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在小店的破凳子上做好之后，芳内塞红衣大主教却没有立刻说十字军的事情。

　　他递给李特一张小纸条，粗粗一扫，上面写了七八法国贵族的名字、实力位阶，然后是一串数字和方程。

　　“这是什么？”李特没见过这类东西。

　　“这是法兰西国王通过宿命商会的方舟中转，派去莓之世界的行动队，他在主位面的力量应该是要集中在本土，等待进攻尼德兰或者北意大利的机会，所以对莓之世界的牵制攻击，是调动的次位面上的力量，法兰西的一个B3距离莓之世界太远了，通过宿命商会的中转才能那个比较快地到达。”说完一长串话的芳内塞红衣大主教终于把一条沙丁鱼塞进嘴里，然后艰难地说到，“你的法师小姐，应该能看出精确的抵达时间和地点。”

　　西尔维娅学自萨扎斯坦的方程式完全不同的样子，从符号开始就不同。

　　李特表情惊讶。

　　仅仅是这张名单上法兰西人的力量，就和奥地利布置在莓之世界的全部力量产不多，法兰西人的那个B3看来开发得很充分啊。

　　不过真正让他惊讶的不是这个。

　　“怎么，你以为只有宿命商会朝我们暗日教会里安排人，我们就不会给宿命商会安排一下？”芳内塞红衣大主教喝了一口葡萄酒。

　　“这么重要的情报，会不会影响到情报人员的安全？”李特确实意外于暗日教会的潜伏者等级，对面有个弗尔图斯红衣大主教，这边的看来也应该是一个隐士了啊，互相有间谍不奇怪，但罗马暗日教会的间谍能有这么高地位就不容易了，“那么多细节，那么精确的描述。”

　　“是的，所以我给你，但你只能部分利用。”芳内塞红衣大主教的胡子上都是酒，“这就是我说的十字军意义。”李特不说话，等他说下去，“十字军能分散法兰西的注意力，更能拯救这个世界。”

　　李特的表情很微妙。

　　“我明白，我明白，你实际上就在拯救世界，但法国佬一直在捣乱。”芳内塞红衣大主教说到，“帮富格尔纺织协会夺取那个地精和大地精的世界很不错，但打退罗兰和他的星之花家族是真正的功业，听说他没死于萨扎斯坦的死亡一指，我以为我们也要完蛋了呢，我曾经见识过他一个人杀死两个矮人护国，五个核心，成打的精锐，精灵的永恒之刃真是可怕，那些矮人的残余你最近应该也见过了，我一度以为这也是我们的命运呢，没想到他居然死在了你的手里。”

　　“所以那次给死亡一指卷轴祈福，你也帮忙了？”李特问道。

　　“没有我的苦劝，真选教皇根本不会答应那次会减少他寿命的祈福。”芳内塞红衣大主教说到，“不过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为了拯救世界。”

　　“对，为了拯救世界。”

　　“所以我只能击退法兰西人，但不能大开杀戒?”

　　芳内塞红衣大主教点点头：“不是为了保存我们的间谍，而是为了保存法兰西屏蔽外围的力量，矮人的灭亡，除了内生的恶魔和魔鬼信仰传播，就是因为一场过于激烈的战争给了外敌精灵机会。”

　　“法兰西的力量不削弱，以后他们还会给外敌和内敌创造机会。”李特喝到。

　　“杀死一个核心就是足够的削弱了，法兰西控制的几个次位面已经基本开发完毕，他们的力量没有了释放的地方，十字军获胜的话，我们能在埃及、叙利亚和耶路撒冷建立一串十字军国家，矛盾就缓和了。”

　　“这样不够。”李特说到。

　　“所以我把名单全给你，你可以自己掌握分寸。”芳内塞吃着鱼，好像完全信任李特。

　　...

　　罗马教会国境内，亚平宁山脉的一处无名小店里。

　　老板碰到了两个很喜欢吃鱼的顾客，虽然不是一起来的，但是一老一少两个人，前前后后吃了十几条鱼，不仅把他今天店里到货的鲜鱼全部吃光，连风干的咸鱼也是一条都没有剩下。

　　鲜鱼也就罢了，那几条咸鱼用盐挺足，还是比较贵的。

　　虽然这两个家伙交谈的时候一直用粗俗的德语，而且每次等他上菜的时候就停止交谈，但是旅店老板也并不在乎。

　　芳内塞红衣大主教还吃了两斤面包，都是旅店最好的精面粉做的，酒也喝的是产自维也纳的好货，芳内塞和李特一边谈一边喝，最后两人消耗了三大壶掺水的“宁静港湾”。

　　中意大利虽然比不上北意大利，更完全没有了罗马帝国时代的威风，但是罗马暗日教会还算是一个权力中心，所以这家小旅店还是为沿途过往的教士们准备了一些好货的。

　　这准备没有白费，今天芳内塞红衣大主教虽然一身便装，但一看就是个贵人，而且胃口极好，比李特强得多。

　　而且旅店的价格总是比从市场上买要贵个五到十成，最后李特拿出整整两个银塔勒都不够，李特又额外掏了好几个“小拉”才算付完了账单。

　　吃饱喝足的芳内塞红衣大主教第二天一大早直接返回了罗马。

　　李特在这家黑店休息了一个白天，才变身返回了威尼斯，夜猫子在夜间赶路是没有问题的，渔猫虽然不隐身不庞大，但也不是任何动物的主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