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的点滴,早已花来花落间归于沉寂。支撑你我的,便只剩下了当年一同仰望流星时许下的心愿
是夜,欧然和李臣观二人趁着夜色,再次进入到了洛阳皇宫之中。有些出乎欧然意料的是,李臣观似乎对于这皇宫之内的路径和侍卫巡逻路线十分的熟悉。虽然在欧然的记忆中中是第一次来到洛阳皇宫之中,但却要比他第二次进入皇宫还要熟悉一般。心下细思,便已明白,柳嫣儿和自己之前的判断似乎并没有错。
正想着,一直走在欧然身前的李臣观停下了脚步。欧然抬眼细看,他们二人似乎来到了一个已经荒废已久的宫殿之外。欧然很奇怪,这次潜入皇宫之中不是为了从不良帅手中得到《相剑经》吗,为何会来到这里?望着李臣观脸上此时的犹豫而又严肃表情,欧然暂时压抑住了心中的疑问。
随着李臣观的眼光望去,欧然注意到了李臣观的眼光,似乎一直望向荒废宫殿一角的一块空地之上。而在皎洁的月光之下,那块空地之上正生长这一株藤蔓。沿着荒废残缺的院墙,爬上了墙头。
“二师兄?”欧然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地方,于是小声提醒道。李臣观这才从自己的记忆之中回转过来,回过头来惨然一笑道:“对不住了小然,我有些私事,恐怕要先行处理一番。”说完,便再次转过身去,然后从身上掏出一个小小的香炉,缓缓地走向那片长着藤蔓的小小空地。
欧然这下子才看出了一点门道。于是,便轻轻地跟在李臣观的身后,来到了那片空地边上。这时,他才看清了那株藤蔓之上究竟长着什么。那是一株甜瓜,此刻已经长出了不少小小的瓜坯。然后,欧然便看到李臣观将一份精致的信笺,于那个他带来的香炉之中焚化。没错,李臣观是在祭奠什么人。
“二师兄,你这是?”欧然终于按耐不住,他虽然明白李臣观在祭奠,却不知晓他究竟在祭奠何人。而这时,李臣观自然也知道了欧然心中的疑问。便开口说道:“小师弟,不知你听说过一首诗吗?”
还未等欧然回答,这荒废宫殿旁的烟火却引起了一个人的注意。
“不知是何人在此生火焚物?”欧然和李臣观的耳中突然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奇怪的是,这声音仿佛就像是在他二人耳边响起的一般。顿时心中一惊。这般的感觉,对于他二人来说,就意味着有一个高手正在向他们施展传音入密的绝技!
“是他!”欧然心中豁然开朗。整个皇宫之中,有这样的高深功力,恐怕也只有不良帅公孙宏一人了。对于这一点,李臣观在转瞬之间,自然也明白了。而这时,香炉之中的火焰也渐渐熄灭。原本黯淡的空地也重新隐匿在了西沉的夜色中。
“前辈还记得我吗?”欧然运起内功,同样发出传音入密道。这时,殿外黑暗中缓缓隐出了熟悉的身影。自然便是不良帅公孙宏。而欧然没有注意到的是,李臣观似乎并没有感到有些意外,仿佛早已知道公孙宏在殿外一般。
“不错!想不到短短几日,你的功力便又有进步了!”公孙宏背着手,望着一脸恭敬的欧然,点点头说道。不过,他的脚步却并未在欧然的面前停下,而是缓缓走向欧然不远处的李臣观。
“你来了。”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便道出了自己同李臣观之间的关系。难道他们二人原本就认识么?欧然眼见他二人之间有些奇怪的对话,心中暗道。
“公孙先生,守艺有理!”二人对视了一会,李臣观恭恭敬敬的拱手道。果不其然,同之前的三师兄独孤邪一样,二师兄李臣观早就与公孙宏相识。不过,现在又出现了另一个问题。守艺?这是二师兄之前的名字么?
“怎么想到今夜回到这座宫殿之中?单单是为了祭奠太子么?”公孙宏没有说别的话,而是直接问道。这一话,顿时让一旁的欧然感到心中一凛。
“太子?二师兄怎么会和太子扯上什么关系?”欧然的脑海中迅速的过起了这些年来入主东宫的所有皇子。却并不清楚,公孙宏口中的太子究竟是哪一位。而这时,李臣观开口说道:“故地重游,难免触景生情。然而此番入宫,却并非为此而来。”
“哦?那你们······不会是为了《相剑经》吧?”公孙宏皱了皱眉,有些将信将疑的问道。
“不错,还望不良帅看在从前的情分上,帮守艺一个忙!”李臣观再度向公孙宏拱了拱手道满脸都是期待的表情。如此这般直接的道出此行的目的,让欧然感到有些奇怪。二师兄为何会有如此的自信,肯定不良帅会将《相剑经》借给他们二人呢?
“以你的身份,要是想看看此经倒是不算坏了规矩。不过你看过之后定要将此经的内容告知你的师兄师弟。若是这般,老夫恐怕不能将这《相剑经》予你一观了。”公孙宏微微闭起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明白,我也知道先生的规矩。当年先生第一次传授我剑术,便说过,先生教的东西决不能教给别人。”李臣观微微一笑道。此话一出,欧然心中暗道:“二师兄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既然你还记得,那老夫也就不多说了。”公孙宏点了点头道。
“不过公孙先生,我这次不是以挂名弟子的身份来见您。”李臣观继续说道,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而公孙宏听完他的这一句话,原本放松下来的心绪又重新紧绷起来。看来今夜,李臣观是非要得到《相剑经》不可了。于是,他缓缓将背在身后的双手放到了身前。
“既然你决定了,那就开始吧!”公孙宏看似随意的提起右手,眼神犀利的望着一脸微笑的李臣观。欧然则对他二人如此怪异的表现感到有些迷茫。正欲开口询问的时候,只见李臣观缓缓将身后的纯钧剑解了下来,然后交到了欧然的手中。说道:“小然,纯钧剑暂时交给你保管。”话音刚落,李臣观的身影便如离弦之箭一般飞奔出去,同不远处的不良帅公孙宏碰撞到了一起!
没有任何声响,也没有任何光亮。呼吸之间,欧然只觉得眼前的二人的身影仿佛裹在水雾之中一般。在月光的照耀下,欧然只能模模糊糊的看见他二人似乎正在如鸡蛋壳般的气墙包围下你来我往的缠斗着。看来,想要顺利的得到《相剑经》,还得先通过不良帅的历练才可以。可为何上一次三师兄独孤邪不来试一试呢?难不成是因为身份不同,还是因为没有把握?
胡思乱想只见,如水幕般的气墙猛然间消失不见。李臣观此时的身上尽是些细小的伤口,仿佛是被利刃划过一般。斑斑点点的血迹早已染红了原本洁白的衣服。而不良刷公孙宏看起来,似乎连衣服都没有一丝混乱的样子。看来,方才的那一番大战,二师兄李臣观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好了,到此为止!你进去吧!记住,你只有一炷香的功夫!”说完,公孙宏便转过身去,如同来时一般,缓缓消失在黑暗之中。而这时,一脸惨白的李臣观缓缓对欧然说道:“小然,快扶我去修史馆!”欧然不敢怠慢,连忙施展轻功,将消耗太多功力的李臣观送到了修史馆外。这时,公孙宏早已经等在了修史馆门外。
“你就留在门外等他出来吧!”二人望着李臣观匆匆进门的背影,公孙宏缓缓开口说道。这时,欧然才有时间问道:“不知先生为何会让我二师兄进入修史馆翻阅《相剑经》,难道就因为他皇子的身份么?”
听完欧然的疑问,公孙宏的眼睛紧紧盯着半掩着的修史馆大门,叹了口气道:“公子王孙又如何?若非当年老夫答应了这小子帮他实现一个愿望,今日又如何会准许他入修史馆一观《相剑经》一炷香的功夫!况且时至今日,朝堂之上,庙堂之高,早已不是李唐天下。他哪里还有当年的身份?”说完,摇了摇头。缓缓离去。
“原来是这样,难怪不良帅会允许二师兄进入修史馆一观《相剑经》,原来是曾经的誓言。这也难怪三师兄独孤邪没有这样的想法的原因了。”欧然嘴中喃喃道。胡思乱想了一会,便看到虚掩着的修史馆大门吱的一声打开了。李臣观正拖着沉重的步伐,缓缓的走了出来。而这时,不远处公孙宏所点的那一炷香上的最后一块灰烬,也刚刚落地。
见李臣观摇摇欲坠的模样,欧然连忙上前一把扶住他,问道:“二师兄,你感觉如何?”李臣观闭起了眼睛,轻轻地点了点头,说道:“《相剑经》已经在我的心中了。”刚刚说完,便一下子晕了过去。欧然无奈,之内背上李臣观,沿着来时的路径,在天亮之前离开了洛阳皇宫,回到了他们几人落脚的客店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