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穿过时间长河飘然而至。欢笑或者悲伤,与你有一场多年后的约会
而在兰芷怀里偷偷流泪的芍药听到这样的话,也终于忍不住开始大哭起来。拉着兰芷的手边哭边说:“求兰芷姐姐一定要救孙掌柜的性命啊。”说着就要给兰芷跪下了。而兰芷也弯下身子,将已经哭成泪人的芍药扶了起来,说道:“放心好了,姐姐会尽力救他的。”欧然也走了过来,摸了摸芍药的小脑袋,安慰了几句。这时,只见兰芷从自己的发髻之上取下了一枚银簪,又向欧然借来文房四宝,随即休书一封,折好后和簪子一起递给了小墨。
“你去将这封信和我的簪子让灵鸟带回去,希望族中长老们会有办法解此邪蛊。”小墨接过东西,点了点头,然后走出房间,从自己怀里掏出一枚精致无比的短小玉笛,玉笛之上刻着一只巨大的鸟。只听她吹起一段高亢的曲调,不一会,就看到不远处的天空飞来一只全身火红的鸟,循着笛声,停在了小墨的肩膀上。它的双腿上都轻轻系着一个手指粗细的的竹筒。见到灵鸟被召唤而来,小墨收起玉笛,将兰芷交给她的信卷起来塞进一个竹筒之中,又将银簪插入另一个竹筒,然后肩膀微微一动,灵鸟马上一飞冲天,迅速消失在天际。
原来,这灵鸟是南疆巫族驯化的一种奇鸟。常人只道飞鸽传信与鸿雁托书。却不知二者在这漫漫旅途中会招到多少危险。不用说有人会对它们进行拦截,就说天空之中一旦遇到鹰隼一类的鸟中王者,就会对传书的安全带来威胁。而灵鸟这种鸟原本就是鹰隼一类的鸟中王者,而且在经过南疆巫族多年的训化,早已学会了如何躲避人的陷阱。所以以它们传信,便没有了顾虑。
见灵鸟已经飞远了,小墨收回远眺的目光,转身回到了房中。
看到小墨回转,兰芷轻柔的拭去芍药的泪痕,温柔的说道:“刚刚姐姐已经让人去想办法了,放心,孙掌柜不会有事的。”听到兰芷这样说,芍药这才止住了啜泣。
就这样,在经历了后院的变故之后,药铺里的气氛很压抑。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芍药留在了孙掌柜的房间里照顾他。小墨则在兰芷身边保护她的安全。欧然则回到了前面,继续做着药铺生意。虽然孙掌柜看不到自己现在如此勤快而没有趁机偷懒,但是欧然觉得自己似乎突然多了一份责任似的。这种感觉不知道是因为孙掌柜的事情还是因为今天第一次见到芍药哭的那么伤心。欧然轻轻地抚摸着藏在身上的那把七星宝刀,思绪早已神游太虚。
“像你这样做生意,有人来才怪呢。”突然,一个声音将欧然从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里给拉了回来。“原来是你啊!”看到柳嫣儿慵懒的依靠在门框上,欧然说道。
“怎么没去休息?”欧然想了想,笑着问道。
“这几天这间小药铺怕是平静不了了,我和大师兄会轮流看着这,揪出下蛊暗害师叔的人。”柳嫣儿偏过头,用手捋了一下额前的长发,漫不经心的回答道。直到现在,欧然才有机会第一次一睹柳嫣儿的相貌。比起兰芷的青涩,柳嫣儿则显得成熟得多。她拥有着媲美兰芷的容貌,但眉宇间却显得英气逼人。吹弹可破的俏脸难得看到笑容,美眸流转间,让人不禁感到一阵寒意。一袭蓝白包裹着她曼妙的身材。而此时配合慵懒的姿态,给人一种高冷难近的感觉。欧然看着她,不觉痴了。
“你往哪看!”察觉到欧然眼神有异,柳嫣儿愠怒,对他厉声喝到。
“呃······这个······你是说他们还会回来?”欧然发现自己的失态被柳嫣儿察觉,连忙转移话题的问道。
“哼!”柳嫣儿并没有回答,而是转过身去。
“他们当然会回来。”只见范昭从后面走了出来坐在了一旁的桌边,胸有成足的对欧然说道。
“哦,你们就这么确定吗?”欧然听范昭这样说,有些怀疑的问道。不过,范昭却微微一笑,反问道:“你说呢?”欧然转念一想,孙掌柜被人所害,下的蛊却并不是要立即制他于死地,而是为了控制他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按照这个想法,下蛊者就可能并不是要杀死孙掌柜,而是利用他。所以,在控制住孙掌柜后,他们就一定会回来。想到这些,欧然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
见到欧然的这个表现,范昭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然后眼光转向了门外,半响,意味深长的说道:“上次传给你的心法你要认真修习。不过现在,你可以观摩一下这门心法的威力。”说完抬手就对门外一指,只见一道近乎透明的气流从他的指尖飞射而出,只听见嘭的一声,门外黑暗中传出一声闷响。接着就听到有人逃跑的声音。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快到欧然完全没有回过神来。待到听见有人逃跑的声音。欧然这才跑出门去,这才发现人早已逃走了。
“不用追了,已经走远了。”范昭站起身来,掸了掸刚刚运功激起的尘土,叫住了欧然。
见识到范昭以指为剑的功力,和后院当中孙掌柜的招数如出一辙,才知道自己练的那套心法如此了得,不禁满心欢喜。不过,他要练到范昭这个境界,却还不知要花费多少精力呢。
“刚才就是他们?”欧然问道。
“小角色而已,只是来探探虚实的。不过既然这前面有人来,那后院想必也会很热闹。”范昭笑着说道。
“你是说······”欧然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后院传来一阵刀兵相交的清脆响声,一动而止,便没了动静。看起来和这边刚刚发生的事情一样。欧然正想着,就看到柳嫣儿来到前面,对范昭说:“大师兄,他们果然来了,可惜啊······”
“你没杀了他吧?”范昭见到柳嫣儿这个表情,有些疑惑的看着她。
“我哪有那么鲁莽嘛!”柳嫣儿收起她那柄短剑,看到范昭正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她,语气有些娇憨的说道。欧然看到柳嫣儿这样的娇态,再想想她一直以来在自己面前的表现,心里不禁感到好笑。
“那就好。”见此情景,范昭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哦对了,大师兄,师叔他刚刚醒了。”柳嫣儿恢复常态,对范昭说道。
“嗯,那我们一起去看看吧。”范昭说着,看了一眼欧然。天色已晚,于是欧然便关了药铺的门,和范昭二人一起来到后院孙掌柜的房间之中。
推开门,只见芍药正趴在桌上,似乎刚才的巨响也没有惊醒到她。看来这几天这个小丫头是累坏了。而孙掌柜则坐起身来,斜靠在墙上,双手互叠成印,像是正在闭目运功。
“师叔,你还好吧。”范昭和柳嫣儿二人在一旁待了半响,见到孙掌柜睁开眼睛,这才出声问道。
“暂无大碍,你们来了,坐吧。”孙掌柜见二人在一旁站着,便用后指了指窗前的长凳,有些虚弱的说道。于是三人坐定。奇怪的是就此沉默了下来。
见此情景,欧然似乎觉得是因为自己在场,导致他们三人说话有些顾虑,于是边站起身了,将睡眼惺忪的芍药带出了房间,顺便拉上了门。
见到欧然转身离去,孙掌柜叹了口气,对范昭说道:“你是不是传了欧然本门的心法?”
听到孙掌柜打破沉默开口,范昭点了点头,说道:“不瞒师叔,欧然小兄弟因缘得到了七星宝刀并且成为了刀的主人,他必然要承担起属于他的那份责任。就如当年师父,师娘和师叔您一样。”
“这一番话,是你师父教你的吧?”孙掌柜未置可否,仰头看着屋顶,淡淡的说道。他的思绪,也随着这番话回到了多前的那个雨夜······
二十年前。
雨,下得很大。同样是在床榻之上,一个青年男子虚弱的靠在床上,一脸茫然的看着窗外的大雨。可又有谁知道,他的心里的那场更大的雨,而且,可能永远也不会停下来了。
吱的一声,另一个青年男子推门进来,看着床上的他,默默地叹了口气,说道:“师弟,你觉得怎么样了?”
听到有人说话,靠在床上的男子木讷的转过头来,用一双通红的眼望着门前站立的男子,嘴角抽动着问道:“为什么不先救她?为什么不先救她?为什么······”
看到床上的男子如此反应,站在门口的男子无奈的背过身去,似乎是在掩饰什么。半响,才慢慢说道:“你二人同时被魔阵所伤,而我的功力却只能救一人,而弄影却执意让我去救你······”
“那你想过嫣儿吗?她还那么小就失去了母亲!我不在意当初弄影选择了你。但现在,我告诉你柳玄,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我也不需要你救!”说着,靠在床上的男子就挣扎着爬了起来,推开了站在门口试图去扶他的男子,跌跌撞撞的,独自一人走近滂沱大雨中,消失在漆黑的夜色里······
“师叔。”柳嫣儿见孙掌柜陷入了沉思之中,便悠悠的叫了一声。孙掌柜这才从那段记忆里跳了出来,目不转睛的看着柳嫣儿,让她觉得非常诧异。
“你和你娘······长得真像。”半响,孙掌柜这才收回注视的目光,微笑着对着柳嫣儿说道。
看到孙掌柜再次回过神来,范昭便轻轻地问道:“不知此次对师叔下手的人,是不是当年的那些故人?”
“除了他们,还会有谁。”孙掌柜冷笑了一声,答道。“若不是没有宝剑护体,我是不会放过这些为非作歹的混蛋的!”孙掌柜说完,用拳头狠狠地砸了一下床沿。
“师父他老人家吩咐我和师妹这次下山要探查那些故人的线索,不知师叔可知他们的下落呢。”范昭整理了一下思绪,再次问道。
“当日一场大战之后,便各自离去。他们的的下落,你师父都不清楚,我又怎会知道。”孙掌柜冷哼了一句,淡淡的说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