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只见那黑袍人,一步一步,朝着江小湖走了过来,发着咔咔咔的响声。
江小湖心下大骇,两脚在不停往后退着,眼睛则在不停的上下打量着这怪异无比的黑袍人。
那人上下皆是一身黑,只有一双眼睛露出,完全看不到模样。
只是在其黑袍的左上角处,却是绣着一只五彩斑斓的狼!
狼头为金色,狼身为蓝色,狼尾成紫色,两只前狼脚为青色,后两只狼脚则为赤色。
那匹狼绣的是活灵活现,呼之欲出,虽然五颜六色,但是还是给人以一种极端恐怖之感,尤其是狼嘴处,那尖尖白牙下面,还绣着几滴飞舞的血液。
江小湖知道这滴血狼头的意思,乃是凶残,暴虐的象征,自己脚下后退的速度顿时加快。
那黑衣人见状,不急不缓,一步变两步,可是每步的距离仍然还是刚好十五寸,不多不少。
只是那咔咔咔的声音,却是更加的响了。
突然,林子中一阵妖风吹过,却是忽地将那黑衣人的长袍衣角给吹起,顿时其双脚便是显现了出来。
江小湖这才发现,黑衣人的那双脚,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类的脚了,那完全就是两根骨头。
小腿处没有半点肌肉,只有上面包着一层皮,血管爆出在那皮层之上,用枯瘦如柴来形容这对小腿丝毫不为过。
再接着朝上看去,江小湖却是惊讶的瞄到,在这黑衣人两只膝盖骨之间,竟是分别被两支透骨钉给穿透。
透骨钉上倒刺连连,由一根不知名的金属链将其给连在一起,倘若强行将透骨钉给拔出,那黑衣人的膝盖以下部位,也就是随着那透骨钉取出,一起断掉了。
而那黑衣人之所以每步十五寸的原因,便是因为那金属链仅有十五寸,黑衣人的每步已经是跨出了自己的最大距离。
那咔咔咔的响声,便是那金属链相互摩擦所产生的声音。
江小湖光看着那黑衣人的小腿,也是已经能够想象的到这黑衣人上半身的模样,那完全就是一副排骨嘛。
想罢,江小湖顿时身上汗毛直竖,毛骨悚然。
自己这是才脱那诸葛燕书之手,又落这排骨怪人之口啊。
这时,只听那黑袍怪人,忽地却是停下脚步,朝着已经是准备要跑的江小湖开口笑道。
“你莫要慌张,我可是不比那夸尔燕书一般,什么杂粮都要的,看你打扮,乃是秦国大陆之人,我要的身体,却是只能用番邦人。”
江小湖闻言,停住脚步,朝着眼前这黑袍怪人问道。
“那却是为何?”
这黑袍人见到江小湖停下,眼睛已经笑成了一条细线,江小湖都仿佛能从那黑纱后面看到黑袍怪人此刻咧开的嘴角。
只听这黑袍怪人缓缓走到江小湖身前,戚戚的笑道。
“因为,血液不相匹配嘛。”
江小湖瞧到黑袍怪人离自己距离奇近,急忙又朝后退了一步,神情紧张的说道。
“敢问,你可是五色神教的教主?”
那黑袍人听到江小湖问话,却是一愣,仿佛脸上表情僵了一下,只见其眼珠转了几转,随即又是笑道。
“小伙子不错,挺精明的嘛,老夫正是五色神教的教主。”
江小湖见到这排骨教主眼珠不停转动,自己脑袋里也是如同那排骨教主的眼珠一般,飞速地在运转着。
只听江小湖弯腰朝着这排骨教主拱手一问,口里说道。
“那还敢问,教主高姓大名,晚辈秦国大陆人士江小湖。”
那排骨教主眼珠提溜转的更快了,笑道。
“你问老夫的名字?嘿,时间过了太久,老夫已是忘记了。”
“不过,在一百多年前,老夫在当国王的时候,仿佛还曾有个名字。”
“让老夫想想啊。那名字好像是叫做...博尔图。对,就是这个名字。”
那博尔图一边说着,一边继续朝着江小湖慢慢靠近,两腿之间的金属链子藏在那黑袍之中,顿时发出咔咔咔的响声。
江小湖听到响声,却是面不改色,开口说道。
“原来前辈曾经是番邦国王啊,江小湖久仰大名了,果然今日一见,威风凛凛,玉树临风,那便就请博尔图教主,收下晚辈的膝盖。”
说罢,江小湖作势欲跪。
那博尔图见状大喜,急忙上前一步蹲下,伸出双手,准备去扶那正要下跪的江小湖。
谁知,江小湖等到那博尔图蹲下之时,那弯着的双腿,却是忽然脚尖点地,随即右膝盖挺出,一记膝踢,直奔那博尔图的面颊之处。
“蛮力膝撞”
江小湖这是以膝作拳,使出那《蛮力拳》的招数,那收下膝盖的意思,也就是吃招吧,教主。
那博尔图也不愧为活了上百年的精怪,同那诸葛燕书一样,虽然身子蹲下,然而那防备之心却是丝毫没有放下。
那伸出的手,突然翻转,掌心朝外,博尔图竟是挡住了江小湖这一膝踢。
此时,只听博尔图朝着江小湖嘿嘿笑道。
“小机灵鬼,这招,老夫见得多了,下次再给我...”
博尔图话还未说完,只见江小湖已经是顺着自己的推挡,借力后翻,随即落在那诸葛燕书掉落的软剑之处。
脚尖将那软剑一勾,江小湖便是把那软剑给挑起至半空之中,随即又是身子一个侧翻,反身一脚,踢中那剑柄。
那软剑被江小湖这么用力一踢,那剑尖顿时蹦的笔直,朝着那博尔图便是飞快刺来。
这时,那博尔图还在说话,见到这软剑飞来,急忙将自己脖子一转,扭过头去,躲过这一飞剑。
只见那软剑呼啸而过,剑尖带着一面黑纱,牢牢的定在了一棵树桩之上,剑柄还在摇晃不止。
那博尔图顿时露出一张骷髅面容,伸手摸了摸脸上,发现自己黑纱不见了后,随即朝着已经开始拼命逃跑的江小湖笑道。
“嘿嘿,机灵的小鬼,老夫见得多了,不过像你这般机灵的小鬼,老夫还到是第一次见,有点意思,嘿。”
转身从树上取下黑面纱,重新戴在自己脸上,那博尔图随即又是一步十五寸的朝着江小湖追去。
江小湖此刻只知道跑,往树木茂密的地方跑,心中忐忑不安道,如果这排骨教主真的如同那司徒浩南和万春流所说,差不多已经快几百岁了,那岂不是比那诸葛燕书还要妖怪。
听着身后不断传来的咔咔咔声音,江小湖顿时呸道。
“唉,说什么血液不相匹配,差点就相信你了。”
“老妖怪就是老妖怪,老而不死便成精,这句话真是一点不假。”
“若不是先前,见到过司徒浩南的下场,这次,我便是要和他一般模样了。”
说罢,江小湖顿时加快脚步,拼命朝前跑去。
那博尔图步伐不大,却是频率奇快无比,江小湖每跑一步,博尔图便是能走五步,只见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此刻,江小湖已经是累的不行,反观那博尔图,却是依旧精神抖擞,丝毫未见半分停顿。
眼看前面就是森林尽头了,江小湖顿时加快了步伐,朝前方冲刺着。
可是等到江小湖跑出森林后,却是脸色顿时垮了下来,难看无比。
原来,这树木的尽头,便是一处悬崖峭壁,高达万丈,悬崖下方,一条大河奔流而过,河水端急,也是不知几尺几深。
这时,那博尔图也是恰恰赶来,笑着望着江小湖。
江小湖看过无数武侠小说,每次主角跳下悬崖,必将有所奇遇,不是武功秘籍的,就是绝世丹药,可是轮到自己了,那里还有勇气真的朝下跳啊。
望着下面的河水,江小湖顿时咽了咽口水,竟是朝着博尔图方向,前进了几步。
此时,博尔图面上的黑纱先前被那软剑给刺破,已是露出了半边骷髅面容。
只见江小湖这么朝前一走,突然抬头看到这么恐怖的一副面孔,顿时给吓得倒退数步,却是忽地一脚踏空,“哇”的一声便是掉落下了悬崖。
那博尔图此刻一个人站在那悬崖边上,却是脸上默默流泪,哭着说道。
“老夫的脸,难道比这万丈悬崖,还要可怕吗?”
说罢,博尔图伸手抹去眼泪,缓缓走到那悬崖边上,低头看着底下那川流不息的河水,竟是恨恨地说道。
“小机灵鬼,算你运气好,若不是老夫这定骨锁魂钉乃是千年寒冰所制,遇水变粗,说不定,这比脸还不如的悬崖,老夫也是要跳一跳了。”
说罢,那博尔图不再继续去理会江小湖的死活,随即自顾自的转身离去了。
番邦,万骨森林,五色神教领地,一所小房内。
大森林中,中间有一处大空地,被人为开辟,却是周围插满了根根人骨,竖立在地上,犹如那一株株白色小树苗。
因此,这一处,被番邦人称为万骨森林,传闻进入其中的人,都成为了那根根白骨中的一员。
所以,这万骨森林便是这番邦境内的禁地之一。
而五色神教,便是地处在这万骨森林的正中央位置。
此时,五色神教内,一所小房里却是香气扑鼻,墙上挂满书画,房内仅有一床,一书桌。
只见一个面容绝美,姿态高贵的少女此刻正坐在书桌前,手中不停的翻阅的厚厚的古字书籍。
嗤啦一声,小房门被人给推开,一个脸蒙黑纱的人忽地走了进来,带着咔咔咔的声音。
那少女瞧见来人,只是哼了一声,便是继续翻着自己手上的书籍,没有理会这人。
博尔图看见这翻书少女,站在其身后,竟是细声说道。
“高阳公主,我的小祖宗,书看的怎么样啦?有没有什么新消息?”
那声音不同于和江小湖说话时候的阴阳怪异,却是有种说不出的肉麻和造作。
高阳公主闻言,顿时停下翻书的手,却是抬头望着墙上的一副画像,头也不回的对着这五色神教教主开口说道。
“我的老祖宗,有消息,有什么奖励?”
原来,这高阳公主自从那番邦国王处逃婚后,竟是阴错阳差的被这博尔图给抓来。
谁知博尔图在给这高阳公主验血的时候,却是发现这公主和自己的血液相融。
在博尔图详问之下,这高阳公主竟是自己当年嫁去秦国大陆那名女儿的重孙女。
这么算起来,博尔图自己还真算的上是这高阳公主的老祖宗。
只听博尔图朝着这位曾经和江小湖有过肌肤之亲的高阳公主,柔声开口道。
“你想要什么,老祖宗都还不是满足你的,我的小祖宗。”
那高阳公主闻言,这才把目光从那画像上收回,转身朝着那博尔图说道。
“老祖宗,你脚上的定骨锁魂钉我查到了,乃是千年寒冰所制,又配以重金作为锁链。”
“要想解除,方法很简单,只要找到一个能把内力汇聚成热力的人,用掌按在你膝关节处,不停输入热力,只需半日,你这定骨锁魂钉,便是化为虚水流出。”
“而你,也不用再受这骨内冻寒之苦了。”
此时,博尔图听到有法可解,本是一喜,可是听到后来,却是面色难看至极,顿时朝着这高阳公主抱怨道。
“小祖宗啊,我们这番邦境内,地大物博,什么都有,却是唯独连个火山都是找寻不到半个,你要我去那能找到这懂内力转热力的人。”
高阳公主却是不理会自己祖宗的抱怨,随即转身朝着自己先前所看的画像一指,口中说道。
“我不管,你交代的事情我办到了,这一次我要的奖励,便是,你要替我寻到画中此人,记住,我要活的,可不是一堆骨头。”
那博尔图闻言,脸上苦笑不止,自己定骨锁魂钉这档子事还未搞定,现在还要给这刁蛮公主去找人。
可是自己毕竟就这么一个重重孙女,也是弄得这个五色神教教主头疼不止,顿时脑瓜子嗡嗡的。
也是对这高阳公主无可奈何,不管自己脑袋疼痛,博尔图抬头朝着那副画像望去。
只见,博尔图越看越是觉得眼熟,一句话竟是脱口而出。
“这不是摔死的那个小机灵鬼么,那个叫什么来着。”
博尔图忽地想起来这画上少年的名字,对着那错愕万分的高阳公主说道。
“对了,他好像说,他的名字叫做...”
“叫做江小湖。”
而此时,森林边缘,悬崖峭壁边上。
忽地,一只手掌伸出,随即五指张开,顿时一把扒在了那地面之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