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不是代表无言,只是不愿分享痛苦
“醒啦小子?”欧然这才注意到房间之内还别人,吃力的转过头来,原来是四师兄风武,此刻正坐在一旁的窗边,细细擦拭着自己的那把庞大无比的巨阙剑。
欧然微微动了动手脚,发觉自己现在除了浑身乏力之外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不适,于是慢慢地坐了起来,问道:“我睡了多久,四师兄?”
“差不多一天一夜吧。”风武放下了手中的剑,站起来给欧然倒了一杯水,递到了他面前道。一边说一边还颇有力道的拍了拍欧然的肩膀,像是忘记了欧然大病初愈的样子似的,害的他呛了好几口水。
“大师兄他们去哪了?”欧然坐起来稍稍恢复了一点精神,问道。
“老三昨天就一个人不声不响的走了,大师兄说是出去打探消息。至于二哥,刚才一个人背着个包袱出去了,不知道去做什么。”风武说道,接着坐在窗台前把弄着他的配剑。欧然听罢,心中却是已经知晓,便不再言语。过了一会,房门被推开,只见二师兄李臣观低着头走进房间,背上仍旧是背着那把被细细包裹好的古琴,脸色有些黯然。见到欧然已经醒了过来,微笑着问道:“小师弟你感觉怎么样了?”欧然看清了他刚刚进门时的样子,心内已经明了,听到二师兄的话,忙道:“已经好多了,多谢大师兄与二师兄救命之恩!”说完,从床上下来,向李臣观拱手致谢,李臣观连忙扶住。
“小师弟,虽然你体内的陨铁之火与赤霄剑灵的异动你已经被我和大师兄联手压制住,但是却极其不稳定,恐怕不久之后还会再度在你体内肆虐。所以要尽快找到一个彻底断根的法子才行。”李臣观接着说道。
“对了小子,你现在万万不可再动用你右手臂少阴心经内的赤霄剑灵,否则就会提前让体内的压制手段失效,到时候你可就惨喽。”风武像是突然想起了这一点,于是出声提醒。
“不能动用赤霄剑灵么?”欧然心中默默地重复着。
“吱”的一声,大师兄范昭推开房门,见到三位师弟都在,小师弟欧然也已经醒了过来,心中这才舒了一口气。
“多谢大师兄!”欧然拱手道。
“都是师兄弟,说这些干什么。”范昭扶起欧然,不以为意的说道,顺势右手食指与中指就轻轻搭在了欧然的左手腕之上。欧然心领神会,平静的呼吸着。
“嗯,比预想的要好一点,不过还是要尽快回山才行。好在这边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范昭收回右手,自言自语道。
范昭走向窗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尚书府,接着说道:“三师弟打探到了武承嗣如此在意这天外陨铁的具体目的。原来是打算在经过细细包装一番后当做祥瑞献上当今朝廷,用以安定眼下并不稳定的朝局。”范昭收回目光,看了一眼李臣观,神色复杂。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现在这陨铁的特别之处已经消失殆尽,沦为一块普通的顽石,似乎已经失去了利用的价值。武氏势力的目的恐怕是难以实现了。”说完,范昭将目光投向了已经起身的欧然。
“既然如此,我们就快送小师弟回山吧,早日解决掉身体里的隐患。”风武说道,同时望着范昭,似乎颇为高兴。
“你觉得呢,二师弟?”范昭又将目光投向一言未发的李臣观,问道。而后者似乎并没有听到范昭的话,还在暗自思索着什么似的。一旁的欧然见状,这才用胳膊碰了碰他,才让他的思绪回到了这房间之中。
“要回去吗?嗯……是的,小师弟的伤要紧。”李臣观有些语无伦次的回答道。范昭与欧然此刻都知道他心中的想法,并没有说什么。在范昭与风武离开之后,欧然默默地从自己的怀中掏出那一晚徐衣交到自己手中的那颗旧陨铁球,递给了此时一脸黯然的二师兄李臣观。后者将这颗黑色的陨铁小球捧在手中,眼神异样。接着,欧然将那一晚在尚书府内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诉了他。包括之前徐衣为什么扣下这颗陨铁,那天夜里又为什么将这颗陨铁还给自己。李臣观听罢,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特别是当欧然说起那一夜徐衣向他打听自己名字的时候,欧然很明显的而发现,二师兄的眼神中那一丝闪烁,以及嘴角的那一抹微微向上的弧度。
“二师兄,或许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欧然说完了那一晚发生的事情,看着李臣观平静的有些不真实的脸说道。
“但愿如此吧。”李臣观听完欧然的讲述,却也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难道二师兄还有其他别的心事不成?”欧然心中暗暗想着。
尚书府之内。
一脸阴沉的武承嗣正坐在书房的密室之内,神情复杂的望着面前紫檀木架之上的龙泉剑,久久不语。自从他将这把剑从东都洛阳的皇宫之内秘密取出,一直以来都认为这把名剑应当属于自己。可是现在,他才发现似乎是自己想的太过简单了。他细细思量着,突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拍了拍手。只见一个身材伟岸的男子出现在他的身后。
“将这把剑放回原来的地方,小心行事!”武承嗣将龙泉剑从剑架上取下,交给了身后的男子。后者微微低头,双手捧过龙泉,消失在密室阴暗的灯火中。做完这些,武承嗣这才回到书房之内,拿起了摆于案前的一本书,似模似样的阅读起来。心中却在盘算着另一件事情,而今陨铁虽然还在自己的手中,却似乎失去了最重要的部分。而这种情况的出现,很大原因是因为越王八剑一干人有意向他隐瞒。想到这些,武承嗣不禁咬牙切齿,一双眼睛微微闭上,双手携书负于身后。这时,徐衣却是来到了书房。
“义父,女儿前来问……”徐衣才一进门,就看到武承嗣此刻正在闭目思索,不敢惊扰,将说了一半的话生生停住,悄悄立于一旁。却并不知道此刻眼前这人的脑海中,正在思索着一个怎么样的计划。不一会,武承嗣缓缓睁开了眼睛。这才发现早已立于一旁的徐衣。
“女儿拜见义父!”见武承嗣睁开眼睛,徐衣忙道。
“小衣呀,如今这陨铁之事已经泄露出去了。真刚一伙人心怀叵测,江湖之事只怕是不能再仰仗他们了。接下来可就要辛苦你了。”武承嗣的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徐衣,显得无比的真诚,同时也有一丝威胁与警告的味道。看上去他已经知道了一些徐衣背着他做过的一些事情。
而徐衣又如何看不出这其中的利害,她连忙跪在地上说道:“多谢义父信任,女儿一定不辱使命。”武承嗣扶起了她,从怀中掏出了一张图纸,递到了她的手中,说道:“照此办理即可。”接着交代了几句话,便打发徐衣离去。而他却是望着徐衣匆忙离去的背影,阴险的笑了起来。
而第二天,徐衣便秘密开始秘密行事。而几乎在同一刻,真刚一伙人在埋伏失败后四散而去,也并未回到尚书府之中。他们很清楚,那被欧然一行人带走的陨铁之火才是这陨铁最大的价值,甚至于他们敢于向武承嗣隐瞒了这个关键的信息。只是现在,自己偷袭失败,陨铁之火还是落在了越王五剑的手中。而就目前的情形来看,武承嗣似乎已经知晓了什么,在那一晚范昭一伙人出了尚书府之后就一直没有派人查访他们的下落,也没有询问自己的下落。表现出一副对江湖之事漠不关心的样子。实际上就是对自己一行人不再那么信任,虽然自己一开始与武承嗣合作也没安什么好心。
“师父,我们还打算和这个武尚书合作吗?”邙山山顶之上,六个身影在月光下显出淡淡的影子,突然,一个声音出现。
“只怕是人家已经知道了我们的目的了,连得到陨铁都不知会一声。”另一个声音出现,声调尖锐,像是这六人之中唯一的女人转魄所说。
“想不到此人看上去文弱,竟然也是一个功力达到通玄境界的高手。”一个沙哑的声音浮现,透着阵阵的凉意,月影中他的身量最高。
“依我之见咱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走了之,看他能把我们怎样!”又一个
火爆脾气的人说道,显出了自己最矮的身量不符的决断之意。
听了几人的抱怨与不满,真刚也是有些许无奈。虽然自己的一行人号称越王八剑,眼下却只有六人。悬翦下落不明,灭魂则是拒绝在同自己一行人为伍。而当今天下安定,江湖之上也是平静异常。这一切,都让他坚持了一辈子的事情显得有些偏执和执着。自从他得知了这个秘密之后,便为此奔波劳碌了半辈子。而现在,却还是遥不可及。
“惊鲵,你意下如何?”真刚收回思绪,对一直没有出声的身影说道。
“既然现在还没有撕破脸皮,那就表示他还有利用价值,至少是有相互利用的价值!”最后一个身影幽然开口道。
“说的不错!我们决不能前功尽弃。”真刚听完惊鲵的话,最后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于是,这六人离开了邙山山顶,向着洛阳城的方向而去。而也伴随着这个决定,一场前所未有的危机也开始了慢慢酝酿的过程。而另一边,欧然一行人也开始了新的旅途。
“大师兄,师伯他老人家就是师姐的父亲吗?”欧然一脸惊愕的问道,看起来他是刚刚才知道这件事情。
“没错,就是这样的。”范昭微笑着回答道,却是有些好笑。自己一直以来并没有过多的提到自己的师父,也就是欧然的师伯的一些事情。而今天一行人打算回山去医治欧然体内的隐患,这才无意当中提到了自己师父与小师妹柳嫣儿的父女关系。却不料欧然会有如此反应。
“大师兄,你说我头一回去见师伯就弄成这幅模样,会不会太失礼···呃···我是说会不会太丢我师父的面子了。”欧然说着才发现话中似乎有些不对,连忙改口道。
“你放心好了,师父他老人家当年和师叔情如兄弟,才不会在意这些小事。依我看你是在担心别的什么事情吧。”李臣观在一旁打趣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