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太子临走时的表现不仅是祝老爷察觉出了不对劲,就连一边的司徒家主的心中同样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能够成为世家家主的人心计又怎么可能简单呢!
此时老哥俩个互相对视了一眼,祝老爷默然无语的冲着司徒家主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便当先走在前头了,领着司徒家主向书房走去,祝明瀚同司徒立轩都同样不明所以的看着自己的老爹头也不回的走掉了,不明白刚刚还谈笑风生的自家老爹怎么转瞬间就变成了没嘴的葫芦了,这刚刚太子殿下离开前还好好的,怎么…等等,太子?难道问题出在了太子的身上想到这里小哥俩个也互相对视了一眼,也都一语不发的快步的向自家老爹追了过去。只剩下了满厅的仆从们在那里大眼儿瞪小眼儿的,不知道自己等人该何去何从。
祝老爷一路上沉思不语的走到了内院的书房门口,挥退了此处伺候的仆从们,并严令家将们在院子门口守候,不许闲杂人等靠近。祝老爷刚吩咐完,就见祝明瀚和司徒立轩结伴走进了静心苑,却被家将所阻,便挥手吩咐家将放他们进来,吩咐完了之后便带着司徒家主转身进了内书房,祝明瀚和司徒立轩赶紧快步的跟了进去,一进去,就看见两个老头面对面的坐着,同样的一脸沉重,却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过了一会儿,祝明瀚尽管心中同样的惴惴不安,但实在是耐不住此刻空气中的沉闷,不禁出言问道:
“爹,您和司徒伯伯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刚刚太子有什么不对吗?”
祝老爷看了自家沉不住气的儿子一眼,没有理会祝明瀚的问话,反而转向了一旁闷声不语的司徒立轩,问道:
“立轩呐,你跟祝伯伯说句实话,你今天来祝府真的只是来探视老夫的吗?”
司徒立轩听到祝老爷的问话,并没有立刻作答,反而抬眼看了自己的老爹一眼,见老爹冲自己微微的点了点头,才站起身向祝老爷深施一礼,并恭敬的回答了祝老爷的问话。
“回祝伯伯的话,立轩今日随家父前来,一是,立轩幼时离家,多年未归,这些年没能时时来给祝伯伯请安,愧对祝伯伯当年的教导之情,如今回来了,便当立时上门来弥补立轩往日的亏欠;二是因为立轩记挂着蓉儿的笄礼在即,立轩不想错失当下,便随家父一起上门提亲而来,还请祝伯伯能够成全立轩。”说着,司徒立轩又是一揖到底,也不起身,就这么弓着身子等着祝老爷的回答。
“立轩啊,这先不急,你先站起身来,坐下,祝伯伯还有话要问你,你可要想好了再回答伯伯接下来的问题呀。”祝老爷并没有立刻应允司徒立轩所请,而是慢悠悠的沉声说道。
“是,请祝伯伯问吧,立轩一定仔细回答。”司徒立轩闻言站起了身,但还是向祝老爷拱了拱手说道,之后,却并没有依祝老爷之言坐下,反而就这么恭敬的站在祝老爷的面前等着祝老爷发问。
祝老爷将司徒立轩的这些动作都看在了眼里,不禁在心里暗自点头,没想到这么多年不见了,立轩的性格秉性还真是一点儿都没变,还是当年那个敦厚纯朴的孩子啊!祝老爷在自己心中感叹了一句之后,就开始了自己的提问,
“立轩,我问你的第一个问题是,你为什么要来求娶蓉儿?”
“因为在立轩心目中,蓉儿是独一无二的,立轩此生非蓉儿不娶。”司徒立轩听到祝老爷的问题后,立刻毫不犹豫的答道,甚至都不曾思考一下。
“哦?那如果最终蓉儿没有嫁给你,难道你就不成亲了?”祝老爷听到了司徒立轩斩钉截铁的回答后,不仅没有丝毫高兴的样子,反而面露不满之色。心中暗自琢磨道,哼!老夫收回刚才心中对这小子的评价,没想到这小子如今也学得如此的奸猾,居然敢用言语威胁老夫,老夫还真就不信了,你小子要是没能娶到我家蓉儿,就算是你想要终身不娶,那也得你老子答应了才行啊,而作为未来家主的人选之一,司徒家主是绝对不会允许司徒立轩如此作为的。
司徒立轩要是知道祝老爷心中所想的话,一定会大呼冤枉的,因为这的确是他心中所想,这个念头其实早就已经在他的心中扎根,并且已经发芽,就差开花结果了。
司徒家主听到了儿子的回答之后,却开始有些担心了,如果到最后,祝语蓉真的嫁给了司徒立轩也就罢了,可如果没有呢?那这个傻儿子估计还真会终身不娶的。对这个儿子他是再了解不过了,司徒立轩从小就是那种一个唾沫一个钉的男人,只要是司徒立轩说出去的话,不论结果会怎样,他这个傻儿子就一定会拼尽全力的去办到,哪怕拼上自己的性命,司徒立轩也会在所不惜的。司徒家主正在担心自己的儿子呢,就听到了祝老爷的责问声,立刻就明白他这个老朋友怕是误会了,正想出言向老朋友解释一番的时候,就又听到了一句让他忍不住想要吐血的回答声。
“是的,祝伯伯,如果蓉儿当真嫁给了他人,立轩情愿立刻出家,从此远离红尘俗世。立轩此言绝无半分虚假,此心苍天可鉴,日月可表,祝伯伯如还是不相信,那立轩今日可在此立誓以上所言绝无虚假,他日如有违背我司徒立轩情愿永堕阿鼻地狱,永世不可超生。”
这也是司徒立轩的真心话。
当年,司徒立轩直到离开京城后,好长的一段时间都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就好像是自己丢了什么心爱的东西似地,可他检查了好几遍自己的包袱,都没发现丢掉什么,可那种心中空空的感觉却一日重过一日的更加强烈了起来。
当时他也不大,才只有九岁多,也理不清出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直到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发现每当自己回想起和蓉儿一起聊天,玩耍,甚至是蓉儿伤心时的哭泣,高兴时的大笑等等的情景时,都能够让自己心中那种空空的感觉不翼而飞,就连他原来最讨厌蓉儿掐自己身上的肥肉的情景都能令自己在梦中笑醒,那个时候自己的心中满溢着一种酸酸涩涩又带点儿甜蜜的感觉,刚开始他以为这就是兄妹之情了,毕竟自己没有嫡亲的妹妹,而他那庶出的几个妹妹也一向同他并不亲近,所以这就应该是祝明瀚当初向自己炫耀的兄妹之情了吧?!
可随着司徒立轩一日日的长大,他才发现自己对祝语蓉的情义,并不是不可以成亲的那种兄妹之情,而是一种可以拥有对方,可以一辈子在一起的那种叫做男女之情的东西。
他之所以他能够看清楚自己的感情,还是因为那种酸涩在这七年里不断地发酵涨大,涨大到充满了他的整个身体,而以前靠着那些回忆还能够在酸涩中品尝到的甜蜜感觉却越来越少了,就在他被这种痛苦反复的折磨着的时候,他的小师妹却突然来向他告白了,当时他不明所以,小师妹见他不开窍的样子,忍不住把自己心中的感觉剖析给他听,这时司徒立轩才明白自己心中那酸涩又带点甜蜜回忆的感情,叫做喜欢。
在山中的七年时间里,司徒立轩从来就没有忘记过祝语蓉,反而时刻牢记着当年在祝语蓉面前所发下的誓言,正是为了实现当初对祝语蓉的承诺,他才会夜以继日的勤缀不休,经历了常人难以忍受的苦楚,而这才是司徒立轩能够蜕变成如今这般模样的真实原因。可以说祝语蓉就是司徒立轩这些年能够坚持下来的一个信念。
而祝老爷和祝明瀚在听到司徒立轩完全不给自己留余地的回答后,同时震惊的看了对方一眼,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就算自家的蓉儿在他们爷儿俩的心目中,真的是世间难寻的好女子,但是在这个世上又怎么会有如此痴情的男子呢?!这种事情平民中可能会有,但是司徒立轩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平民,他可是当今五大世家之一的司徒世家的嫡长公子,几乎可以肯定的说他就是司徒世家下一任的家主,这种身份的男子又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女子自毁前程呢?可眼前的情景又由不得父子俩个不相信,司徒立轩的那个誓言可是言犹在耳啊!
祝老爷看着跪在自己面前发誓的司徒立轩,心中激动的同时,不知为什么却又忽然涌起了一股自豪的感觉,使得他站起了身,走到司徒立轩的面前伸出了略显颤抖的双手,将司徒立轩亲自扶了起来,用略带激动的语气说道:
“轩儿啊,好孩子,刚才是祝伯伯错怪你了,你也别怨祝伯伯,实在是眼下的形式对我们非常不利呀!”祝老爷扶着司徒立轩站起来的同时,看到了司徒立轩看向自己的殷殷期盼的眼神,不禁失笑到:
“你想要娶我家蓉儿,却必须要经过一个考验,不然的话,即便是你祝伯伯我也是爱莫能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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