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绕着树周走了一圈,这光斑竟是一幅完整的画,只是这月光图鉴太过庞大,我一时看不完,只能断断续续地看到里面的元素,有模糊的人物轮廓,有山脉弧度,有神秘洞穴,还有肆虐的异兽。
拿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再看时,形状已经变了,各种元素都已经扭曲,奇形怪状,不成图像,好像跟平常杂乱的树影光斑没有什么区别。
抬头再看月亮,位置已经变了,光的来源角度也变了,所以投影变了,那么白天,有阳光时,只要角度合适,理论上也可以看到这样的画面。
“可能这是线索。”我自言自语道,但是,有些不对劲的是,进度太快了,为什么我一来,就会有头痛欲裂这么大的反应,第一晚,我就能发现月光图鉴这么重要的线索?我不相信,我不信自己有这么特殊,特殊到有如此大的运气。
眼见在这里呆着也没有其他收获,打了个哈欠,还是回去睡了。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祁热已经在楼下收拾东西等我了,“这次只是带你来看看,不过好像没有什么收获,之后的计划等我再细想想,到时候通知你。”
“那个,你还有掌握其他的资料吗?我想多了解一些。”我踌躇着开了口。
“我所知道的,也很有限,那本书,也是家里的老管家不久前才翻出来的,看到它的时候我就想起了那棵树,是它指引着我找到了你。”他面带歉意,好像有些后悔把我卷到这个事情里来了。
若是发现时间很近,不了解也确实正常,“可是我还想再呆一天,我们周一的课取消了,据我所知,你好像周一也没有课。”
“你倒是很关心我嘛,连我的课表都知道啦。”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去咖啡机旁边煮咖啡边皮。
“是的呢,我很关心你的。”我也陪他皮。
“咳咳,好了,好好说话,为什么突然想多待一天,是有什么发现吗?”
“倒是也没有,只不过觉得你这房子不错,想多住一下。”其实就是因为有一点发现,所以今晚想再去确认一下,把那图鉴拍的全一些。
“那你昨天头痛,是怎么回事,有好一些吗?”
“我也不知道,就是看着那树就有些头痛,很奇怪的感觉。希望再呆几天多看看它,会有所发现吧。”有些事我暂时不想告诉他,一个人的价值体现得越快越会招来灾祸。至少目前面对他那若有若无似是玩笑似是真心的调笑我有些拿不准他是怎样的人,遇到的怪事也并不能排除是他捣的鬼,我还不够相信他。
“怀疑一切。”卡尔·马克思低语。
而我脑海里对于那本书的印象已经开始模糊了,像隔着一层窗户纸,只看得清轮廓,已看不清上面的图案,既有价值的失去,新信息的涌入,加上我难以判断他是怎样的人,只知道从一开始他对我就是温柔的、不同的、无奈的,很复杂的形容, 我不知道他对我的好态度来源于何处,我只觉得自己普通至极,相貌一般,身材一般,家世一般,实在没有什么值得人算计的地方。
我们俩在沉默中吃着早餐,是他做的,加了火腿、培根、煎蛋、芝士的三明治,抹了酸甜的番茄酱,面包是刚烤过的,带着麦香,外表酥脆,内里绵软,蛋也煎得极好,蛋白微凝,蛋黄流动,没有浓重的腥味,只有在嘴里流动时灵动的体会,芝士的拉丝很优秀,软软地带着甜香,我细细嚼着,想着这戏该怎么演。
“你怎么了,不好吃吗?”
可能想着想着有些出神,整个人都呆愣愣的,听到声音才回过神来,“没有,特别好吃,比店里做得都好吃多了。就是好奇你是怎么做得,想学一下,这样每天都可以吃到了。”
“那我每天都给你做。”
“咳咳,不用了,不用了。”
“你怎么当真了?”他的眼神中带着戏谑,还是皮,永远在皮,那你说话的时候就别那么深情啊!
“我这不是怕累到你嘛,我会心疼的。”说这话恶心人,我自己都打了个寒战,太肉麻了。
他喝了口咖啡压制了一下肉麻,“东西是在我家的储物间发现的,我们还可以再去翻找一下有没有相关的东西。”脸上有些不自然的红晕,开始不经大脑地转移话题。
“你家管家不是整理过了吗?在别人家做事多年的人会做事做一半的吗?”我有些疑惑。
“你今天是不能给我脸了是吗?”他小声抗议。
“可以可以。”我连连点头,“可能有些东西他看不到,要我们俩才能看到,所以再理一遍很有必要!”
“嗯嗯。”他疯狂点头。
“等等,你之前说别人看不到这书,那你们管家是怎么看到的?”
“......”他沉默了几秒才说,“其实发现它的不是管家,是它自己跑到我房间的,之前怕吓到你,就没有说。”
“嗯。”我只是轻轻地应了一声,表示我知道了,咬了一大口三明治,喝了口牛奶,还是很好吃啊!
“你不生气?”他的语气里是试探,好像怕我发作一般。
“每个人都有自己想隐瞒的部分,只要不是害人,无可厚非吧。”我自己也并没有做到和盘托出,却要以真诚的标准衡量别人,有些太苛刻了。“顺便说一句,真的很好吃。你可以去开店了。”
他嘴唇微抿,想要遮掩住自己的笑意,眼角眉梢的上扬却是挡不住的,整个人像是一个努力收敛锋芒的小太阳,在晨光里可可爱爱地升起。
我看着他,心里突然有一种奇异的感觉,是暖暖的,是软软的,噢,我知道了,像小埋的喵郎抱枕!就是那个!想放在手里揉一揉搓一搓团一团!
某个人好像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我已经吃完了三明治,把剩下的牛奶一饮而尽,摸摸自己的肚子,有些满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