹笑意,心中顿时欢喜不已。而后者却似乎并不想让欧然看到,连忙背过脸去,装出一副不耐烦的语气说道:“好啦好啦,我又不是单单为你一个人准备的饭菜,我爹的几个师兄的饮食都是我亲自动手的。你吃的那些可是他们剩下的,哈哈哈······”说完,柳嫣儿迈着轻快的步伐,飘然离开欧然的视线之中,让欧然一脸的无奈。
“对了,明天早起和我们一起去剑冢!”柳嫣儿像是想起了什么,回过头来对一脸苦笑的欧然说道。
“剑冢?”欧然看着柳嫣儿离去的背影,口中念叨道。
第二天一早,欧然尚在睡梦之中,便被门外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等他睡眼惺忪的起来,刚刚打开门,就看到柳嫣儿手里托着早饭径直闯了进来。嘴里还喋喋不休的说道:“还在做梦呢,不是让你早点起来吗?你以为这铸剑之术这么容易学的吗?”说完,也不理会此刻一脸茫然的欧然,将那一托盘的吃的丢在欧然房中的桌子上,风风火火的离开了。欧然看了一眼门外对着的星空,繁星点点尚未完全退去,无奈的摇了摇头,也只得就此起身。这才注意到桌上托盘中的食物。尽是些山中的特产,虽然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却很精致。欧然这才想起自己忘记道谢了,但柳嫣儿早已离开,此刻的他也只有苦笑。
“待会好生道个歉吧。”欧然洗漱完毕,细细品尝着桌上的食物,心中暗道。
山中的早晨如此明媚,却是伴随着鸟语花香开始的。待到天色渐渐明亮,欧然便离开了房间,却发现了四师兄风武扛着巨阙,正从外边回到房中,看到欧然,便笑着大声说道:“小师弟起的这么早,看来是对铸剑之术颇有期待呀。”欧然见他身上一干风露,发尖也凝聚着水珠,便已知道他很早就已出门练功。心下不由得敬佩,同时也感到有些尴尬。不由得讪笑,岔开话题道:“怎么不见大师兄和二师兄?”
“他们呐,应该是去剑冢准备了吧。你四师哥我的铸剑功夫一般,也只能用这皮糙肉厚的巨阙剑了。待会你进了剑冢之内可不能笑话我。”风武随意的将脸上的汗水抹去,毫无顾忌的对欧然说道。此时欧然心中更加好奇起来,到底他们说的剑冢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存在,我今天可是要好好见识一番了。于是,待到练功回来的风武稍歇完毕,欧然便跟着这位师兄一起走向那传说中的剑冢。二人拾级而上,很快就来到了剑池旁边。
“再往上走一段,有一个山洞,那里就是剑冢了。”风武指了指向上的石阶,对欧然说道。而欧然此刻却正在思考着一个问题。既然是学习铸剑之术,为何要去对剑来说意味着死亡与终结的坟冢,而不是意味着新生与开始的剑池呢?欧然低着头,并没有理会风武的话,而是跟着他继续向上而去。不多久,二人便来到一块巨大的空地,这空地处在一个小小的山顶之上,看起来像是人工修筑而成,而在这块空地坐北朝南的一侧,赫然便是一个巨大的洞口,微风从洞中吹将而出,顿觉寒意森森。正是风武口中的剑冢了,让欧然不觉目瞪口呆。
“如何?”风武见欧然似乎不抵这寒意的侵袭而微微发抖,不觉得意的问道。
欧然不得不暗自运起内息,这才慢慢将这诡异的寒意驱除了一部分。这才向着风武微微示意,说道:“这种感觉,看起来不单单是单纯的寒意呀。”因为方才欧然在运功驱寒的过程之中,冥冥中察觉到了一丝剑刃的凉意,一丝四溢的戾气,还有一些其他自己完全陌生的怪异感觉。那是一种不甘,一种壮志未酬的叹息。
“不错,你第一次来这里就能体会到这么多,不愧是被师叔他老人家看中的弟子。”听欧然洋洋洒洒说了这么多看似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原本一脸玩世不恭表情的风武终于正色道。能够于剑冢之外察觉到如此之多,除了自己的师父之外,在风武的记忆里,这么多师兄弟也只有二师兄李臣观可以媲美。而李臣观身份特殊,如果他身份平常,恐怕也不能做到。而今欧然居然可以体察如此之多,着实让风武震惊不小。
看着四师兄一脸严肃的一样子,欧然却并不知他心中所想,却只道是方才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妥之处冒犯了风武,顿时闭口不言。片刻之后,已经按耐不住好奇之心的欧然见风武还是一言不发,便小声问道:“四师兄,我们还进去吗?”风武这才从自己的思绪里回到现实当中,看着欧然,一脸笑意的说道:“准备好了,我们就进去吧。”
“早就准备好了!”欧然兴奋的说道,完全没有了方才初到洞口时的沉默不语。于是,二人一步一步走向洞口,向着这神秘的剑冢而去。
这剑冢之地虽说是山洞,其实一开始只是一段不长不短的甬道。欧然与风武二人缓慢的向前走去。欧然还好,在这狭窄的通道里还能自如移动,而对于身材魁梧异常的风武来说,这段路却无疑是一场灾难。二人磕磕绊绊走了大约一炷香的工夫,欧然突觉眼前一亮,顿时豁然开朗。只见一个巨大的石室出现在了自己和风武的面前。石室之内灯火通明,熊熊燃烧着的众多铸剑炉,一池池清澈的泉水,一柄柄被锻打完毕的剑身,此刻都呈现在欧然的面前。细看之下,石室的上方有一个一丈大小的孔洞,直接通到外面的山林之中,也投下山中道道炽热阳光与习习清新空气。而范昭与李臣观二人,此刻也正在这众多铸剑炉的旁边,似乎正在忙碌。
“大师兄二师兄,我带小师弟过来了!”见欧然被眼前这壮美绝伦的景象所震撼,风武只能自己先行和两位师兄打招呼。而听到他声音的二人也停下了手中的忙碌,笑着向二人走来。
“怎么样小师弟,有什么感觉?”见到一脸惊叹的样子,范昭不觉好笑。
“这······这那里是什么剑冢,简直就是名剑诞生的宝地呀!”欧然此刻才从方才的惊叹中平静下来,有些兴奋的说道。
“这里确实是锻造名剑的福地。不过,这里的的确确也被叫作剑冢,至于缘由,你随我们下去一看便知。”李臣观微笑着听完欧然有些语无伦次的话语,却异常平静的说道。欧然一听,这才完全从兴奋的感觉里抽离出来,细细体察之下,他再次于这雄伟壮观的画卷里感觉到了方才在剑冢洞口时的那种奇异的感觉。只不过,这次却不是一丝丝,而是一股股,甚至于一团团。
“跟我来吧。”范昭转过身去,领着欧然缓缓地沿着石阶,一步一步的走近熊熊燃烧着的铸剑炉和一方方清澈的池水。这时,欧然才赫然发现,在这些铸剑炉与铸剑池之间,有着一条一尺来宽的水槽,而水槽之内,便是这里称作剑冢的真正原因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