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我给你介绍。”阿铃将蔚连拉过,他有些拘谨,但是浑身的威严还是不减,“这是我拐来的男朋友蔚连。”
林措伸出手,“哦,男朋友你好。”她反应过来,“对不起,阿铃男朋友你好。”
落在空中的手,蔚连很疑惑地瞧着。
气氛很是尴尬。
阿铃拽过他的手,跟林措的手握住。
碰到的瞬间,他马上弹开,似是蛇蝎猛兽。
“......”林措对着阿铃,“你最好给我好好解释解释。”
“是这样的,我们是从天门下来的,本来是寻死跳崖,结果到了你房间。”
“......那这位是你从天门拐来的男朋友,所以你们穿的是古装?看朝代还挺封建?所以他连握手都不会?”林措扶额,这事还是挺匪夷所思的,面前这两人衣着惹眼,俊俏十分。
“对的。”阿铃露出一副你真聪明的表情。
她送过去一个感谢夸奖的小得意,继续问道,“......那你们现在有什么计划。”
“我们计划隐姓埋名,神仙眷侣。”绝不能叫天门知道两人的下落。
“......阿铃,你怎么突然这么奇怪?都没有以前的高冷架子了。”
“我这样不好吗?”
“倒是也不错,就是一时间不太习惯。”
“大概是因为有他在吧。”阿铃很自然地签过蔚连的手,笑里是劫后余生的欣喜和恋人在怀的甜蜜。
此时被虐到的林措,“......”我这么惨了还要在面前被秀恩爱。
咕——
突兀的叫声。
“饿了是吗?现在时间有点早,食堂饭菜应该还没做好,小店里也只有些零嘴,我先给你们做点凑合吃吧。”
虽然嘴上还是不饶人,其实林措心里也知道,从天门而来,必然是吃了不少苦头,尤其是她们误打误撞找对了门,这才能刚刚好落在自己的房间里头。
那扇门能隐藏多久,就看阿铃她们能在人世瞒多久,这件事等下怕是得同他们俩商量商量。
“好。”阿铃朗声应道。
林措在冰箱里取出刚买的排骨和番茄,再找了三两个土豆和莲藕。
先淘米下锅煮饭,将排骨冷水下锅煮去腥,再是将一个土豆切块,将两个土豆切丝,番茄去皮切丁,莲藕切片。
准备完毕,便开始少油煎排骨,煎至微黄,下番茄碎,出沙后加水没过,中火20分钟。
两道小炒简单,她打算最后再做,便动手先切了些水果外加小零食端了过去。
另起锅烧油,便开始炒土豆丝和藕片。中途往排骨里加土豆块,再炖几分钟。
阿铃指着沙发,“这是我们这里的沙发,跟长榻有些类似,随便坐。”说着两人便双双坐了上去,动作整齐划一。
蔚连眸色微动,软得有些不合常理,舒适也是真的,人世的东西确实是奇妙。
“你再看那儿,”她指着沙发对面的电视,“是电视。”说着用遥控器打开,里面正在播放偶像剧,男男女女。
蔚连抿了抿嘴,略微惊了一下,随后就适应过来,这里的各色家具和摆设,倒是跟小说里的对上了许多。
“人世的房间大约就是这个样子了,你习惯一下就好了。”
“嗯。”蔚连始终跟她十指相扣。
她突然沉寂下来,好看的没眼力染上了几分愁绪。
在开放式厨房为他们做饭的林措又暗戳戳地看了许多波狗粮。
40分钟,三道菜便上了桌。
沐城打电话的时间掐得极准。
林措接起电话的时候,还是把蔚连吓得跳起,被阿铃按了下去,满脸歉意。
林措摆摆手,示意没关系,随口回道,“怎么了?沐城?”
“你昨天答应今天请我吃饭哎。”沐城叫得震天响。“为了逃避这份约定你居然都请假,至于吗?”
“......”林措迅速地捂了耳朵,还是被他吓得不轻,又觉得在客人面前被人吼了很没面子,只能吼回去,“大哥,我这不是马上打算去找你嘛。”
沐城的声音马上软了下来,安抚了几句,挂了电话。
“来,你们吃,我朋友找我有事,估计得请他吃顿饭,一个小时左右回来。”她匆匆地背了个包,打算出门,看了阿铃一眼,“阿铃,等下回来,我有事跟你说。”
“好。”她点头,对于自己出现在林措这里她也心存疑问,正想问个明白。
学院食堂不算大,但是学员数量也不多,绰绰有余。
她随便找了张桌子拉着沐城坐下,微笑道,“您要吃什么?随便点,我请了。”大手一挥,一副豪爽模样。
“我要吃你亲手做的。”沐城头枕着撑起的手臂,懒懒地回道,说罢打了个哈欠。
“得,我得去你房间帮你做是吧?”她算是听出这话茬了,自从吃过自己做的饭之后,沐城常常挖坑让自己答应请吃饭。
最近两人熟络了许多,告白的事也没再提,插科打诨不在话下。
“那当然了,你得帮我做十道菜。”他挑挑眉。
“你吃得下吗?”
“吃不下就分三回做。”
“好了,不跟你贫了,我饿了,今天就先让我在食堂请你一顿,可以吗?”
两人有说有笑地倒是也吃得欢快。
回到房间的时候,阿铃她们正靠着沙发看电视。
“阿铃,我们来谈谈。”
“好。”
房间不大,并没有遮掩的地方,只能当着蔚连的面说。
“你们对于自己能来到我房间应该很好奇吧。”
她点头,眸光直视着林措。
“看那面镜子,”林措指着墙角处的白色包边全身镜,“那是血门。”
“什么?”
“这世上最黑暗的地方才会同它相连,目前已知的传送点,一个是囚禁风色的房间,另一个在天门不知名处。”
“你是说,我们就是通过那里进来的?”
“我想只能这么解释。”
“怪不得,怪不得。”阿铃喃喃自语。
“什么?”
“蔚连的母亲,为我们择定了时间和地点,她再三嘱咐,按照天门的习俗,只有这样才能死后长安。”
说话间她看向蔚连,其实那根本同天门的习俗无关,只是蔚夫人在帮他们。
“那门的位置在哪里?”
“应该是在一个悬崖的底部。”
悬崖底部,平常应该是人迹罕至,风色所说的一年还算有些根据。
“你在天门竟这么艰难吗?”竟然是跳了崖,可见阿铃在天门的日子实在是难过。
“无路可走。”她苦笑。
蔚连紧紧握着她的手。
她不走的话,要么被大皇子杀死,要么继承天者之位,永不安宁。
“你们得活得低调一些。”林措沉声道。
“我明白的。”
多日不见,林措好像成熟了许多,神色中都有了些坚定和刚毅。
“现在得想个法子把你们送出去,找个城市定居。至于会引起注意的各种能力,还是不要用了。”
之前从风色那里也知道了不少关于天门的消息。
天门的监视主要还是根据波动,使用天门的能力,会有特殊的能量波动被捕捉到,侍从们则是因为从小就被注入了某种物质,用以监视,终其一生都摆脱不掉的。
但凡拥有强大的能力,谁能忍住不用,谁又能保证没有特殊情况的逼不得已。
这便是天门监视的依仗。
“定居的事情必然是不能由我来安排了,得找个靠谱的人办。”
“我信得过,又不被天门注意的,只有祁热了。”
“他不行,他的一举一动被多少人看着。”
思来想去,只能由季鹏来办。
鹏在老家,较为偏远,让他在城里给自己物色一套二手房将一切事宜都办好,只说是打算等一切尘埃落定后回家发展就行。
季鹏行动很快,不几天就办好了。
这个时候,学院的轮渡也差不多快到了。
上次那个大叔坑了自己十万块,这次帮林措运送了几个大件家具回家。
阿铃和蔚连就以租住者的名义住进了那套房子。
“蔚连,我们,这是真的吗?”
“真的。”
阿铃情不自禁地落下泪来,在林措面前憋了许久,直到今日才敢释放,“我们真该谢谢夫人。”
是了,蔚夫人洞悉人心。
在阿铃面前提过两次,蔚家的人死后才不要入土,当从天门最高耸的悬崖之上,离亭十尺之处跃下,“阿铃,蔚家人世世代代都得守着这规矩。”
“夫人快别说了,你定能长命百岁的。”
蔚夫人看着她的目光里暗含深意。
阿铃早已将蔚连视作亲人,更将自己视作蔚家人。
便下意识地即便是选择死,也选了蔚家人该守的规矩。
“是啊,母亲定然是看出了什么,我从小到大从未听说过这个规矩。”
“只是你猜,天门现在会是什么情况,夫人会不会受连累?”
“他们只会以为是失踪,在天门里大肆翻找一遍,就算真查到了这悬崖,也该知道,必然是死无葬身之地了。”蔚连想的周到,很多事都料理得极好,没有露出丝毫线索,“至于母亲嘛,父亲是为了天者的任务才失踪的,母亲又重病命不久矣,不会难为她的。”
到这时,才算是将胸口的大石放下。“但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