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几十年前的事了,时间跨度太大,谁又能知道是在哪个环节上出了问题?”曹绫歆安慰我说,“别想了,费力不讨好,还不如关注一下我们周围。”
“嗯?怎么。”我眉毛一挑,“是徐家那边有动作?”
“不好讲,可你看看,今天这里人多的都有些住不下了。”她用指了指坐在角落的几桌男男女女,粗略看去能有二十多人。
“国家规定,任何民间或是官方团体进行的攀登活动,都要事先登记,以防意外,可最新反馈过来的资料里并没有这一批人存在。”
听曹绫歆说完,本来没放在心上的我不由得细细打量起这伙人来,看他们的人数和穿戴装备,肯定是要登山无疑的,当然光凭没有行前登记这一点,就把他们判断成徐家派来的人马未免有些草率,可这伙人确实很不一般,否则也不会引起曹绫歆的注意。
首先年龄都是在二十岁上下,看不出其中哪个是需要常年登山经验的领队,其次,他们吃饭的时候话很少,而且气息平稳厚重,不好说是常年训练的特工人员,还是多次登山养成的强健体魄。
我发现人群里还有一个东欧女人,她见我在瞧着他们,抛了个媚眼,搞得我一阵恶寒。
我收回视线:“胖子的大舅哥不是这家店的老板么,问他试试?”
曹绫歆摇了摇头:“身份都没有问题,其实我已经亲自去探过底了,还是没找出什么破绽,也不敢打草惊蛇,不过这事不用你操心,盯梢跟踪什么的,岑天华的手下比咱们在行,我已经吩咐下去了。”
我笑了笑,从里怀掏出只布包来:“还是曹大领队办事利落,没你帮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哦?还和我矫情上了。”曹绫歆打开布包,里面是一块CD大小的青铜镜,“品相不错,在哪顺走的?”
“这话说得,我是那种人么?今天从库日格老爷子那淘来的,花的还是寂空比丘的钱,年代估计是唐宋的,赚大发了。”我得意道,“送你了,还能当护心镜用。”
曹绫歆下意识的放在胸前比了比,随即狠狠的丢给我,愠怒道:“找打是吧,我怎么带啊?”
我哈哈笑着,一溜烟跑回楼上。
第二天一早,我们意外没有看见昨天那伙人,一问掌柜,原来是已经退房离开了,听说是要爬玉珠峰,我心里苦笑,心说最近是不是太神经质了?
就这样又用了一天的时间适应,留下了大部分非战斗人员后,我们在第三天的上午乘着经过伪装的东风越野车离开了西大滩。
虽然昆仑山北坡多为荒地,但这里已经是可可西里的边缘,近年来随着国家加大了对偷猎者打击力度,野生动物的数量逐渐增多;途中我们遇见了好几群黄羊藏野驴,浩浩荡荡上百头,跑速飞快,俨然是一部现实版的《动物世界》。
胖子手痒,怂恿着边上的人说要打点野味吃吃,我被吵得心烦,直接带着娘字就开骂了,说先别提咱们借公职之便捕杀野生国家一级保护动物是个什么罪名,这藏野驴可是有灵性的东西,咱们这行发的是死人财,讲究个敬畏之心,你丫不是一直说自己是正牌的摸金校尉么?
胖子一脸悻然又缩回了座位里,嘴里嘟囔着:“靠,这跟骡子似的,还有灵性呢?”
驶下青藏公路,又在简易的沙土路上行进了两个小时后,我们彻底进入了野外无人地带,玉虚峰横亘在视野的尽头,周围都是五千米左右的山峰,连绵起伏,让人心潮澎湃,在场的都不是什么感情细腻的文化人,但也能从神态上感觉到众人心中的兴奋。
海拔四千六百米左右,一条雪水河拦住了去路,司机看了半天的卫星地图,说绕路是绕不过去的,于是我们各自把车斗上的物资加了固,打开四驱,开足马力冲了进去。
这短短的二十来米可谓相当的刺激,冰层破裂的咔咔声不绝于耳,一些冰水随着车身的起伏涌进车内,阴寒刺骨,胖子块头大,一趟下来羽绒服被打湿了大半,于是又是一阵骂娘。
对于可入水一点二米深的东风猛士来说,这条冰河还是太小儿科了点,几辆车都顺利趟水而过,但我们随行的装备中有不少挂面和盛装果蔬肉类的纸箱,衣服也多被沾湿,这显然是很麻烦的事,需要找一个地方生火烤干。
我看了看天色,现在离入夜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但再往上去,越野车便很难行进了,于是决定在此地建立大本营。
刚想把帐篷卸下来,就听刚才看卫星地图的小战士喊道:“你们看,这是什么?”
我的神经一直紧绷着,听了赶紧凑到了电脑前,发现屏幕上离我们不远的一处山脊后竟然有一座小型建筑,看样子还是古代的。
“王前辈,这是什么地方?”我脱口而出道。
酒鬼王二冷哼了一声:“这里天气多变,进山的道路一天一个模样,我怎么知道,当年可没有如今这么先进的设备。”
我面无表情,心中却是一喜:“既然这样,那就去看一看。”
冰河对岸的山坡是一处悬冰川的末端,不同年份积攒下来的冰层呈现出不同的色彩,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异常绚丽。
我们很快的绕过了山脊,终于在内部凹陷进去的小山谷里找到了地图上的建筑,那是一座小型道观,匾额上的字迹已经看不清了,两进的院落,正殿里供奉着一尊泥塑,看形象应该是真武大帝。
我们走遍了各间屋子后,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地板上落满灰尘,应该荒废了许久,但建材是采用的土质,高寒地区,冻土比石头都要坚硬,不用担心倒塌。
“估计是明清时期的修道者,有些闲钱,就在山上建了这座道观。”官康说道,“不过这里也太高了点。”
奔波了一天时间,我也有些劳累,拉过张蒲团,拍了拍灰坐下:“看来我们运气不错,今天就在这过夜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