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换做往常,哪个丫头敢阻她,江嬷嬷肯定会立时便恼了,只是今日之事已成定局,就算大少奶奶故意拖得些时间,也改变不了什么了,于是画儿这么一拦,江嬷嬷便无所谓的收回了已经伸出去的双手,笑眯眯的看着祝语蓉,毫不介意的等着祝语蓉起身随她走。
祝语蓉见江嬷嬷如此笃定的态度,心中更是升起了一股警惕的感觉,就更加的不想去客院儿看什么戏了,可江嬷嬷就这么笑容满面的站在身前,一时让祝语蓉更加的确信自己的感觉起来。
可眼下的情势,去吧,自己不乐意,去了,还不定会有什么情况等着自己呢;不去吧,那江嬷嬷看来是万不肯善罢甘休的,祝语蓉就这么满心纠结的在画儿的护持下沉吟了起来。
正当祝语蓉抱着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的想法儿准备如了江嬷嬷的愿,随着她走一趟的时候,门帘儿一响,棋儿匆匆的走了进来。
棋儿明显没有想到江嬷嬷会在场,所以她一进门看见江嬷嬷的时候,便将几欲脱口而出的话,又咽了下去,冲着祝语蓉使了个眼色后,便站到了祝语蓉的身后。
祝语蓉接收到了棋儿的眼神,状若不经意的对江嬷嬷说道:
“嗯,既然是太夫人的吩咐,作为孙媳妇儿,我怎么也得随嬷嬷走一趟的,不过,还请嬷嬷到前面儿宽坐片刻,我还要换身儿衣裳,不然这件衣裳可没法儿见人,嬷嬷可能等得?要是嬷嬷不耐等的话,我一会儿自行前去也是可以的。”
“等得,等得,老奴虽说还有些活计未做完,但等大少奶奶换衣服这点儿时间还是有的,老奴自去前面等候便是,只是,大少奶奶,您可得快着点儿,要不然一会儿好戏可就该散场了,呵呵。”江嬷嬷满脸笑容的说道,末了,再次用上了她高别人八度的笑声。
待江嬷嬷的笑声逐渐消失后,祝语蓉才携着棋儿和画儿进到了里屋,吩咐画儿为她找一件儿替换的搭上后,便转身看着棋儿,等着听棋儿打听来的消息。
“奶奶,棋儿在院子里问了一圈儿,昨夜没人见过爷回来,就连守门儿的刘婆子,我也去问过了,她也说没看见爷回来,棋儿便赶紧到客院儿去打听了一番,听说,爷他,他…”棋儿说到这里,看了看祝语蓉越听越难看的脸色,结巴了半天没说出话来。
“棋儿,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吞吞吐吐的干什么,还不赶紧说清楚了,也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那江嬷嬷可还在前面儿等着呢。”祝语蓉此时心中反而平静了下来,冷静的劝慰着棋儿。
“爷他,他昨夜吃酒吃多了,便宿在了客院儿之中,只是在身边儿伺候爷的是原来太夫人送来的那个、那个嫣红。”棋儿在祝语蓉的催促下迟疑的说道。
祝语蓉闻言,只觉得眼前一黑,耳中嗡嗡作响,心中最后一丝奢望也彻底的湮灭了,此时的祝语蓉,只觉得身子万分的沉重,耳畔全是棋儿刚才说的那句话,脑子中一片空寂,就连她是如何被棋儿和画儿扶到软榻上的都不知道了。
“小姐,小姐,您可别吓棋儿啊,都是棋儿不好,棋儿昨晚就应该去寻了姑爷回来的,那样的话,姑爷就算是喝醉了,也绝不会让嫣红那个贱人得逞的,小姐,您要是生气,您就打棋儿一顿出出气好不好啊小姐,呜呜呜~小姐,您这个样子,可让棋儿怎么办啊。”棋儿握着祝语蓉的一只手哽咽的说道。
画儿也流着泪不断的在祝语蓉的耳畔说着劝慰的话,但两个丫头磨破了嘴皮子,说了一箩筐的话,祝语蓉还是呆呆傻傻的沉浸在她自己的世界中。
自从她意外的来到了这个世界,所有的前尘往事好像都不再挂怀了,也确实没有什么能值得她挂怀的,前世的她,除了友情外几乎没有得到过亲情和爱情,而友情也随着朋友们纷纷组成了自己的小家庭而逐渐的淡化了,所以祝语蓉的前世除了上班儿和必要的应酬外,更多的时候是将自己全部的感情投注到了那个最终证实是为了利益接近她的男人身上。
那个时候的祝语蓉一直自作多情的编制着自己的美梦,幻想着和那个男人组成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家,那样每天下班后就能有个相依相伴的人等待着自己,过两年,再生个可爱的孩子,看着他(她)逐渐的长大,而他和她也渐渐的老去,那种淡淡的幸福曾经离她并不遥远。
可当一切全都揭开的时候,祝语蓉才发现,这世上根本不曾有人真正的爱过她,不管是对于父母还是所谓的恋人而言,她都是多余的那个人,她恨,恨她的父母为什么要赶在计划生育实施前怀了自己,生下来后却因为自己是女孩儿而嫌弃自己,将自己丢给年迈的姥姥抚养。
姥姥过世后又将自己丢到全托的幼儿园,寄宿的小学,初中、高中也都是住校,甚至连寒暑假的大部分时间,她都是在学校中度过的,直到她考上了另一座城市的大学,她那所谓的父母才给了她一千块钱让她以此为资本,开始自食其力,他们将不再为她无偿的提供生活费了和学费了。
按照他们的话来说,她已经十八岁了,是成年人了,按照法律上来说,他们不再承担抚养她的义务了,反而是她要开始挣钱为他们养老了,自此祝语蓉便对亲情不再存有一丝的奢望,甚至在大学毕业后,就没有再回去过那个她自小长大的城市,只是每个月固定的将三分之一的工资邮寄回去。
而那个寄托了她全部情感的男人,却是令她那渴望感情的心彻底的破碎了,这才有了穿越过来的祝语蓉,也因着这番际遇,祝语蓉意外的得到了她一直向往的亲情,至于爱情,她本就没有奢望。
只是司徒立轩那次深情款款的表白,令祝语蓉平静的心湖又重新掀起了波澜,而通过这两个月的相处,祝语蓉以为她会收获人生中另一份重要的感情,可如今一次意外的酒醉,却再一次打破了祝语蓉心中的那份对爱情的憧憬,不,不是憧憬,也许应该用觊觎这个词儿更合适吧。
爱情对于她来说,从来都是镜中花,水中月那般奢侈却渴望不可及的东西。看来自己永远都不可能得到所谓的爱情了。
正当祝语蓉苦苦的品味着自己的又一次失败的时候,手上一痛,耳畔也同时传来了一个焦急的女声:
“小姐,小姐,您一向都很坚强的,您可不能就这么认输啊,就算您不为自己着想,您也要想想老爷和夫人啊,他们要是见到您现在这个样子,得有多伤心啊!再说了,小姐,那个江嬷嬷可还在前面儿等着看您的笑话儿呢,您可要振作啊,不能让人将您看扁了啊,小姐~”
闻言,祝语蓉打了个激灵,眼神也渐渐的恢复了清明,重新有了焦距,看向了那个发出声音的身影。
祝语蓉缓缓的冲着泪流满面的画儿点了点头,复又看向了一旁一手捧着她的手,另一手拿着绣花针的棋儿,再次的点了点头,缓缓的开口说道:
“别担心,我没事儿了,画儿说得对,我不等让爹娘为我这个嫁出去的女儿伤心,也不能就这么平白的让司徒家的那些人看了我的笑话,棋儿,你现在好好的听我说,我要你去为我办件事儿,但是,不管成与不成,你都不能被别人发现,否则的话,我们就会陷入更加被动的局面了,你,能做到吗?”
“小姐,您放心,棋儿一定能将您交代的事情办好,也一定不会被人发现的,否则,棋儿宁愿一死。”棋儿闻言坚定的点头说道。
“好棋儿,你有这个心就好,不过,不管怎么样,你都要答应我,不许再提什么死不死之类的,我要你好好的回来,即使事情没有办成也不要紧,这点你必须答应我,否则,我宁愿什么事儿都不做,就这么过去‘看戏’。”
“嗯,棋儿答应小姐。”棋儿闻言,犹豫了一下后,继续坚定的说道,她早在心中暗暗的打算好了,假如事情败露,她宁可当场死去,也不能拖累了她家小姐。
“好,你附耳过来,我说给你听…”祝语蓉思索了一下后,凝重的说道。
主仆两个一番耳语后,棋儿便起身离去了,而祝语蓉却在画儿的帮助下,慢慢的将今早她自己梳好的流云髻拆散开来,重新梳起了繁复的飞凤髻,之后又细细的画了画眉毛,涂了唇红和胭脂,换上了一袭她从来都没穿过的玫瑰红的宫装。
就在前面儿的江嬷嬷等得不耐烦的时候,祝语蓉在画儿的搀扶下,缓缓的行了过来,而祝语蓉迥异于往日的装扮,也令江嬷嬷看眯了眼,心中惴惴的暗道:
这个身上焕发着凌厉气势的女子,真的是往日那个温柔若水,娴静如云的大少奶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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