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面对的你我间,掩盖的正是貌合神离的不堪
在欧然凌厉剑气的持续进攻之下,真刚似乎有些难以抵挡。很快,欧然便在柳嫣儿的提醒下开始冷静下来。在真刚在闪转腾挪间渐渐发现了他似乎一直在护着胸前的一样东西。每当欧然那股炙热的陨火剑气突进到他周身三尺之内的时候,真刚便会立刻快速的躲开。但是对于阴寒无比的赤霄剑气时,真刚却似乎并不在意剑气欺身。
“难不成他胸前有什么东西不能被炽热的剑气碰到?”发现了这一点的欧然,心中暗道。一条计策便涌上心头,他要利用真刚对自己这两道剑气并不相同的忌惮程度来给他实质上的一击。只不过,他会为此付出一些代价。
而真刚此时却同样心急如焚。若是没有欧然等人的突然出现,就算自己刺杀计划失败,也不至于被拖住而无法脱身。只怕拖得时间越久,情形对他越不利。眼前这个叫欧然的小子似乎已经可以掌控孙老头当日传给他的功力了。自己单独对上只怕难以快速取胜,所以,得考虑用那样东西脱身了。
另一边,从上蔡城中经过越王李贞亲自挑选的八千军马,也早已悄然出发,向着城北四十里外的朝廷大军营地秘密前行。出发时间仅仅在范昭离开后不久,很快,秘密前行的越王军队很快便被范昭发现。由于越王军队打算趁夜偷袭,故此只骑着马前行了不到二十里便下马步行。人衔枚,马摘铃,蹄裹布。在夜色的掩护下悄然接近。而这时,真刚刚刚在朝廷大军的辎重中放完火。自然,范昭也早已到达了。在见到欧然独自对战真刚居然还能一时大占上风,顿时便将所有的担心都暂且放下了。
更加让范昭有些疑惑不解的是,原本以为朝廷大军的粮草辎重起火燃烧便是越王叛军偷袭的信号。但是,直到那场并不算大的火势被扑灭,越王的军队也没有一丝动静。范昭便已明白,那道进攻发起的消息,定然将从真刚的手中发出。只不过,越王李贞并没有想到,真刚的刺杀行动居然拖延了这么久还没成功。这就直接导致了朝廷大军对于黑暗中敌人前来偷营的危险性的巨大警惕。而越王此刻却还懵然不知。
“嘿!”阵中僵持着的战局中,欧然在一次突刺未果的情况下突然发力,左手之上的那道由陨铁之火所化的炙热剑气猛地刺穿了真刚的重重防御,径直碰到了他的胸口之上。一瞬间便将他胸前的衣物烧出了一个大洞,真刚却也不慌乱,顺势荡开欧然左手的剑气,然后轻巧的向后一翻,顿时胸口朝上。一道火光便从他那燃烧着的衣服里猛然射出,划破了略显黑暗的夜空,在朝廷大军的中军大帐之上绽放出一道绚丽的火花。
就在欧然等人还在为这突如其来的火花而疑惑的时候,真刚却已经挥剑自胸前而过,便将那燃烧着火焰的衣物割下。趁着欧然与柳嫣儿以及其他人愣神的功夫,一声轻啸,消失在了这危机四伏的大军驻地之中。望着他离去的方向,欧然不禁有些失望。
“又让他跑了,可恶!”欧然狠狠地跺了跺脚,咬牙切齿的低声说道。然而还未等到柳嫣儿上前来安慰他,却听到了大军驻扎地之外发出了万马嘶鸣以及大队人马活动的声音。听起来,应该是越王李贞的大军趁着夜色发动的偷袭真的来了。方才真刚胸前发出了冲天焰火,应该才是真正的突袭信号!
这时,朝廷大军早已经在中军总管麴崇裕的部署下有条不紊的迎击着李贞的偷袭。这中军大帐之前略显得有些混乱。这时,方才目睹了欧然与真刚一场大战的大师兄范昭也失去了继续躲在暗中观察的意义,于是便从黑暗中显出身来,出现在了欧然和柳嫣儿面前。而刚刚经历了一场刺杀的张光辅现在却显得有些惊魂未定,对于突然出现的范昭感到大吃一惊。
“来人,还有刺客!”不等欧然和柳嫣儿向麴崇裕介绍范昭的来历,张光辅却已经大声呼喝侍卫上前护卫了。而他本人却早已吓得躲进了有人层层护卫的大帐之中。顿时,场内再度一派剑拔弩张的态势。鉴于此状,狄仁杰连忙出面向麴崇裕解释状况,这才消除了一场误会。而被吓得躲进帅帐的张光辅,在听完狄仁杰的一番解释之后,这才算是松了口气,一脸阴沉不知在盘算些什么。
在弄清了范昭的来历之后,麴崇裕便微微点头,继续指挥众军反击前来偷营的越王李贞军。由于之前部署得当,加之越王李贞前来偷袭的人数太少,很快便被打的落花流水。再同朝廷大军相持了一会之后,越王李贞便已察觉到真刚的刺杀行动已经失败,于是果断的退出了战斗,狼狈地向着上蔡城仓皇而去。这时,见外部的威胁已经消失。一脸阴沉的张光辅对着同狄仁杰和麴崇裕谈笑风生的欧然等人冷笑一声,故意的大声说道:“麴总管,狄大人,不知刚才大军粮草走水究竟是何缘故?莫不是有什么隐情不成?”说完,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
“这······”麴崇裕见问,顿时语塞。的确,若非是大军成功抵挡住了越王李贞叛军的偷袭,只怕今夜的情况会不堪设想。而这一切的源头,正是大军粮草囤积地中的那场不大不小的走水事件。不过现在,这个问题从张光辅这个诸军节度的口中说出,似乎后者不怀好意。
“此事还得详加察查,就目前的情形看来,应当是越王叛军企图转移我军注意力从而刺杀军中大将所为。”狄仁杰十分清楚此事张光辅的心中所想。于是便将这个目前看起来最为合理的理由说了出来,希望堵住后者的嘴。只不过,这位张大人又岂会就此善罢甘休。
“哦,既然如此,那本官敢问狄大人,可否有什么凭据?”似乎早已知道狄仁杰会做如此回答的张光辅冷笑一声,用颇为讽刺的语气说道。他显然知道狄仁杰当年在大理寺的经历,无凭无据单凭一家之言就想让他心服口服,显然是不可能的。更何况他的心中此时正酝酿着一个见不得人的阴谋。
“这??????”狄仁杰顿时语塞。的确,事起仓促,他本人的确没有任何凭据断言这粮草走水之事就是越王叛军所为。不过,他心中却也知道张光辅此时揪住这件事不放的真正目的,就是不满自己将那些高句丽遗民征入军中运送粮草辎重。只不过,在众目睽睽之下,自己并不愿意和张光辅彻底撕破脸皮。毕竟后者是此次出征名义上的最高统帅。
然而,闻听张光辅此话的欧然和柳嫣儿显然是听出了他这番话的弦外之音。心中顿时觉得十分恼火。若非是自己舍生忘死地同真刚较量,恐怕你早就一命呜呼了。哪里还轮得到现在在这里大放厥词。只是碍于狄仁杰和麴崇裕二人的面子,这才没有发作。不过,他们的脸色也极其难看。
见场中气氛尴尬,范昭面不改色的来到了张光辅的面前,朗声说道:“张大人,我适才从上蔡城中而来,正有一条克敌妙计奉上,不知大人可有兴趣一听呢?”说完,一脸微笑的看着后者,显得十分的真诚。似乎心中并不介意此人对自己和小寒部众的怀疑和敌意。
“喔?你有何妙计?”见到范昭如此的表现,倒是让张光辅颇感意外。于是心中按耐住自己那阴险无比的想法,好奇的问道。而欧然和柳嫣儿显然对大师兄这样近乎谄媚的表现十分的不解。二人都微微皱着眉头,显得十分的不适应。不过一旁的狄仁杰却似乎看出了什么门道,微微点头却并不言语。麴崇裕已经前去处理越往叛军趁夜偷营的善后事宜,并不在此处。
而范昭见张光辅来了兴致,便从身上取出一份文牒,递到了张光辅的手中。后者接过来一看,却是一份被拆看过的军情塘报,看起来像是越王叛军用来传递军情所用。却不知为何会落到眼前这人的手中。于是,原本一副居高自傲面孔的张光辅不经意间对此时一脸笑意的范昭投来了一丝丝敬佩的眼神。只不过,很快就消失在了那一双阴沉狡诈的双眼之中。
张光辅迟疑了一下,缓缓打开了那份塘报。只见其中记载的正是琅琊王李冲不久前兵败被杀的情形。而且在文末还特别批注“封锁消息”四个朱批,显然是越王李贞本人所注。看到这里,张光辅总算是明白了范昭所说的克敌妙计究竟为何。于是,不露声色的将那份塘报藏进了自己的袖中,一声不吭的转身离去。而范昭似乎早已知道他会如此行事,微笑着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同样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
“大师兄,你怎么······”见到张光辅远去,柳嫣儿一脸不解的上前问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