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暴制暴
大约凌晨五点才回到喀土穆,没有在酒店多停留,草草收拾了东西赶往机场,叶璟琛的私人飞机早已恭候多时。
安昕也不晓得他哪根筋搭错了线。
但事实上,只要他愿意,他可以做很多人所不能的事情,哄人开心更不在话下。
虽然她压根弄不明白为什么他会专诚到苏丹来找她,但一切的前提都得建立在‘他愿意’之上。
这个‘原意’或许是一时兴起,或许是心有不甘,谁能阻止他呢?
只要他想,只要他愿意,你是避无可避的。
安昕对此深谙于心。
飞机起飞后,正逢日出。
三万多尺的高空之上,云层因为黑夜未尽大多呈现出黑灰色,视线的尽头,橙红的霞光与那些并不漂亮的云层被一条极为明显的线分割开。
一半是天堂,一半是地狱。
随着时间推进,那颗独一无二的火球冉冉升起,万丈金光向四面八方扩散开,为层层叠叠的云朵染上耀眼的红,之后,以无可阻挡之势驱散了黑暗的所有,白昼来临。
安昕趴在窗边看完整个过程,直到强光开始侵蚀她的视线,难受得她眯起了眼。
转回身,在她的正对面有个昏花模糊的轮廓,坐姿是好整以暇。
叶璟琛问,“第一次在飞机上看日出?”
安昕闭上眼缓和刚才光线的刺激,伸手捏着鼻梁,说,“第一次在私人飞机上看日出。”
她虽是秦家的养女,自小也有上锦衣玉食,被琼浆玉液灌溉着长大,可一旦遇上叶家这样在皇城下立足生根的耀族,那是毫无可比性的。
叶璟琛随意的笑了笑,直接忽略她话里那些意思,问,“感觉如何?”
捏眉心的动作稍顿,她思索片刻后道,“很美,但也很遥不可及。”
她曾经渴望被那样的光辉所笼罩,却愚蠢的忽略了他的杀伤力。
最终,靠近太阳的一切都会被烧为灰烬。
对她时时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叶璟琛感到无可奈何。
望着面前的小女人,尤为看到她面上纤弱却倔强的表情……他就有种认栽的先天意识。
“去洗个澡吧,好好睡一觉,到了我叫你。”
安昕没动,也不说话,在看到他不远千里来找她,在喝了他的矿泉水,吃了他的面包之后,她的眼神里的警惕丝毫未消。
只是不绝交,萍水相逢也不过如此了。
叶璟琛深知,前几日和她的相处都功亏一篑。
甚至他有些后悔,既然早早的知晓她亲生母亲那件事,为什么不合理利用以此表现一番?
显然他拥有先天资源,但是投资失败了。
这想法刚从他运转精密的大脑里钻出来,他的脸色就不自觉的变得怪异。
见鬼了……
叶璟琛也有后悔的时候?
努力按捺,他道,“你就当做是我不甘心。”不乏随口应付。
她很快的反问,“那等你甘心的时候呢?”
这回,叶璟琛被结实的噎住,无法再拿她的自信心来说事了。
安昕淡淡注视着他,说话的语调似风吹就散,可当中的固执,世间几人有?
“安昕……”
“叶璟琛,我和你想象中的不一样,你能来苏丹找我,我很感动,我也承认之前在D城发生的不愉快我要负一部分责任,可是,你能不能换个对象不甘心?”
缩在黑色的皮质沙发上,她用手怀抱屈起的双腿,近乎过度保护自己的姿势。
她承认自己是个弱懦不堪的人,连为秦深报复都那么畏首畏尾。
什么女王范儿,和她没真正相干。
她活得不知所谓,外表无坚不摧,内心却是一戳就会淌血流泪的胆小鬼!
她厌恶这样的自己,然而……
在枪林弹雨来临时,在死亡离她如此相近,她才发现她完全没有准备好。
她竟还渴望活着!
皱着眉头,她对叶璟琛说,“两年前我以为和你会有新的开始,但是很久以后我才知道,把人生的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是不对的。事实上,你做不了我的救世主。”
她不需要了,只是欠缺一些时间。
这或许是个好的开始。
叶璟琛对霍婧兮到底是怎样的态度,在机场的时候她不是也亲眼见到了吗?
没有结果的痴恋才是最折磨人心的,根本不用她为秦深报复,这……也仅仅只是她无法接受永远失去了他而做出的愚蠢的事。
她终于肯面对了。
没料到在这个时候,叶璟琛再度出现在她的面前。
好不容易做了一个正确的选择,这个男人竟然自动现身,她在放过他,他却不知。
僵持了大约三分钟,叶璟琛蓦地站了起来,两步走到她的跟前,暴力的将她捞起,沉默不言的就往卧房那边走去。
他力气很大,拽她如拎未满月的小猫小狗一样轻松。
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坏了安昕。
她根本使不上力气,整个人都要被他提起来了,惊悚万分的问,“你,你要做什……”
“我没秦深那么好的耐心,我也不是他!”叶璟琛怒气冲天的说,一手逮着她,拉开卧室的房门,转眼来到造得像水晶屋的浴室里。
他把她横抱起来,两张脸容近距离相对,安昕霎时条件反射的想将自己缩成一团。
在她害怕的目光下,他笑得极冷,“我也没必要学着他的耐心来对待你!”
周玄南说的那一套他做不了,他更不想再听她喋喋不休的小纠小结。
叶璟琛决定按自己的方式来。
几乎是将安昕扔进圆形的浴缸里,她吃痛,双手扶在浴缸边缘两侧,小腿还挂在外面,模样狼狈极了。
“你干嘛?!”她怒了,昂首吼面前松领带的男人,“你真是不可理喻!”
她何时要求过他要像秦深?
松了领带,叶璟琛开始挽衬衣袖子。
居高临下的看她,更用狠厉的眼神时时吓唬她,他眸中带着冷笑,认可的说,“我就是不可理喻。”
罢了,他探身靠近,不由分说的动手脱她的衣服,帮她洗澡!
安昕彻底炸毛了,刚坐起身又被他强行按回去!
她尖叫反抗,他以暴制暴。
刚离开炎热的非洲,她穿的是条花长裙,还是吊带的……
肩带被他不费吹灰之力的扯断,在她胡乱挣扎的时候裙子已经被扔到了一边,她身上只剩下一套白色的内丨衣。
她本能的用双手将自己护住,他根本没那个意思,取下淋浴喷头,刚打开热水就被她抢了过去,她拼了命的站起来,把喷洒出来的水先淋到他身上。
他满身湿透!
“安昕!”叶璟琛咬牙切齿,警告的喊她的名字。
她应声扬手把莲蓬头摔出去,冲他咆哮,“我做什么都跟你没关系!我不要你管!不要你照顾!不要你可怜!!!只要是你的我统统都不要!!!!”
他深深一窒,“有胆你再说一遍。”
怒视她的眼睛里全都是火,真的会烧死人。
安昕从没这样大胆过,自小到大,人生当中,她的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反抗就发生在此时此处。
“我——”
刚气势汹汹的吐出一个字音,叶璟琛捧起她的脸将她惩罚性的吻住。
她的唇瓣都被挤压得变形了,那副死里逃生后,一*夜未眠的身躯在他手臂强力的禁锢下,没有被捏碎是他手下留情。
她抬手打他,用脚踢他,用尽一切办法和他做对,只要是他给的她都不要!
可是,她根本不是叶璟琛的对手!
他一手牢牢的扣住她的后脑,一手从她背脊滑下,圈住她的腰将她从浴池里提了出来,转了半圈,她被抵在一面贴了暗紫色瓷砖的墙上。
同时,他强悍的身躯向她紧贴靠去,似要和她一起毁灭,不留余地。
安昕想咬他泄愤,这举动竟先被他看破,未付诸行动,他铁钳般的大掌已捏住她的下颚,痛得她直冒眼泪。
这远还未结束。
就在他的薄唇刚离开她的那刹,她还没再多说半个字,就听他用前所未有的胁丨迫的语气,问,“你想要继续,还是安静下来听我说?”
安昕总算是静下来了。
她惊恐的睁着那双正在流泪的眼睛看着他,全身都在发抖,连呼吸都是。
掉在地上的淋浴喷头将无数细细的水流往高喷,热水正好洒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上,哗哗的水声唱着看热闹的小曲儿,白色的雾气把这座玻璃雾充斥得犹如梦境。
只不过这个清晰无比的梦对安昕来说……恶劣至极。
面对她一张无辜到了极点,还在掉眼泪的脸,叶璟琛连做了几个深呼吸,半响保持冷笑,自嘲道,“我他妈鬼迷了心窍看上你这么倔的。”
安昕不明所以的给了他一个又僵滞又傻呆的表情。
叶璟琛他……刚才骂脏话了?
显然他骂脏话要比他说的这句话的本身意义更能震撼安昕。
而他很聪明的看出这一点,继而重复道,“我说我喜欢你,你明白么?”
虽然他妈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叶璟琛世家公子的风度气质荡然无存。
安昕没反映,也可能是一时反映不过来。
他继续叹气,缓和下了语态,说,“我喜欢你,和你是不是我前妻无关,我也没那么多同情心去可怜谁,我就是没法放下你不管,这和我做生意成败与否甘心不甘心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特别舒服自在,你懂不懂?”
安昕的模样看起来就是似懂非懂。
叶璟琛被弄得没脾气了,“懂就点头,不懂就摇头。”
于是被他捏在手心里的小女人先把头点了点,随后再后怕的摇了两下。
他在崩溃的边缘。
低下头,任由水从他头发上滴下,在安昕的眼中看来,不知在酝酿着什么,也许下一秒就是火山喷发,也或许……
她不知道了。
他扣在她双肩上的手时松时紧,随着他的脾气变化来的。
她真的没想到叶璟琛会骂脏话,会将粗暴的脾气使在她身上。
更会说……他喜欢她。
良久,安昕尝试着说,“你,能不能……先松手……”
叶璟琛抬起头,深眸里全无往日的淡然尔雅,那双眼中是杀气毕露,如同只巨大的被惹怒的兽。
不由自主的颤了颤,她连忙解释道,“我不是在欲擒故纵什么的,你让我想想……”
让她想?
叶璟琛没那么好的耐心,“除我之外你还想跟谁好?除了我之外,我暂且也见不得你跟哪个好,在D城那天你不是说想试着同我在一起么?机会和时间我也给你。”
安昕听了就不太乐意了,没底气的小声哼了一句,“你这人怎么那么霸道。”
他笑,反问,“你才知道?”
既然本性已经暴露,叶璟琛也就豁出去没所谓了。
威胁意味十足的眼色里都是……你不听我的话我就弄死你!
安昕拗不过他,思想挣扎了许久后,冲他将头点了下,这次再没有任何招惹他不快的后续摇头动作。
叶璟琛心里终于舒服了些。
遂,他松开手站直了身,安昕身上就剩下那套小纯洁了。
可爱的蕾丨丝边沾湿了水后熨贴在她光洁白皙的皮肤上。
她的身材是不错的,看上去纤瘦,其实——
很有料。
也是这时,叶璟琛这才发现她身上各处都泛出淤青的痕迹。
人是意外的愣了下,不问也知道是他弄的。
他心里有些纳闷,明明真的没有下重手,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气氛说不出的诡异。
不知被什么所趋,叶璟琛将安昕来回上下反复的看了个遍。
白色让她看起来有种说不出的纯洁,他做梦都没想过她的内丨衣会是纯白色,当然从前也没有想去思考过。
就在这一时,叶璟琛好像有了些许意识,所谓的人如其衣?
遍布她周身的那些淤痕,加上她被水沁湿的略带无辜表情的脸孔,对他而言,这一切竟然让他热血沸腾……
安昕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更不敢轻易说话,只看他的眼神从惧怕变成茫然。
她发现她搞不懂叶家的天之骄子的想法和思路。
费了极大的力气,强制自己断了视线,叶璟琛将大掌覆在脸上,看似抹擦掉水渍的动作,实则正天人大战。
不管她有没有对他玩欲擒故纵的把戏,这么折腾对他还挺管用的。
再开口,对安昕是命令式,“去洗澡,不要引诱我——强迫你。”
他快控制不住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