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凌烟恰好也正有此意,于是二人匆匆结了饭钱,快速步出紫云阁。
不过很可可惜,二人走出紫云阁之后,街上除了络绎不绝的路人之外,哪里还有清秀少年的踪迹。
“可恶。”
白暮一掌击向紫云阁外的柱子,愤愤不平道:“这小子溜的可真快,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了。”
“别着急。”
凌烟耐心的安慰道:“只要此人仍然停留在无界城中,那么我们迟早可以将他找出来!”
“嗯。”
白暮平复了一下心情,忽然想到方才在二楼听人提及今晚有花灯会,于是欣喜的提醒:“凌烟,不如我们今晚去看花灯如何?”
“好啊。”
凌烟也兴高采烈的回应:“记得咱们在白鹿谷初遇之时,就曾相约一起来无界城看花灯的。”
“后来因为种种原因,又耽搁的了半个月之久。”
“现在终于到达无界城,今晚一定要好好的欣赏这蛮荒诸界都有名的花灯会,想必定是一个美好的夜晚。”
“嘿嘿。”
白暮神秘的冲她的一笑,懦懦道:“只要能和心上人在一起,每一个夜晚,那都是美好而惬意的!”
凌烟闻言只感觉耳根子一红,嘴里却害羞的反问道:“那你的心上人是谁,可否说来给我听听?”
“我的心上人……”
白暮说到这里又与她深情对望一眼,讷讷道:“她此刻就在我的身边,你猜她是谁?”
“你这个坏蛋!”
“我不理你了!”
凌烟任性的推了推白暮,径自往前方的街道上奔去,白暮则慌忙跟随在她身后,二人一前一后打情骂俏,倒也算是不亦乐乎。
花灯会,据传这是司幽国自古一来的传统节日。
每年盛夏之际,司幽国都会在无界城的天幽河畔举行花灯盛会。
此盛会自第一届开始,至今历时已达三千多年,一直都是长盛不衰,尤其是到了近年之后,与会人员更是达到了顶峰。
每年从蛮荒诸界前来欣赏花灯的人可以说是如同过江之鲫络绎不绝。
就近的几个小国,僻如中荣国,有熊国,巨人国等等多个国家,都会在这个时期派遣一些使者前来观灯赏花,同时也进贡一些精品宝物给司幽国君公孙朝玄,以祈求能保得一方安宁。
今年的花灯会阵容似乎比之以往更加庞大,就连远在西昆仑的幸夷国都派了使者前来与会,还有海外的一些八岛十一洲,都有派人前来赏灯观花,可以说是盛况空前。
入夜时分,白暮和凌烟二人在客栈里梳洗打扮一番,双双联袂往天幽河畔步去。
踏着夜色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看着四周燕瘦环肥的人群,还有那些风度翩翩的少年郎君,偶尔还能遇到达官贵族骑着宝马香车飞骑而过,那排场还真是挺壮观。
花灯街的湖边似乎有古埙的声音在飘飘荡荡,声音如泣如诉,高远而厚重之中又带着些许苍凉的意味,听来令人心思动容.
极目往前方望去,一名穿着白衣的女子背对着人群,站在远处湖心亭的中央吹响一个又一个的音符。
湖心亭位于天幽河畔的正中央,是一个不与陆地相接的小亭子,若是想要到达亭中,那就必须得花钱请船工载人过去,否则以司幽国凡人的能力,是不太可能一跃而上的。
原本还喧闹非凡的花灯盛会,自这古埙声音传出后,人群渐渐开始变得鸦雀无声,众人脚下皆不由自主的往湖心亭岸边位置步去。
本来白暮和凌烟并不打算凑上前看热闹的,无奈人潮实在太过于拥挤,无形之中二人便被拥挤的人群推着往前而去,为此白暮与凌烟只能顺其自然的随着众人来到湖边,倾听那若隐若现的古埙之声。
待站定了身形之后,再往前方湖中央的亭子一看,那白裙及地的纤细背影,似乎给他一种似曾相识之感。
就连旁边的凌烟此时也好奇望着背影嘀咕:“这位女子的身影,似乎有些熟悉啊!”
“没错。”
白暮也望着夜色下湖心亭中的背影纳闷道:“你听此人的埙声如泣如诉,高低起伏之间似乎都充满了情感,听起来竟给人一种悲从中来的感觉。”
“最主要的是,她这遗世而独立的背影,还有那凄清冷傲的气质,我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但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了!”
白暮暗自嘀咕的刹那,湖心亭的中古埙之声已经渐渐来到了一个高峰的阶段,音符一个接一个从那背对着众人的女子指间传来,每一个音符落地之后,似乎都能激起一阵涟漪。
在这夏风沉醉的夜晚湖心,无数花灯和许愿白烛从她脚下的天幽河中随水流飘荡,那火红色的烛光映衬在她洁白如玉的侧脸上,竟给人一种无法逼视之感。
那是一个美得令人窒息的侧脸,虽然夜色下看得并不是特别真切,但那一颦一笑之间,无不让人醉心万分。
花灯伴随着许愿的白烛火仍然从容的在她脚下漂流,指间的音符不断涌出,激得水面泛起一阵又一阵的涟漪,时而还有游鱼从河中一跃而起,然后扑腾着落入水里,激起一阵又一阵的浪花,那场景简直看得在场众人都痴了。
不知道对于别人来说,这一首曲子会带来怎么样的体验,但白暮从听到曲子的那一刻,内心似乎就已经开始翻江倒海。
随着音符一个一个的掉落,白暮的内心也跟着高低起伏,到了高峰之时,嘴里竟不自觉的随着曲子高声呼喝:“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
“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一曲念罢,湖心亭中的古埙之声也随之寂灭。
岸上的众人却仍然沉醉在这美如画卷的风景之中,久久不曾清醒。
湖心亭内吹埙之人一曲作罢,并没有回过头来与大家打招呼,而是足下轻轻一点,快速往对岸的方向飘了过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