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外面逛到天黑,害怕回去面对着四壁,看到妈妈辛苦的样子,不料回到家,妈妈还是从一堆手工中抬起了头,半咪着眼睛对我说:“回来了,我帮你去惹一下饭菜。”
“妈,我自己来吧。”我把她扶到了椅子上坐下,看着那一堆用钩针勾出来的花朵,心里愧疚更深。
看着那一堆手工,一个大胆的念头呼的一下就从我脑海中冒了出来。
第二天晚上,我提着一大袋东西,滚到了最繁华的夜市路段,霸占了一席之位之后,将袋子里的东西一股脑的全倒在红白蓝帆布上面。
好吧,这是妈妈以前做手工时,用剩下的料子做出来的东东,家里积攒了一大堆,什么袋子,手套,衣服,帽子,还有胸花,全部都是用毛线,用钩针一针一针的勾出来的纯手工作品。
此时的我,再也顾不上什么面子,尊严,摆地摊成了我唯一的生活伎俩。
接下来的日子,我再也没有见过赵子俊,妈妈也没有再帮别人做手工,而是在家里钩毛线,我也跟着学,到了晚上我就拿出去卖,虽然辛苦,可是因为妈妈的手工很好,而我叫卖的很卖力,生意还算不错的。
最糟糕的事,莫过于在你以为就此会一帆风顺的时候,却突然天上掉了一坨屎下来,挡着你的去路,这条街虽然繁华,可是每隔几天就会被人追赶一次。
除了有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能力之外,还要练就一双飞毛腿,不然到时候货物全被没收,一天就白忙活了。
这天,我早早的就出去摆摊,今天是星期六,生意还算不错的,主要是妈妈的手工好。每次到了点,妈妈就会提着饭给我送来,可是今天却过了大半个小时,还是没有看到妈妈的身影。
就在我左看右看的盼望着妈妈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我吓了一跳,心脏没来由的砰砰直跳,拿手机出来的时候手还有点长颤抖。
一个陌生的来电显示,我点了接听键。
“喂,请问是戴文华的家人吗?”
戴文华是我妈妈的名字,我心里更加惊恐,连忙说是。
“戴文华出了车祸,请你立刻来中心医院。”
没等对方说完,我的手机已经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上,整个人顿坐在地上。
妈妈伤的很重,不仅有内出血,而且脑里还有淤血,医生说要立刻动手术,叫我交三万块的定金,我把所有的积蓄全部给了医院,哀求着医生一定要救回她。
手术做了正正十个小时,妈妈才被推了出来,洁白的床单上,她满身都插满了管子,苍白的脸孔没有一丝血色,我麻木的跟着医生后面,听着医生絮絮叨叨的跟我说妈妈的病情,脑海中一片空白。
隔着ICU重症病房的玻璃窗,我的眼泪在玻璃上无声的滑落,我不知道,我不敢哭出来,我怕妈妈会听见。我更加不敢去找医生,我怕他跟我说的都是不好的消息,我就这样看着妈妈,一直过了探病时间,护士把我直接拖走。
三万块一天就没了,我还欠了医院一万多,我像个疯子一样,爬上了阳台,看着脚下的霓虹灯,在那一刻,我很想跳下去。
杨小环挪着肥胖的身子把我扯了下来,塞给我几千块,我终于抱着她,哭了个昏天暗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