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月凡若有所思地望着台下那名少女，而后淡淡开口道：“你上来，让朕仔细瞧瞧你！”

　　呃？

　　忬沫一怔。

　　——皇帝怎么了？刚才还是一副笑脸的样子，怎么突然间就变得这么严肃了？

　　猜不出蓝月凡的用意，忬沫直觉的就想掉头走人，在这个没有人权的世界，人命根本不值一谈，正所谓伴君如伴虎，要是自己不小心说错了什么惹得皇帝一个不高兴，那她的小命就危险了。

　　只是……唉……形势比人强哪！

　　“是！”

　　硬着头皮应了一声，忬沫依言一步一步地走上去，虽说不至于吓得出一身冷汗，但也够让她的心像坐云霄飞车一样忽上忽下地不踏实了。

　　“都十几年了，没想到她的女儿也出落得亭亭玉立了。”喃喃自语般，蓝月凡的嗓音带着某种忬沫不理解的另样情绪。

　　“她？”忬沫难得地做了一回乖学生，“皇上是在说我娘亲么？”

　　“是啊！”蓝月凡站起来，绕过案桌走到忬沫身边，“长得真像她啊！”喃喃着，他的眼神突然变得遥远起来，穿过眼前这张少女的脸，穿过重重的宫墙，穿过厚重的障碍，落在某一处很远很远的地方。

　　“皇上，您是在思念着谁么？”

　　刻意压低的嗓音如同一根极细极细的绳索，穿过重重叠叠的阻碍，将他从层层云雾中拉了回来。他回神，讶异于眼前这少女如此缜密的心思。

　　“思念？”他怔住了，“……也许吧！”

　　但是，那是身为一位帝皇所不该拥有的。

　　“什么也许不也许的，明明就是，还死不承认。”她低声嘀咕，没敢让眼前的帝王听到。

　　“那就当是吧！”蓝月凡突然出声，吓了忬沫一跳。

　　——不是吧？这样子都能听到？这太神了吧？

　　“小家伙，你也该告诉朕，你是怎么知道的吧？”蓝月凡的心情似乎很好，忬沫打从心里松了一口气。

　　“哪有怎么知道，只不过是你这里……”她指指自己的眼，“溢满了温柔而已。”只要不是眼瞎了的都能看得出来好不好。

　　“呵呵，原来如此。”

　　——温柔么？有多久没听人这么说过了？记忆中，似乎只有一个人这么说过他呢。

　　帝皇的温柔呵！

　　“只是，也溢满了寂寞呢！”含着淡淡困惑的清脆嗓音低低的说道，似乎只是在自言自语。

　　蓝月凡却怔住了。

　　——寂寞么？

　　摇摇头，蓝月凡若有所思地坐回自己的位置。

　　——他不寂寞，帝皇不需要寂寞！也……不会寂寞！

　　“你下去吧！”挥挥手，蓝月凡便不再看她了。

　　“是！”如获大赦般，忬沫从没有用这么快的速度走过路，眨眼间她就已经回到自己的位置了。

　　台下听不到他们对话的人不禁好奇地看着忬沫仿佛火烧屁股般的样子，纷纷揣测着他们的对话内容。

　　溪耘影的视线没离开过忬沫，眼角堆满了笑，只是笑意却没达到眼底。

　　敝了眼看着忬沫的南宫夜，她坐回自己的位子。

　　垂下眼帘，遮住已有些冷意的眼，她发现自己握住酒杯的手已经因为用力而显得发白。

　　她不愿承认，不愿相信，可是，那一眼，她清清楚楚地看见少年一向波澜不惊的眸底，竟隐隐浮现一丝丝的柔情。

　　抬起头，她直直的望向对面的少女。

　　不可原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