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易霆心也是刺痛的抽了一下,白色的病床上,简宁脸色更是苍白如纸,披散的头发干枯着,映着一张脸更是清瘦,如同只是一层皮覆盖在脸骨上,虽然盖着被子,可是能清楚的判断那白色的被单之下瘦弱不已的身体,难怪成浩的语气是那样的沉重,短短一个星期的失踪,却将一个那样坚强沉静的人折磨成这样。
至少她还活着!如果说以前的席夜只是冷漠,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寒意隔绝了所有人的靠近,漠然的眼神,我行我素,而此刻的席夜却是一种冷,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冷冽黑暗,那孤寂的眼眸不再是一片的灰黑色,反而是如同凝聚了点点的血腥,让人忍不住的感觉到震慑和害怕。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四周的医疗器械发出的轻微声音,简宁从昏迷里缓缓的睁开眼,入眼的白色,让她只感觉身体再次的剧痛起来,似乎又回到了那永无止尽的折磨和刺痛里,可是片刻之后,却没有那种让人生不如死的痛苦发生,让简宁微微疑惑的皱起了眉头。
察觉到简宁醒了过来,等候在外面的几人打开病房的门,动作虽然快速可是却没有发出一点噪杂的声音,一双双关切的目光看着病床上睁开眼醒过来的简宁。
视线依旧定格在雪白的天花板上,简宁眼神里依旧满是沉痛的阴暗,自己这是在哪里?直到耳边传来一声声的喊声,打断了简宁那微弱的思虑,让她原本睁开的眼睛再次的闭了起来。
席夜伸过手,温暖的手指轻轻的抚上简宁的脸,一瞬间,简宁原本只是有些呆滞的脸上表情转为极度的恐惧,席夜眼神剧痛着,暗哑的声音带着无比的心疼,"简宁,睁开眼,是我。"
宛若大提琴般的嗓音低沉里带着熟悉和舒适,简宁再次的睁开眼,看着席夜那沉痛的峻冷面容,许久的凝望着,终于,理智一点一点的回归到了脑海之中,苍白的脸上露出虚弱的笑,颤抖着抬起手,冰凉的手指困难的落在了席夜的脸上,抚平着他眉宇之间的皱褶,虚弱的开口,"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席夜。"
"你还活着就好。"低沉的嗓音哽咽着,席夜猛的红了眼眶,眼神愈加的温柔,大手握住简宁那颤抖的手,轻轻的吻落在了她的手背上。
李笑白拉过一旁的牧易霆悄然无息的退出了病房,将安静的空间留给里面的席夜和简宁,这样脆弱的似乎一碰就会碎的简宁,到底遭受了什么样的折磨才会变成这样。
冷天逸和小墨是连夜乘坐直升机赶回兰迪市的,等他们来到米花医院时,简宁已经在疲惫里睡着了,站在床边,看着瘦弱苍白的简宁,冷天逸压抑住轻抚她的渴望,就这样静静的凝望着,似乎要将她的一点一点都刻进到脑海里。
昏沉沉之中,简宁并没有睡着,只是感觉很累很累,神经系统的崩溃,让她一直感觉自己陷在无边的黑暗深渊里,似乎一动就会彻底的掉进无底洞里一般,身体很冷,那种冷似乎是将骨头丢进了冰柜里冻裂之后再组装到了身体里,带着痛苦的冷从灵魂深处一点一点的蔓延出来,啃噬着原本就已经孱弱的身体。
即使意识已经知道自己离开了埃克尔博士的实验室,可是那烙印进身体的痛却一直无法消除,恐怖的黑暗记忆血腥的缠绕在脑海里,随时等候着将她再一次的拉进黑暗里。
察觉到简宁睡的很不安稳,一旁席夜不由的握住了她的手,不敢太用力,只是用温暖的掌心包裹住她瘦弱冰凉的手,无尽的黑暗和痛苦之中,简宁突然感觉到一股温暖从指尖传递到了全身,不安而惊恐的情绪微微的松缓下来,纤瘦的手指无意识的反握住席夜的手。
在阎成浩的治疗之下,简宁的身体在一点一点的痊愈,可是因为全身的神经系统都遭到了破坏,脑部构造更是复杂,所以阎成浩自己都不确定简宁能恢复到什么程度。
大部分时间简宁都在沉睡,有时候即使醒着,她也是闭着眼,似乎什么都不去看不去听,就能缓解那份痛苦一般。
冷天逸轻轻的推开病房的门,看着又睡着的简宁,再也克制不住感情的波动,弯下腰,强劲的双臂小心翼翼的将简宁抱在了怀抱里,低沉的嗓音里充斥着痛苦和悔恨,"简宁,醒过来,让我好好的照顾你,照顾小墨,我们一家三口会过的很幸福的。"
简宁真的太瘦了,抱在怀里如同一根羽毛般没有重量,冷天逸痛苦的看着怀抱里睁开眼的简宁,她的身体很凉,眼神微微的有些的迟疑,让冷天逸只感觉胸口闷沉的钝痛着,猛然的用力再次的抱紧了简宁的身体,似乎想用自己的身体温暖她冰凉的心。
"冷天逸,不要这样。"身体再次的痛了起来,简宁已经分不清楚这痛是真正的生理上的痛,还是因为神经系统的崩溃,所以自己幻觉出来的痛苦,可是被冷天逸这样用力的搂抱着,简宁还是感觉到不舒服得皱着眉头,轻缓的声音里有着抗拒和抵触。
"简宁,我不放手,我不会再放手了。"沉痛的低吼着,冷天逸看着简宁那明显带着抵触的眼神,终于压制不住的低下头,粗暴的吻住了她苍白的嘴角。
没有一丝的力量抵抗,简宁痛苦的闭上眼,身体似乎更加的冰冷了几分,如同阎成浩之前的诊断一般,能活下来已经是一个奇迹,肉体的痛可以很快的痊愈,可是精神上的摧毁却没有那么简单的康复过来。
舌尖带着强劲的力度粗暴的撬开了简宁的唇,冷天逸一手用力的抓住了简宁原本要推开自己的双手,连续压抑的情绪此刻如同火山一般爆发出来,只能不断的用这样的亲吻才能熄灭心头那狂躁的怒火和悔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