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剑有灵,追命取敌;说到底,这些依靠的,还是人体全身的感知力。
李凌宇这个异类暂且不提,据爷爷所说,普通的武者想要达到这种境界,除了基本的听觉和视觉,更是需要身体的所有毛孔都参与到感知的过程中。
人的汗毛对于某种物体在四周经过时引起的气流十分敏感,但是大部分人只能感觉到气流本身,却无法估计带起气流的物体大小,和运动方向。
这期间需要付出的汗水和时间,是常人不能想象的。
“好了,继续吧。”李凌宇背过身去,意思是让我重新找地方隐蔽。
我吐了口唾沫,然后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正巧脚边有半块浸水的砖头,这让我不由想起了他之前的说的话:“用尽你一切认为可以保命的方法,包括杀死对手……”
我捡起来掂量了一下,觉得重量合适,又朝着他的后脑勺比划了一番,但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这个疯狂的念头。
以前说过,用重物敲击后脑,把人打晕和打死的力气是差不多的;他娘的,我要是真的给他打死了,那可就太扯了。
当时候,我用不用到警察局自首?还是就地埋了当成什么事都没发生?显然二者都不是我愿意的。
而且最重要的一方面,那就是以李凌宇的身手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中招?
接下来的训练过程枯燥而乏味,无论我藏到哪里,李凌宇都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出现在我的背后,然后秒杀。
最侮辱人智商的是,他在每次攻击之前都要出声提醒一下,可即便如此,在每次“被杀”之前,我依旧是连他的影子都见不到。
“你的关节太死,就算在白天,你也只能捕捉到我的影子。”
“错了,不要回头去看!”
“闪躲和护头要同时进行!”
“出刀太慢了!”
……
到底是清楚了自己不会真的被捅死,所以即便是我的态度还算端正,仍然是不好达到实战的训练效果,可李凌宇又不能真的给我制造性命之危。
第二天早上,除了裆部,我身上的要害全是厚厚的白色石灰,简直成了工地里的水泥匠。
之后的几天依旧如此,每天晚上我都会来到墓地里特训,然后第二天踉踉跄跄的回去休息。
可喜的事,虽然我还是是无法全身而退,但已经能逐渐的跟上他的速度,身上的石灰点也变得越来越少。
至于花生他们,开始的时候,几个人还有些担心,毕竟我每天进门时的样子实在太过狼狈;只是我每次都能平安的回来,时间一长,也就见怪不怪了。
像我这样命犯太极的人,总归是少数;或者说,花生的性格和我截然相反,很多时候,不闻不问,也是一种智慧。
……
这天早上,我完成了李凌宇离开时留给我的训练任务,准备下山;此时我的心情不错,因为这是训练的最后一天。
“再见,老爷子。”我迈着方步,头一次给沉默寡言的守墓老人打了个招呼。
老头只是淡淡的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我抱歉的笑了笑,也不觉得尴尬,毕竟奇人脾气总是很怪的。
我照例来到离公墓大门一公里处的路口去等第一班从乡下来的公交。
站点等车的人很多,大多是附近那家大型食品加工厂的值班工人,因为是同事,人们都是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有说有笑,反而是乞丐打扮的我站在其中,让画面显得极不协调。
可我却是毫不顾忌身边众人的鄙夷神情,先是畅通无阻的挤到了队伍的前面,然后找了个最好的座位。
看来我老爹骨子里的那种邪性和无赖劲儿,我多少是遗传了些。
“嘿,今儿个天可真好啊。”坐在后排的一个姑娘对自己的同伴说道。
我抬头看看了看,果然如此;这几年来,在大城市的周边是很难见到这样蓝的天了。
一架正巧飞机从天上飞过,引擎轰鸣声引得众人一阵观瞧;我长吐了一口气,不知道李凌宇要去的地方是哪,他现在是不是乘的这架航班?
“希望天公作美,兄弟,这次你可千万别死了。”我轻声自语,脑子里涌现出他离开时的情景。
……
“虽然还有些不尽人意的地方,但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能做到这样,已经是很不容易了。”李凌宇依靠在一座墓碑上,显得有些疲惫,“这之后的训练也不要丢下,不进则退的道理你应该明白。”
“这我知道……你那里准备得怎么样?”我有些隐隐的担忧,因为他挑出这么多时间来教给我这些,可以理解为是一种变相的交代后事。
“你想听实话?”
“当然。”
“准备的很充分,不过凡事都有例外。”李凌宇说着,露出回忆的神色,“那是一片连我都无法理解的领域,在那里,太多的事都是无法预料的;
至于成功与否,我会用一种特别的方法通知你;那时候,是选择继续下去,还是放弃,也都是你的自由。”
“靠,够朋友就别在那装什么圣人。”我撇了撇嘴,“你知道,我注定是逃脱不了的。”
“你可别这么说,因为所有被我当成过朋友的人,最后都是死在我的手里。”李凌宇叹了口气,转身走向山下,“我这辈子,就对两个人说过这三个字。”
“对不起。”
“其实那是一个人。”这句话,我没有说出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