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叹了口气,随即语气轻松道:“说起来够巧的,前后几十年,前辈两次进入昆仑墟,看来真的是命运使然。”
酒鬼王二冷哼了一声:“是非黑白,天地自知,你要怀疑我,大可以明说。”
“哎呦,那怎么敢!?”我用手摸着胸口,做出诚惶诚恐的样子,可这种前后态度的极端反差在别人眼里,自然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午时阳光正好,可对于身在酷暑山林中的人们来说,这样的天气显然不会带来什么好心情。
所以整整一个上午,即便只是登山下山,也足以让人口干舌燥,龙影的高手们自然有高手的内敛风范,加上我和他们的头领王二话不投机,大家也就只顾着脚下的路了。
唯独精力旺盛的胖子在后面骂骂咧咧,完全忘了是自己当初把这份差事揽在头上,被火烤得满身臭汗也是活该。
走在队伍中的管康渐渐放缓步子,与众人拉开了一段距离;最后和同样有意减慢速度的我并肩而行。
“想问什么就说吧。”我开门见山道。
管康皱了皱眉头,转身对我作揖到底:“古先生,敢问此山为何紫气冲牛斗?”
“风水好呗,要不老爷子怎么放着比京城房价还贵的公墓不去,非要埋在这穷山沟里?”我语气轻松道。
“大家都是明白人,就别拿我开涮了。”管康无奈地苦笑着,语气也随着严肃起来。
这种久经沧桑的神情出现在他少年一样的脸上,着实是让人别扭,我索性偏过头去:“虽然是野路子,但我也了解一些你们钦天监观星望气的那一套;
比如中土佛教六世祖惠能的传记记载过“白光冲天”的祥瑞,所以古代负责观象的衙署官吏多以此为祥瑞之兆取悦皇帝,但在斗数上同意的紫气就不同了;
西汉《列仙传》中记载,老子李耳西出函谷关前,关尹喜望见紫气东来.由此才有了“紫气东来”的说法;紫气主尊贵,乃帝王之气,王气者,自然出于龙脉。
华夏二十四条龙脉均发于昆仑祖山,且都有大江大河环抱,秦朝的咸阳、汉朝的沛县、明朝的凤阳等等;
虽然龙脉之势、之血是由山水二者组成,可沧海桑田毕竟是以万年为单位的过程,所以对于人类而言,龙脉的大体方位是不变的,至于离此最近的大清龙脉,也终于黑省大青山。”
我看向如遭雷击的管康,语气玩味道:“所以你才会非常奇怪,为何此地紫气如此旺盛,而你这个当今世上最权威的观象师却观之不见?啧啧,这在古代可是玩忽职守的杀头大罪啊。”
“呵呵,古先生真是太过谦虚了,这岂止是略有所了解?传闻盗墓四派中,唯“摸金”一门精通观山定位,分金定穴,与我辈也算是同气连枝,难道古先生?”
“别忘了,我可是零号研究所的副所长。”
“哈哈,见谅见谅,你不说我差点忘了;但话说会来,在下虽然惊惧,却还不至于到失去理智的地步。”管康咧了咧嘴,继续道,
“古语有云:紫气东来,龙脉西始;如将前者记为一石,则后者几乎占据八斗有余,两千年前,秦皇嬴政挖断金陵龙脉,则又有百分之五六散于民间,所以每当历史上诸侯割据时,利用大量的人力开山填河,开辟龙脉的行为是有先例的,也正应了那句天道无常的箴言。”
“不过如古先生所讲,我实在搞不懂这股紫气是怎么避过我的窥探,又为何用望气之法却能看到?”
在影视剧或是小说中,那些算命看相的江湖骗子们,口头上经常挂着“我观你印堂黑气浓郁云云……”
这里的黑气,便是望气之术中的术语,当然普通人是根本看不到的,这需要根骨与练习,望气的时候也不是用眼睛去瞧,而是类似用人的余光在短时间内瞟过,非常玄妙。
“自然是为了防备你们这些双在京城里监察天象的眼睛了,古人能开凿龙脉,自然就有具备瞒天过海之能的高人,但龙气毕竟是龙气,瞒得过天,却瞒不过世间俗人。”我冷笑着的说道,
“康熙十二年,清廷下令撤藩,平南王吴三桂遂领军兵变,自立为周王;八年后,昆明被破,其孙吴世璠身死,三藩之乱就此告终。”
“这个。”管康满脸疑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提起这个。
“历史都是由胜利者所书写,管先生一定明白,一味地抱着书本研究历史,只会在岔路上越走越远,甚至夸张点说,我们都是活在一个个骗局里。”我接着说道,“提它不过是举个例子,管先生不要多想;其实当时的吴三桂早就有不臣之心,清廷不但心知肚明,更是有确凿的把柄。”
“世人都知吴三桂称帝于衡州府,并将此地定为都城,改名应天府;衡州府,也就是现在的湖南衡阳市,殊不知早在他封为平西王的第二年,吴三桂就令亲信率领手下五万精锐深入了南岳山区内部,而那五万人便至此了无音讯。”
管康沉默了片刻,倒吸了一口凉气:“湖南位于江淮下游,南岳山更是地处龙口,莫非……”
“正是如此。”我点了点头,“那五万人打着开矿的幌子深入南岳山,其实就是开掘地脉,窃取岳麓山的王气;传说为了掩盖钦天监的耳目,当时的官兵们常年生活在地下,连吃喝拉撒都要在下面解决,只有在阴天乌云遮蔽星光时,才有人往里运送物资饮食;如有擅自逃回地面者,不但要军法从事,更要株连九族。”
“不过吴三桂用人不明,领兵的那位统帅贪杯好饮,没管住手下人,以至于这次意义巨大的行动只在第二年便早早的败露了;后来应天府城破,清军进入南岳山,直接一把大火焚杀了那几万人,当然也幸亏如此,否则岳麓山的王气流失,可能华夏还是现在的华夏,可太祖就不是湖南口音了。”
管康嘴唇颤抖,杀机显露:“那这里是?古有德,你好大的胆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