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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儿,听母后的话,忘记那个女人!以后不准再跟那个贱婢接触,听见没有?"
"我听见了,可是母后,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呀?"
"没有为什么?你还想不想要母后了?还是你要那个女人?"
"母后..."
对悦儿小公主的苦苦哀求,赫连明月充耳不闻,她定允太公侯信只要悦儿不跟那个赫连玄语接触几天,悦儿一定会把她忘掉的,那个女人实在是太古怪了,她心性如此之坚韧,实在是异于寻常的女子。
莫非赫连玄语她是...
赫连明月忍不住暗暗猜想,可是她又觉得不可能。
明月皇后将悦儿小公主带回凤仪殿的时候,悦儿小公主加入大皇子夜秦和夜秦玩围棋,只可惜围棋向来是两个人玩耍的,这凭空加了一个人进来,简直是搅乱嘛。
"悦儿,你能不能去别的地方去玩,哥哥忙着呢。"小夜秦没好气得白了悦儿一眼,顺道儿手掌一推,直接就把悦儿小公主推搡到了地上。
小公主悦儿摔倒在地上,额头蹭掉了一层皮,隐隐有血丝渗透出来。
赫连明月一看,却是极为心焦,立马打了一下夜秦的小手背,斥声道,"夜秦,她可是你的小皇妹,你怎么可以推她?"
"母后!是悦儿自找的!谁叫她打搅我和大皇兄下棋!"夜秦缩了一下被打红的手背,就差没有把眼泪掉下来,眼眶通红通红的。
托着悦儿小公主的额头,赫连明月本想叫白浅宫人把金疮药拿过来,谁知道白浅她早就准备好了,明月用手指头涂了一点,然后轻轻抹在悦儿的小额头上,悦儿疼得呜呜哭叫。叫得赫连明月的心也软了几分。
"好可怜!悦儿别哭了,母后等会儿就会狠狠惩戒夜秦的!"赫连明月忍不住用嘴轻轻得呼了一口气,终于哄得悦儿小公主不哭了。
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有人在凤仪殿外叫叫嚷嚷,索性是被凤仪殿外的宫娥内侍拦住了。
"大胆!凤仪殿也是你一个小小婢子可以擅闯的吗?简直不知死活!"
"就是,我看她就是活腻歪了!定要让皇后娘娘斩她的头!"
"快离开这里!"
"不,我不离开,我是来看看小公主怎么样了?我刚才听见小公主的哭声,我..."
听这悲悲戚戚的声音,还真的给人一种误解,那就是当今悦儿小公主殿下的亲生母亲并不是皇后娘娘赫连明月,而是凤仪殿门槛外的那个贱婢!
"把那个闹事的贱婢,给我拖进来!"赫连明月一甩凤袍,她绝不允许有人她挑战她贵为大陶皇后的威严,听那声音,还不是那个贱人么?看来这个赫连玄语这个贱人真是找死啊!
看着赫连玄语被三五成群的宫娥太监们强行架起来,就好像小鸡一般被拎起来,赫连明月眸子冷傲尽放,狠狠得凝着赫连玄语,"你这该死的贱婢!是想要本宫赐死你吗?"
"娘娘,皇后娘娘,奴婢不怕死!奴婢此举只是担心公主殿下而已,别无他意!"
此刻的赫连玄语眼底早已噙满了眼泪,她可以瞒得过刚才招架她进来的宫娥内侍们,也可以瞒得过白浅宫人的眼睛,可瞒不过赫连明月。
赫连明月嗤之以鼻,眼眸愈发冷漠之极,幽幽得道,"这么说,你这个贱婢对本宫的小公主殿下还真当是忠心耿耿的?这样吧,为了昭显你的忠心——"
这句话还未尝说完,赫连明月眸光浮掠到白浅宫人那边,"白浅,宫中太监宫娥们的茅厕哪里须要清扫的?"
"回娘娘的话,出来东舍之外,其他的南舍,西舍,北舍,一舍有二十间上下,想必这个时辰,值班的宫娥太监应该还没有打扫过..."
白浅宫人如是回答道。
赫连明月眸光悦滟生华聚拢在垂着螓首的赫连玄语身上,"既然如此,那么从今天开始,这四处,八十多间的茅厕就由赫连玄语一人独立完成,若是谁被本宫知道帮她的!一众并罚!好!现在你们给本宫下去。"
跪在玉砖上的赫连玄语两只手攥得紧紧的,红唇狠狠得咬着,几乎都快要抿出血水来,心中怒火狂炙,她恨不得扑上去要了赫连明月的性命,诸多仇恨加起来,而此时此刻,赫连明月更是让她洗茅厕,想想她前半生哪里有干过这般肮胀不堪的活计。想想定允太公侯国爹爹赫连展鹏在世那会,是何等宠爱于她,还有生母东方飞燕,更是对她万般呵护。亲人们一个一个远离自己而去,徒留她一个人与赫连明月作战!
"是,娘娘。"赫连玄语沉稳如山得点点头,她赫连玄语发誓,迟早有一天,赫连明月怎么对待她的,她也一定会全部还给她的。
殊不知,赫连玄语她已经没有机会了吗?因为赫连明月不会给她这样的机会的!哪怕这样的机会极为渺茫,但是说不会就不会!这里是赫连明月的后宫天下,她要谁二更死,那个人绝对不会活到了五更!
白浅宫人再怜悯赫连玄语,也不能不按照明月皇后的去做,把赫连玄语带下去,这会子若是不去,按照值班的宫娥太监们的效率,一定会在短时间之内把茅厕洗刷得干干净净的,到时候,可就轮到她自己被明月皇后娘娘责罚了。
"你,起来,跟我去。"白浅宫人现在是极为忌惮赫连玄语,甚至于都几乎不敢叫她的名字了,生怕被明月皇后怪罪,毕竟赫连玄语她再好也是被明月皇后娘娘讨厌的人,如此一来,白浅宫人也就被迫得把赫连玄语当做是自己讨厌的人。
倘若白浅宫人不这么做的,那么到最后受苦的可就是她自己了。
见母后大人神色如此严肃,停止了哭泣的悦儿小公主也不敢为赫连玄语求情了,怔怔得一个人站在角落里,用手擦拭着眼眶,鼻涕一下一下的抽搐,极为伤心的模样,当真是惹人怜爱。
那个赫连玄语贱人终于走远了,赫连明月觉得没有那个女子碍着自己的眼,心情就是无比的畅快,赶紧过来,蹲下身子来,用自己的锦帕为白浅宫人擦拭眼畔上的泪水,又关切得用嘴去呼小悦儿公主额头上的伤疤,关切得问,"悦儿,怎么样?还疼么?要不母后请太医给你来看看。"这样的小伤是根本不需要请太医的。明月这么说是极为关心孩子的缘由。
悦儿连忙擦干了眼泪,"母后,我不疼,不疼..."后面她有想过给赫连玄语姐姐求情,不过悦儿还是不敢,母后也只有在面对着她和夜秦大皇兄,夜秦二皇兄的面前才会表现出和蔼温柔的一面,对于那个叫赫连玄语姐姐就...
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凤仪殿赫连赫连续续摆上了晚膳,可巧穆轩辕公公前来说等会儿陛下也会过来,陛下这会子还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呢,中午的时候都不曾好好吃饭。
赫连明月笑了笑,说什么中午不曾好好吃饭,不就是想孩子们和自己了嘛,恐怕陛下他羞于启唇,所以才让穆轩辕公公这般说。
"好了,本宫知道了,你去回陛下,臣妾随时等她过来。这饭菜臣妾会让皇儿们先吃一点,臣妾再吩咐御书房多做几道美味菜肴,以犒劳皇上他如此劳心劳力为大陶江山为大陶社稷。"
当然,穆轩辕公公将这一番话,原封不动得说给御书房的皇上听。
夜帧华听了无限快意,"穆轩辕,你说朕的皇后是不是好皇后!真是古今少有的贤良皇后。现在她应该早已准备好一桌子的好酒好菜等着朕了,说到美味佳肴,朕肚子还真的有点饿了,穆轩辕摆架凤仪殿。"
"陛下摆架凤仪殿——"穆轩辕公公公鸭子般的嗓音现在乍听上去并没有一丝丝的刺耳,反倒是有了几分温柔。
...
凤仪殿内,夜皇,帝后,还有三个皇子殿下们大快朵颐,到底是一家子,吃东西时候可以无拘无束。
夜帧华今日高兴,贪杯多喝了几口,若不是赫连明月隐瞒了昨夜悦儿小公主差点被行刺的事情,恐怕夜皇现在也不会痛痛快快得豪饮几杯了。
"陛下,你喝得够多了。可以点到为止了,再喝可就要伤龙体了,臣妾会心疼的。"赫连明月见孩子们都吃饱了,白浅宫人等几个凤仪殿内的宫娥内侍也屏退出来,不免情话绵绵了起来,到底明月也喝了几口,所以不免觉得头晕眼花的。
夜帧华含笑得摆摆手道,"梓潼,你多虑了,今天朕高兴,你就让朕尽兴吧,朕今天很开心,就好像...就好像把所有的烦恼都通通忘记掉似的,这种感觉真好。"
"陛下如此坚持,臣妾也不好说什么了。陛下,来就仅此一杯,断然是不能够再喝了,知道吗?"赫连明月举起杯盏来,与夜皇陛下喝了一杯交杯酒。
却冷不防,赫连明月直觉得自己的耳际被男人潮湿的舌头包裹住,骤然间,皇帝陛下捏揉着自己纤细的腰肢,很快就把凤袍剥离。
少顷,夜皇就把明月皇后抱到凤榻翻云覆雨一番。
后半夜的天,渐渐下起了毛毛细雨。
赫连玄语把西舍,南舍,北舍的茅房一一洗刷过去,每一个间舍有二十口子茅房,平日里定然要动用二十个人,一人洗刷口茅房就成,可是现在就由着赫连玄语一个人独立完成。
幸亏东舍已经被人打扫,还剩下二十口茅房,可是直到后半夜,赫连玄语做的都还没有一半,洗刷茅房的时候,还要自己挑水,倒脏水,换洗抹布,很脏很臭,比许多年前赫连明月这个卑贱,女在定允太公侯府的西北角的小院落里边砍柴挑水还要累。累也倒罢了,最重要是脏臭不堪闻闻都觉得恶心。
赫连玄语的心中想过一千个一万个想要放弃,可她仍需要挺住,她知道自己如果还是不能够按时得完成这个庞大的工作量,就距离取得赫连明月皇后娘娘的信任就愈是远了一些,为了夜云飞太子殿下的复国大计,为了能够把大陶国祚连根拔起来,为了能够日后让夜帧华和赫连明月得到应有的惩罚,赫连玄语告诉自己,她一定要咬牙隐忍,隐忍,隐忍再隐忍!
"给你。"乌黑的云朵堆积在一起,眼看就要下起倾盆大雨来,白浅宫人特意去小厨房拾来两个还热乎的玉米馒头递给她。
"谢谢你。"赫连玄语顾不及抬头,也顾不及自己的手上是不是还沾染了一些脏东西,就把馒头夺过来堵在嘴里,狼吞虎咽起来,她太饿了,除了早上那么一小顿的饭食,她就再也没有吃过了,就被皇后娘娘罚到这里来打扫厕所了。
"慢点吃。"白浅宫人真的看得挺不忍心的,一边是皇后娘娘,一边又是自己的良心,这一次她能够偷偷拿馒头给她吃,下一次又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帮助她。
直到现在,赫连玄语才发觉那个女子原来就是白浅宫人,这偌大的宫廷里,还数她对自己最好。
赫连玄语暗暗发誓,等她以"赫连玄语"这个假身份让大陶国祚衰亡,夜帧华和赫连明月一双狗男女得到应有的下场之后,就算所有人都死了,她也一定会力保白浅宫人没事,只是因为今夜一块馒头之恩。
见赫连玄语发着愣的同时,赫连玄语的泪水也不断得簌簌往下狂流,白浅宫人咬了咬嘴唇,"赫连玄语妹妹,你别哭了。不过你可以对我坦诚定允太公侯告吗?你究竟有没有做了对不起皇后娘娘的事。皇后娘娘那般好的人,她是不可能无缘无故要你难堪,以至于要百般刁难与你。"
"白浅姐姐,赫连玄语也不知道,自打赫连玄语一选入宫中做宫女,皇后娘娘看见我的第一眼开始,就很不喜欢我。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可能皇后娘娘不喜欢穆轩辕公公的安排也说不定。我就成了夹在他们两人之中的炮灰..."
赫连玄语伤心欲绝得哭着,不过她的话里,却是轻易得挑拨了赫连明月皇后与皇帝贴身大太监穆轩辕公公之间的关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